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周平是被蒋玉瑛的老公带着一帮人给揍了,揍得惨不忍睹。
派出所来人了,学校保卫处的人来了,系领导和班辅导员也在。
蒋玉瑛也来了。
各方面把情况凑了凑,决定大事尽量化小。因为蒋玉瑛老公是回城知青,那是一大帮人,大多没有正式工作,又很抱团,不大好惹。
可周平不干了,待病房里只剩下钱鹤和李晴天,周平嚷道:“老大,我要报仇,老五,我要报仇。”
李晴天咧着嘴直乐。
周平气道:“老大,老五他还笑呢。”
钱鹤也笑了。
周平哭了,“你们……你们还讲不讲革命感情啊。”
李晴天捧腹大笑,笑得在另一张病床上打滚。
钱鹤笑道:“老五,差不多了。别老四没被打死,反而被你给气死了。”
周平道:“老大,麻烦你给我家里打个电话。”
李晴天又乐了。
钱鹤道:“老四,你就消停点吧。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家在大连,远在几千里之外,子弹打不到这里。”
周平又嚷嚷起来,“那,那我就被白打了?”
钱鹤道:“就是白打了。”
周平又有了哭腔,“老五,哥被人欺负了,你,你倒是说句话啊。”
李晴天还在笑,笑得傻傻的。
钱鹤道:“老四,你别自以为是了。人家还有话呢,说你要是还缠着学姐,非把你两腿两胳膊打断不可。老四,你就安分守己点吧。老五,你说说,别老是闭着你那张臭嘴。”
李晴天笑道:“有句诗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但又有一句话是这样讲的,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周平同学,你很好的践行了前一句话,但你却偏偏忽略了后一句话。”
周平道:“老五,你是在讽刺我。”
钱鹤道:“我觉得老五说得对。”
想了想,李晴天道:“这事就交给我了。”
说罢,李晴天蒙头就睡。
周平还要开口,却被钱鹤摆手制止,老五是“神”一样的存在,钱鹤相信老五。
第二天早上,李晴天出了医院,正要去找蒋玉瑛,蒋玉瑛骑着自行车来了。
“学姐,我想会会你的老公。”
“哎,你想干什么?”
“帮你解决问题,帮周平解决问题,帮你老公解决问题。”
李晴天说了说自己的想法,蒋玉兰半信半疑,李晴天是很有能力,但她不相信李晴天能解决眼前的问题。
李晴天不由分说,拿过蒋玉瑛的自行车,自己骑了上去。
蒋玉瑛只好坐到了后座上。
二十多分钟后,在蒋玉瑛的指引下,李晴天穿大街过小巷,来到了一幢正在拆除的大楼附近。
远远看去,阳光下,一堆旧砖头边,坐着一群二三十岁的男人。
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都穿着旧军装。
李晴天知道,他们都是回城知青。
蒋玉瑛道:“那个坐得最高的,正在抽烟的,就是我老公阎久灵。我们,我们是青梅竹马,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也在同一个地方插队……”
李晴天点了点头,“学姐,你们为什么要离婚呢?”
蒋玉瑛犹豫了一下,“我们,我们就是感情不合,结婚六年,聚少离多,见面就吵……不说了,你一小屁孩,说了你也不懂。”
“噢,那这婚离到什么程度了?”
“嗯,快了,今年底或明年初吧。”
李晴天点着头道:“这就好办了,既然他不是我姐夫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学姐,你在这里瞧着,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破老公。”
说着,李晴天直了直身,朝那帮老知青走了过去。
蒋玉瑛想拉而没拉住,只好待在墙角目送着李晴天。
李晴天一边走,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两包大前门香烟。
走到那帮人面前,李晴天大声说道:“各位哥哥,我是东江大学的学生,我叫李晴天。各位哥哥,小弟这厢有礼了。”
一边说着,李晴天一边将两包香烟扔了过去。
顿时,一帮人嘻笑着抢烟点烟。
有人喊道:“大学生,挺讲礼貌啊。”
又有人喊道:“大学生,你几个意思啊?”
“哈哈……各位哥哥,我这是先礼后兵。我不是来拍马屁套近乎的,我的同学昨晚被打了,我,是来讨还公道的。”
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一阵躁动,那帮人纷纷起身,蠢蠢欲动。
李晴天直接无视,弯腰伸出左手,捡起一块砖头,掂了掂,右手变掌砍向砖头。
咔嚓一声,砖头断为两截。
李晴天又捡起一块砖头,又掂了掂,直接砸向自己的脑袋。
啪的一声,脑袋没事,砖头断了。
那一大帮人看得呆若木鸡,没有一个敢动的。
李晴天呵呵笑着,双手搓来搓去,自言自语道:“他奶奶的熊,什么情况,没有趁手的家伙啊。打架打架,没有趁手的家伙,打起架来忒没意思啊。呵呵……有了有了。”
旁边有一条干水沟,沟上横着一根木头,长约三米,直径少说也有三十厘米,估计重量至少有两百来斤。
李晴天走过去,双手抱住木头,呼的将木头举起来,再像孙悟空一样,抱着木头转了起来。
木头在空中画圈,李晴天不慌不忙,回到众人的面前。
砰的一声,木头笔直的立在李晴天身旁,李晴天调整了呼吸,笑道:“各位哥哥,现在可以开始了,你们是一起上呢?还是一起上呢?”
没有人回答。
李晴天伸手指向了蒋玉瑛的老公阎久灵,“姓阎的,你下来。”
阎久灵犹豫着从砖头堆上下来,眼里有惊恐之色。
李晴天笑道:“放心,我不打你,我让你打我。”
说着,李晴天右脚一颠,脚边的砖头飞起来,正好落在阎久灵面前。
“姓阎的,你来打我,你想打几下就打几下,随便你。我要是还手,他娘的我就是你孙子。但是,你打过之后,你得答应我两个要求。”
“你……你说。”阎久灵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哪还敢去捡石头。
“一,打人的事一笔勾销,从今以后不准再欺负我的同学。二,强扭的瓜不甜,赶紧跟蒋玉瑛同志离婚。”
阎久灵久久没有动弹。
“好,我就当你打过了。”
说罢,李晴天松开木头,往旁边走两步,木头正摇摇欲倒时,李晴天飞起一脚,狠踹在木头上。
木头飞出去五六米远,轰然的落在地上。
李晴天头也不回地走了。
“学弟,你真酷。”蒋玉瑛冲着李晴天竖起了大拇指,“我请你吃饭,学弟,大小饭店随你挑。”
这正中李晴天下怀,他还没吃早饭呢。
上大学前,蒋玉瑛是有工作的,她上大学,单位工资照发,比一般人有钱。
二人找到了一家国营饭店。
但坐下后,掏钱的是李晴天,“学姐,这顿我请,但粮票需要你掏。”
蒋玉瑛笑着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你比我有钱?”
“应该是吧。”
“说说,你们三零一室在捣鼓什么生意?”
“学姐,你不会举报我们吧?”
蒋玉瑛笑道:“拉我入伙,我就不举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