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方国仁屁颠屁颠的过来，李晴天既不倒水，也不递烟，而是将那份“告知函”扔到方国仁的面前。
“这什么意思？开玩笑还是玩真的？你这是哪门子的营销策略？”
方国仁正要开口，却被李晴天摆手拦住。
“很简单，先说公事，后说私事。”
“兄弟，你听我解释嘛。我想请问，你对全国的家电业同行了解多少？他们有多少生产能力？他们现有的库存多少？他们的淡季销售策略是什么？他们产品的成本多少？他们对我的降价销售策略会做出什么反应？”
李晴天被问得一愣一愣的，“这还真是一本糊涂帐，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全国没有行业协会，根本不清楚同行的情况。老方，大家都靠猜测过日子，这你是知道的。”
“所以，我想搞的降价促销，是一种火力侦察。”
李晴天瞅着方国仁问道：“直接说，你想达到什么目的？”
方国仁道：“目的有三。一，根据同行的反应，分析全国家电行业的现状。二，根据同行的反应，决定自己明年的经营策略。三，借此机会联合全国同行，成立全国性的行业协会，并趁机在协会里占据主导地位或重要地位。”
想了想，李晴天道：“这三个目的，很高大上嘛。”
方国仁笑道：“放心，我不是针对你们远帆公司。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你不要跟我们远航公司斗，因为我们的家电产品，综合成本比你们的要低百分之二点二到百分之三点七。”
李晴天点了点头，微笑道：“这会得罪业内同行，敝公司不挑这个头。老方，你们单枪匹马的干吧，我正式通知你，我们不为所动，我行我素。”
方国仁做了个遗憾的手势，“好吧，单干就单干。”
“佩服，佩服。”
“哎，公事说完了。”方国仁盯着李晴天问道：“你说，方平去哪儿了？她跟什么人在一起？”
李晴天反问道：“她真的不在公司上班吗？”
方国仁点着头嗯了一声。
“老方，我是在路上看到的。她跟一男的在一起，有说有笑，关系不浅。那个男的是内地人，年龄跟你差不多，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可惜的是，我只看到他的背影，没看到正面。”
方国仁追问道：“在什么地方？”
“嗯……人民路，具体我忘了，反正就在人民路附近。”
“兄弟，你再仔细想想，她跟那个男的……他们，他们应该是什么关系？”
“这个我哪知道啊。”
“估计，观察、分析、判断，用你拿手的三步曲。”
李晴天道：“好像，好像很亲密的样子，很熟很熟，绝对不是一般的关系。对了，我看他们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那后来呢？”
“什么后来？没后来了。”
方国仁急道：“你怎么不跟着过去看看呢？”
“呵呵……”李晴天笑道：“我是想跟过去看看的。可你那该死的告知函，让我那几个副总变成热锅上的蚂蚁。他们打电话打传呼，拚命的催我，我只好到公司来了。”
方国仁愣了一会，自言自语道：“难道，难道那娘们在耍我？”
看着方国仁那张猥琐的脸，涨得变成了黑紫色，李晴天心里偷着乐，他估计现在的方国仁，早把他的“降价促销”策略扔到了九霄云外。
就是要乱你的方寸。
李晴天不说话，自己掏出香烟，点上一支吸起来。
“哎，兄弟，帮我继续分析啊。”
李晴天还不吭声。
方国仁再也忍不住，飞起一脚踢了李晴天一下，“说话啊。”
“噢，我说，我说。”李晴天问道：“老方，你这几天跟方平处得怎么样？”
“很好啊。”
“说具体点。”
“可以用突飞猛进一词来形容。我们一起吃饭一次，喝咖啡一次，看电影一次。我们……我们还拉手来着，我买了花妆品送给她，她也收下了。”
“嚯，进展神速么。”
“还有，她的住处，以前从不让男人进的。可昨天下班我送她回去，她居然请我进去，还让我坐了一个多小时呢。”
李晴天点着头问道：“那么，你跟她表白了没有？”
“去，哪有那么快，哪能那么快啊。”
李晴天啐了方国仁一口，“我呸，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无非是旧船和旧船票，哪来的那么多讲究。我说老方，你以为你还十七八岁啊。”
“那，那照你说，我该怎么做？”
“快刀斩乱麻，干脆加利落，瞅准时机，先把她拿下再说。”
“就是，就是内地常说的先上车后补票？”
“就是这个意思。”
“这，这能行吗？”
李晴天笑着问道：“我真好奇，以前你都是怎么干的？”
“兄弟，我不瞒你。”方国仁不好意思地说道：“以前吧，我的目标都是小姑娘，我又有钱，拿钱去砸，几乎百发百中。可现在是方平，白富美，高大上，我，我有点缩手缩脚。”
“噢，问题就在这里。”李晴天道：“方平虽然是白富美加高大上，但你别忘了，她是过来人，追小姑娘那一套，对她不起一点作用。”
“有道理，人家什么都懂。”
李晴天道：“一句话，开门开山，直奔主题，单刀直入。行就行，不行就拉倒，不能叩门而不入。”
方国仁一本正经的说道：“必须行，不能不行。”
“呵呵，那可不一定。”李晴天笑道：“今天路上我就遇上一个，这说明什么？说明竞争激烈。老方，投资有风险，入市须谨慎。说不定啊，方平不只一两个，而是有N个追求者呢。”
方国仁点着头嗯了一声，“兄弟，我该怎么办？”
“追，马上去追啊。”
“兄弟，你得帮我。”
“帮你，一定帮你，老方，兄弟我站在你这边。”
望着方国仁的背影在门口匆匆消失，李晴天捧腹大笑。
可才笑了十几秒钟，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电话居然是顾敬云打来的。
“老顾，你好，你有什么吩咐的？”
“老弟，我想请你吃饭。”
“吃饭，好啊。不过，得等到下班以后。”
“六点，我们银行招待所二楼三号包间，我等你。”
李晴天放下电话，心里想道，下午与方平喝咖啡，现在请我吃饭，难道要让我为他保媒拉纤。
还别说，李晴天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