李晴天又想扔书,但怕砸中伍教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但他也做对了一件事,顺手打开电灯开关,大客厅顿时光明呈现。
这招震住了那两个入侵者,却反过来又鼓舞了伍教授的斗志。
两个入侵者黑衣黑裤,黑布蒙脸,看不清他们的脸。
说时迟,那时快,伍教授临危不惧,身体下蹲,猛喝一声,扫蹚腿转了半圈,两个黑衣人双双倒地。
但两个黑衣人也好生了得,不等伍教授上前,就双双爬起来跑了。
“伍姨,穷寇莫追。”李晴天叫住了正要追击的伍教授。
伍教授停止了追击。
李晴天也下了轮椅,右手提着轮椅,沿着楼梯艰难地下楼而来。
追是不追,但要检查,伍教授搀着李晴天,先查储藏间,发现储藏间的门已被撬开,进入储藏间,又发现地下室的门开着。
最大的发现,是通往地下室的石梯上有水,水迹从客厅通到石梯,但地下室的地面上没有水迹。
李晴天道:“伍姨,水迹是那些人留下的。幸运的是,那些人刚到这里就被咱们发现,他们来不及细查就跑了。”
伍教授提了一个问题,“他们身上为什么有水呢?”
“显而易见,他们从水里来,也就是从那条船上来的。”
“分析得很有道理。”
“咱们去验证一下。”
伍教授心疼李晴天,她让他坐到轮椅上,一手推着轮椅,一手拿着手电筒。
三个入侵者是从正门进来的,门锁也已被撬坏,院子里一路水迹,沿伸到院子门口。
院门的锁倒是没坏,但院门开着,伍教授这才想起,她忘了锁上院子的铁栅门。
出了院子,地上还有水迹,一路寻去,水迹绕过院子北边的水泥路,直到鸳鸯河边。
师生二人同时朝河里看,却发现那条幽灵般的木船,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伍教授道:“现在已经完全清晰了。小李,那条船上的人,正在打我伍家院子的主意。”
“伍姨,船上的人应该是狗腿子,真正的幕后人物,不大可能待在船上。”
伍教授推着轮椅往回走。
“小李,你还有什么想法?”
李晴天道:“两点。一是更加证实了咱们原先的判断,地下室有名堂。”
“第二点呢?”
“是报警,还是自己干?”
伍教授反问:“你说呢?”
“肯定是自己干。”李晴天回答干脆。
“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么我还有一个问题,要不要让柳医生知道?”
最好的朋友,伍教授略作沉吟,“还是先不告诉她吧。”
回到家里,伍教授检查了每个房间。
一番折腾,天已快亮,东方的天空出现了鱼肚白。
一夜无眠,但该办的事还要继续办,伍教授骑上自行车出门而去。
一楼的客厅里,李晴天坐在轮椅上,盖着被套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柳医生背着药箱进来。李晴天很警觉,他醒了,但装睡,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柳医生轻唤一声,李晴天不为所动。
柳医生慢慢地掀开盖在李晴天身上的被套。
柳医生小声嘀咕道:“臭小子。”
“柳姨。”李晴天睁开了眼睛。
柳医生被吓了一跳。
“柳姨,我的伤口还疼着,一走路就疼,你赶紧帮我看看。”
柳医生道:“我帮你检查检查。噢对了,上面领导下来检查,从下午到后天,我恐怕过不来。”
李晴天心喜,我巴不得你不来呢,“没关系,有事我打你电话。”
柳医生给李晴天做了检查,又留下不少药,“小李,伍教授要上班,你一个人待着,吃饭问题如何解决?”
为了让柳医生赶紧离开,并让她不用牵挂,李晴天撒了个谎,“这你放心,伍教授已经物色了一位可靠的同学,伍教授不在家,那位同学就给我送饭。”
柳医生这才放心,看来她也是真忙,没闲聊就走了。
李晴天松了口气,地下室的秘密,不管是真是假,总之应该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伍教授是直到中午才回来的。
除了带回电钻和钻头,伍教授还为李晴天带回了午饭。
李晴天一边吃饭,一边告诉伍教授,柳医生来过,以及她两天不能来的情况。
伍教授点着头瞥了李晴天一眼,“她没欺负你吧?”
“什么欺负?她来去匆匆啊。”
“哼,她对你没安好心,你要小心一点。”
“伍姨,说说你今天上午的收获。”
李晴天转移话题,对伍教授的出格表现选择无视。
“我上午做了四件事。一,去医院拿了手钻和钟头。二,我调查了那个学术访问团,没拿到具体名单,但搞清了那个怪怪的成员,他叫施密特,是德国人。三,我查到了那个学术访问团的下塌地,他们住在省政府招待所,要在宁州市待两个星期,现在还剩十一天。”
李晴天问道:“第四呢?”
“四,应该是你最感兴趣的,我去了邮电局,通过国际长途电话联系了我父亲,我父亲证实,那个学术访问团的成员施密特,正是他朋友的儿子,也就是伍家院子原主人的后代。”
李晴天点了点头,“好,好啊,这更证实了我的判断。伍姨,这个叫施密特的德国人,应该是冲着小洋楼来的。昨天晚上的入侵者,可能是施密特雇来的。”
伍教授问道:“你说,既然情况基本上清楚了,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