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雨婷是干部家庭,讲究移风易俗,当然不会真的收彩礼,就是主张举行定亲仪式,目的还是为了“套牢”李晴天。
李晴天和肖雨婷的办法也很简单,公开的收下彩礼,然后把彩礼还给李家,这样做面子有了,里子也有了。
大家都觉得这个办法实在。
所以,初九的定亲仪式办得轰轰烈烈,三十多桌的客人,让李家挣足了面子。
“彩礼”也是惊呆所有客人,不包括金器玉器银器,光现金就是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八角八分。
后来,据好事的村民说,就这个彩礼的数目的记录,直到十五年以后才被打破。
有钱人么,难免任性,李家不仅请来乡电影队,从正月的初六,直放到十二。
河东村以前从没演过大戏,这次李家出钱,请来了县里的越剧团,每天的价格是一百八十元。本来只要演五天的,后来看村民们不舍,附近河西村和河岙村的村民也蜂涌而来,李晴天干脆决定,让村民们看个尽兴,戏演到元宵节后,还多给越剧团每天五十元钱。
正月十一上午,李晴天接到了滕远帆打来的电话。
“姐,新年好,你这是国际长途吧,你有事找我?”
“弟,新年好。我不在海外,我现在在省城宁州呢。”
“不会吧,你不是说过了元宵节才回来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嗯,是有事了,你能不能马上动身赶过来,帮我出出主意?”
“姐,你等着,我马上动身,争取在上半夜赶到省城。”
“好,姐等你。”
要提前结束寒假,无需与其他人商量,除了肖雨婷。
肖雨婷当然支持,但又不放心,不放心李晴天与滕远帆单独相处。
“晴天,我可警告你,你不许干坏事。”
李晴天装傻,明知故问道:“干什么坏事?”
“装,我说的是你与滕远帆,是要你与她正确相处。”
“噢,这还用说么,我肯定与她正确相处。”
“哼,我怕你抵挡不了她的魅力。”
“魅力?她一个已婚妇女,能有啥魅力呢?”
“你保证,你发誓,你要时时记得,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李晴天陪着笑脸说道:“姐,我保证。为了让你放心,我建议你跟我一起去,那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可肖雨婷不想提前离家,她还想在家多玩几天,她定亲的事,还没告诉同学和朋友,以她这个年龄,她的同学朋友大多已经结婚,当妈的也已不少,她也想在同学朋友面前挣点“面子”。
李晴天只好一个人启程,带着一车的土特产。
车开得比平时快,近四百公里的路程,沿着一零四国道,李晴天只用了九个小时。
风尘仆仆,已是晚上八点,滕远帆早在省府招待所的住处等候多时。
李晴天给了滕远帆一堆土特产,直接搬到她的房间里。
“姐,这是雨婷姐特意给你准备的。”
“谢谢呀,晴天,我还要祝贺你和雨婷定亲。这是我送给你们的一对手表,一只男式,一只女式,在我们那里,这叫情侣表,是我专门为你俩定制的。”
看着滕远帆递来的一对手表,李晴天不敢接,“姐,这礼物太贵重,再说我已经有手表了。而且,而且……”
滕远帆微笑着问道:“而且,还得雨婷同意才能收吧?”
李晴天点了点头。
“好,你稍等。”
滕远帆拿起电话,打给了远在天州市的肖雨婷。
姐妹俩聊了好一会,叽叽喳喳的,除了说李晴天已经安全抵达,聊的净是李晴天不感兴趣的事,最后才说到礼物。
终于,滕远帆把话筒递给李晴天,“弟,该你了。”
李晴天拿过电话,头一句就让滕远帆听笑了。
“姐,你还有什么指示啊?”
“还是那句话,老老实实,坚决抵御资产阶级女人的腐蚀。”
“呵呵,姐你放心吧,资产阶级的女人,是腐蚀不了我的。”
“哎,别胡说八道,远帆姐会不高兴的。”
“好吧,不说了,我午饭没吃,晚饭也还没吃,开了一路车,我累着呢。”
“嗯,不说了,记着我的话哦。”
“对了,远帆姐的礼物怎么办?”
“姐给咱们的礼物,你就收呗。”
放下电话,李晴天向滕远帆道谢,然后收下了她的礼物。
“姐,我的晚饭怎么解决呢?”
这可是个大问题,春节期间,食堂不开火,街上的饭店还没开门,只有饼干之类的食品,但都不顶饿。
滕远帆起身,拉着李晴天来到一扇小门前,将门推开,示意李晴天往里看看。
李晴天往里一瞧,立即惊喜地喊了一声好。
原来,滕远帆经招待所同意后,将这个小房间改造成了临时的厨房和餐厅,此时桌上还放着她从菜场买来的菜,就是为李晴天准备的。
“姐,谢谢啊。”
“谢什么,为了等你,我也没吃晚饭呢。”
李晴天挽袖露臂,笑道:“姐,我会炒菜做饭,正好给你露一手。我一个小时搞定,你就等着吧。”
滕远帆拉住李晴天,也笑道:“弟,姐怎么能让你下厨呢。”
“姐,那我帮你吧。”
滕远帆把李晴天拉着厨房,指了指他白身上,“瞧你身上的灰,你快去洗个澡,等你洗好了,我这边也完成了。”
李晴天为难道:“我,我没带换洗的衣服。”
滕远帆轻轻一笑,“早给你准备好了,浴室里有个柜子,柜子里有浴衣,你随便找一件。”
说着,滕远帆把李晴天领到浴室门口,再把他推了进去。
李晴天有点傻眼,因为省府招待所是省城最高级的旅馆,滕远帆住的又是最高档的房间,她包住下来以后,又按她的意愿进行了改建,浴室里的热水器,就是李晴天以前没有见过的东西。
李晴天只好叫来滕远帆,滕远帆帮他打开热水器,往浴缸里放满热水后才离开。
躺在浴缸里,那叫一个舒服,李晴天还泡在热水里打了个盹。
柜子里全是滕远帆自己的衣服,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李晴天看得眼花缭乱,他翻来翻去,好不容易才找了一件浴袍穿上。
但这是女人的浴袍,先不说雅不雅观,穿上后才发觉,下面太空了。
李晴天脱了浴袍,把自己的内衣内裤穿回去,再穿上那件白色的浴袍。
虽然穿得有点不伦不类,但确定自己不会暴露,李晴天才出了浴室回到客厅。
滕远帆正坐在客厅里。
“姐,让你久等了,咱吃饭吧。”
滕远帆不好意思地笑道:“对不起,弟,那个,那个煤油炉,是国产的,我没用过……”
李晴天乐了,这资产阶级的女人,敢情还没开火啊。
还是李晴天动手,滕远帆帮忙,姐弟俩努力了一个小时,才烧好了一顿丰盛的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