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鹤卖起了关子,问道:“晴天,你先跟我讲讲,你和你的女朋友已经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有这个必要吗?”李晴天不想说,也不好意思说。
“有的放矢,对症下药嘛。”钱鹤摊摊双手,煞有介事。
“哎,保密啊。我们的关系么,目前就是手拉手阶段,有时候我亲她几下,她高兴时也会亲我几下。但是,绝对禁止嘴对嘴的那种亲法。还有就是,她可以主动粘我怀里,而绝对不许我动手动脚……”
钱鹤指着李晴天笑道:“不了解姑娘,你太不了解人家姑娘的心思了。”
李晴天急道:“哎呀,你说这是为什么嘛。”
“有一个成语,口是心非,是专门为女人发明的。女人们有一个天生的共性,就是口是心非,她们嘴上说的,往往与她们的内心的想法截然相反。明明是愿意的和期待的,可她们偏偏说不愿意,搞得你们这些毛头小子莫名其妙,不知所措。”
“嗯,我爷爷说过,娘们就是麻烦。”
“你爷爷说的是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咱们再说说学姐蒋玉瑛,她是已婚妇女,那方面的需求更加强烈,但她是过来人,表面上的矜持也装得更加逼真。可从本质上讲,她正处于空窗期,内心也更加脆弱,她的心理防线更容易攻破。事实胜于雄辩,像学姐这样的女人,在周平的死缠烂打下,也会乖乖的束手就擒。”
“什么叫空窗期?”
“你可真傻,学姐以前有男人,现在没男人,她没男人的时期,就是她的空窗期。”
“噢,你继续说。”
“还有一点,现在是春天。”钱鹤笑着说道。
“这又是啥意思?”李晴天又问道。
“春天是爱的泛滥季节。”
“嘿嘿……老钱,老手啊。”
钱鹤总结道:“所以说,学姐能被周平粘上,既各取所需,又符合客观规律。”
李晴天道:“不靠谱,我看他俩成不了。”
“这个我严重同意。”钱鹤点着头道:“周平出身军人家庭,家教很严,绝对不会同意周平娶一个离婚女人。”
李晴天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了,“既然如此,老钱你为什么不劝阻他们?”
“晴天你傻啊。”钱鹤说道:“沉浸在爱情里的男女,是最傻的最一根筋的,越是劝阻,越会激起爱情的反作用力。对他们两个,咱只能看着,装作不知道,等着他们自己从爱情的海洋里游回到岸边。”
李晴天又噢了一声,“这就是说,先是晕头转向的喜剧,后是必然分手的悲剧。”
钱鹤拍了拍李晴天的肩膀,笑道:“管好你自己吧,别管人家那点破事了。”
话里有话,李晴天问道:“老钱,你这是什么意思?”
犹豫了一下,钱鹤还是告诉李晴天,本来他是入党发展对象,但有人反映他不守校纪校规,自由散漫,他被从培养名单上划掉了。
这还没完,有人向校党委写信,说李晴天与外国人特别是地主资本家的后代勾勾搭搭,还私下做生意赚钱,希望校方拿出态度并予以处理,如果校方不予处理,将进一步向上级反映。
李晴天很是郁闷,在农村赚钱好像没啥人搔扰,反而在城市在学校引起了麻烦,还真如谈祥云说的,城市里水深,有文化的人更有套路。
不过,钱鹤也告诉李晴天不必担心,因为系里和校领导帮他顶住了,只是以后做事不太张扬就行。
钱鹤还说,关键是学业,李晴天是高考状元,上面领导都是知道的,只要在学业上有突出表现,最多的非议也没有用。
李晴天只郁闷了十几分钟,回到余教授家,心情就恢复如初。
他是一个乐天派,更何况他有那个“长梦”托底,在他做的那个“长梦”里,他一向都有好运气,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没碰上过什么大风大浪。
走进余家院子,李晴天看到余教授在收拾院子,忙得还满头大汗,他立即好奇起来。
因为自从住进余教授家,余教授就明确规定,打扫卫生的事归他负责。
老头是个除了钻研学问啥都不干的主,懒到十天只洗一次澡的程度,今天如此勤快,必有重大变化。
再仔细一看,还有一个女人在另一个角落干活,正是钱鹤的岳母杨秀婷。
李晴天明白了,老头的变化,来自这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杨阿姨。
钱鹤的岳父病故多年,岳母一直独身,年轻时当过午蹈演员,又保养得好,看上去顶多四十左右,余教授寡居多年,哪抵挡得了一朵老花的诱惑。
李晴天走到石桌边坐下,双脚翘得高高的,突然唱了起来。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余教授被吓了一跳,笑骂道:“你个臭小子,你吼什么吼。”
李晴天继续唱,但歌词被他改了。
“小院子静静,飘荡着春意,迎面吹来了爱情的风。余教授迎着太阳, 阳光洒在他脸上, 杨阿姨凝望着老余, 爱情之花在悄悄的萌发。”
这么一唱,顿时让两张老脸遍布红晕。
杨阿姨快步回了房间。
李晴天捧腹大乐。
余教授走过来,捣了李晴天一拳,“臭小子,你瞎说什么啊。”
李晴天笑道:“铁树开花,老花绽放,这真是恋爱的季节啊。老余,我想做媒人,我想喝你的喜酒。”
“去你的。”埋怨了一句,余教授马上涎着脸问道:“小李,你说,你说这事能成吗?”
李晴天笑而不语,卖起了关子。
“哎,我是认真的。”余教授拿手捅了李晴天一下。
“呵呵……熬不住了?”
“嘿嘿,爱情嘛。”
“以后不让我打扫卫生了?”
“必须的啊。”
“以后不蹭我的烟酒了?”
“小祖宗,以后我给你酒给你烟。”
“确认一下,你是真的产生爱情了?”
“千真万确,那就是我梦中的那个,太像太像我的前妻,我非追求她不可。”
李晴天翘起了二郎腿,一本正经地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余教授也是很认真的说道:“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我们互有好感,只隔着一张纸,不是考试用纸,是很薄很薄的那种纸。”
李晴天感叹道:“果然是干柴遇烈火,枯井喷新泉,这才几天时间啊。”
余教授又拿手打了李晴天一下,“臭小子,别取笑你的老师行不行?”
可李晴天还有问题,“老余,这我就奇怪了,看你的样子,有点发狂的样子,那你怎么不亲自捅破那层窗户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