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再次出现在李晴天的办公室时,方国仁把自己拾掇得人模狗样的。
李晴天已去开水房打了开水,两个热水瓶满满的,他没事时喜欢喝水,听说方国仁喜欢喝茶,上午就来个以水对茶,会会这个方副总经理。
龙井茶,李晴天没茶叶,是方国仁拿来的。
以貌取人,方国仁确实不咋的,个子又矮又胖,像武大郎,关键是他的五官,强烈的表现着猥琐一词的全部意义。
不过,李晴天很快就对方国仁刮目相看。
年轻时方国仁,唯一的爱好是旅游,五年时间走过一百零七个国家。他记性也好,现在说来也是如数家珍,能说出每个国家的风景名胜。
聊到现在,方国仁也是充满自得,二十八岁进入英国剑桥大学,三十三岁获得金融学和经济学两个博士学位,三十四岁进入滕氏集团公司,起步就是分公司副总。
方国仁最牛的是,他在滕氏集团公司下属的十一个分公司待过,是内部公认的“消防员”,哪里有困难,他就会被派往哪里,是滕氏集团公司首屈一指的财务专家。
整整一个半小时,听了方国仁的自我介绍,李晴天不禁肃然起敬。
“方副总,那你能否跟我讲讲,你们在内地投资,你认为会遇到什么问题,是你们在国外所没有遇到过的?”
“这可是个大题目啊。”方国仁眯着双眼思忖起来,“不过……你以后叫我老方,我叫你小李,你认为如何?”
李晴天爽快道:“老方,那我就算高攀了。”
“客气了。”方国仁道:“现在是在内地,我初来乍到,我得向你学习,是我高攀你。”
“老方,向你请教了。”
“嗯,怎么说呢。”方国仁道:“小李,你也是学经济的,知道投资的前提,取决于投资的环境。说起这投资环境,意义就很广泛了,政治的、经济的、社会的、人文的,等等。如果是我,我首先会考虑投资的环境。”
李晴天问道:“那么,以你之见,内地的投资环境如何?”
方国仁道:“不好,或不够好。”
“那远帆公司的前景如何?”李晴天又问道。
“呵呵,不好说,说不好。”说到关键问题,方国仁就缄口,够狡猾的。
李晴天也不再追问,而是往方国仁的软肋上捅,“老方,我要向你学习,学习你为了工作而废寝忘食的精神。”
方国仁老脸一涎,厚着脸皮道:“小李,咱俩是朋友了,这种小事,最好不要让滕总知道。”
李晴天也不把话说死,“可以,我考虑考虑。”
方国仁握着李晴天的手说道:“小李,我请你吃饭,市内最高档的国营饭店,随你挑。”
李晴天起身送人,“谢谢,我一定吃你一顿。”
方国仁走后不久,李晴天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那个内部电话。
是隔壁滕远帆的来电。
“李助理,把你办公室的门锁上,等一会如果你的办公室有什么异动,请你千万不要惊讶。”
不等李晴天回答,电话就挂断了。
李晴天走过去,锁上办公室的门,然后走回来,好奇的瞧着办公室的东墙,因为滕远帆的办公室,在他办公室的东边。
不一会,休息间的门被推开,滕远帆笑吟吟的出现。
李晴天大惑不解,“姐,你我的办公室,怎么会通的呢?”
滕远帆告诉李晴天,公司租用招待所的这一层,原来都是客房,租下来以后,经过了必要的改建。在改建过程中,滕远帆发现,这两个套房有一个暗门连通,她忽发奇想,就把这个暗门保留了下来。
而为了防止别人发现,滕远帆自己使用一间,另一间空着,直到李晴天的到来。
说着,滕远帆领着李晴天进了休息间。
休息间不大,包括洗手间,也不过十二三平米,主要的东西,就是一张床和一个立式衣柜。
暗门就在衣柜里,高一米二三,宽不过三四十厘米,侧着身才能来回,这边是衣柜,那边也是衣柜。
李晴天不好意思道:“姐,这不好,回头我找几块木板把它钉上。”
“不要。”滕远帆轻笑道:“留着它,方便咱俩沟通交流嘛。”
“这个……正大光明不好吗?”
滕远帆白了李晴天一眼,“非光明正大一定不好吗?”
“好吧。”李晴天只好不再坚持。
“放心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从休息间回到办公室,李晴天告诉滕远帆,方国仁刚刚来过。
“哦,你已经领教过了,你觉得怎么样?”滕远帆盯着李晴天问道。
李晴天实话实说,“听他所说,他很有本事。”
“当然。”滕远帆点着头道:“他要是没点本事,以他的作风,早被踢出管理层了。”
“他的作风确有问题。”李晴天没有说出方国良和他那女秘书的事。
不料,滕远帆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他和他那个女秘书,他们的事我很清楚。”
李晴天很是好奇,“那为什么不管?为什么听之任之?”
“第一,管不了。第二,他没去社会上搞。第三,他有这种事缠身,会少点精力搞其他事情。”
李晴天笑了,“姐,你不是说要对付他吗?这就是个突破口啊。”
滕远帆也笑了,“还别说,我抓了也没用。因为派他来时,我父亲有过交待,只要他不在内部乱搞,也不去外面乱搞,就让我不要去管。”
“这,这什么逻辑啊。”李晴天不解道:“什么叫乱搞?什么叫不乱搞?”
滕远帆道:“简单说,就是内地的女人不能搞。”
李晴天道:“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你呀,你是孤陋寡闻。”滕远帆道:“这是生活方式的不同。在国外,像方国仁那样的生活作风,属于个人隐私,只要不引起家庭矛盾和纠纷,是没人去管的。”
“噢,这就是你们资产阶级的本性。”李晴天问道:“那么,方国仁的老婆知道吗?他老婆就不管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滕远帆笑道:“别人管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老婆管才是对的。可问题是他老婆不管,他老婆已经看透了,只要不离婚,只要把工资的大半上交,他老婆就不管他的事。”
李晴天噢了一声,“这怎么办?你让我对付他,我认为这就是他的软肋,可现在看来,这软肋也没用啊。”
滕远帆笑了笑,启发道:“晴天,你脑子活,你就不能想出一个变通的办法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