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羽凡处理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
直到那远方的代替“太阳”的流光慢慢暗去，他才从泥土小屋里出来。
“搞定了？”莫辰坐在门口的阶梯上，转头问道。
“嗯。”莫羽凡疲惫地点点头，也走到莫辰身边，一屁股坐在阶梯上，抬头仰望天空。
那小小的院子里，刘剑东正在操练刀法。
“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莫辰望着庭院中耍刀的刘剑东，淡淡开口问莫羽凡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莫羽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当初莫家山脉一战之后，我就进入了这冥土宫殿。”
“但是这冥土宫殿却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至少对于我这样的弱者而言是的。”
莫羽凡目光深邃，低下头来，默默开口道：“我凭借着异能一路躲避危险，那恐怖的陶土妖，还有那些土灵兽让我吃尽了苦头。”
“有好多次，我差点死在他们手里。”
听到莫羽凡的诉说，莫辰的目光也是渐渐动容起来。
他总觉得此刻的莫羽凡跟原先的莫羽凡有了很大的区别。
现在的莫羽凡成熟稳重，更加深沉了。
磨难会使人成长，所言的确不假。
“后来呢？” 莫辰问道。
“后来我遇到了小萌，她当时正被一只土灵兽追赶，是我出手救了她。”莫羽凡难得笑了一下，“再往后，我遇到了大伯，遇到了莫家的不少人……”
“大伯？莫无情？”莫辰眉头一皱。
他没有想到莫无情竟然会在这冥土宫殿里。
以莫无情的心机和城府，绝对会在这冥土宫殿里重新拉帮结派，然后排除异己吧？
“你身上的伤，还有小萌身上的伤，都是他干的？”莫辰的眼底深处闪过一道杀意。
“不，不是。”莫羽凡摇摇头，连忙道，“大伯他这一次不仅没有对我们出手，还处处帮我们。”
“你说什么！？”莫辰听到这话，眼中也是多了一丝诧异。
这莫无情竟然会帮莫羽凡和凌萌？
要知道莫羽凡可是莫无心的儿子，而且当时在家族试炼里“莫羽凡”还狠狠打了莫无情的脸。
更别说凌萌这个凌家人了。
从二十年前开始，凌家和莫家就是死敌。
这莫无情会帮这两人？
“对，他帮了我们。我一开始也觉得很奇怪。”莫羽凡苦笑道，“因为怀疑，我还留了不少心眼。但事实证明，大伯他的确变了。”
莫羽凡收回目光，望着莫辰道：“辰哥，我觉得是莫家寿宴的事情，让他改了想法。”
听到莫羽凡的话语，莫辰皱了皱眉头。
莫家寿宴上，莫无情被家族的长老和手下背叛。
这件事就算放在其他人身上，必然也会心神大乱。
“看来他想通了。”莫辰笑了笑，“后来呢？既然有他在，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局面？”
“后来我们跟着莫家的队伍，一路杀上了那座宫殿。”莫羽凡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
那里，是一座金字塔形的巨大宫殿。
宫殿最高处尖耸入云，根本看不到全貌。
“冥土宫殿。”莫辰淡淡开口。
他此行就是要进入那里，打开去往刀剑金林的通道。
“对，冥土宫殿。”莫羽凡深吸一口气，“那里面的陶土妖还要土灵兽很强，可好在我们人多，一路上去不断杀戮。可好景不长，最终决战爆发，冥土宫殿的守护者出场，直接镇压了我们所有人。”
听到这里，莫辰也随即了然。
据树妖姥姥说，这冥土宫殿的守护者至少也是出尘境，有一位的实力跟她差不多。
那树妖姥姥可是快跨入道境的强者，要是跟树妖姥姥差不多，起码也是出尘后期的修为了。
这种强者，就算莫家供奉亲至，也没办法应对。
“所以，莫无情死了？”莫辰反问道。
“没有。”莫羽凡听到莫辰询问一愣，随即苦笑着摇头：“那冥土宫殿的守护者还没来得及对我们动手，整个冥土宫殿就陡然一震。”
“他当时脸色大变，直接放弃对我们的进攻，火急火燎地回去了宫殿内堂。”
“原来如此。”莫辰心里顿时有了个底。
这应该就是指的冥土宫殿的阵眼被盗窃的事情。
这样一来时间线也对得上。
那个时候鬼主应该就在这宫殿内堂里，是他利用骨棍拿走了这冥土宫殿的阵眼。
“再往后，发生了一件大事，陶土妖暴动。”莫羽凡说到这里，眼中不由露出一丝恐惧来。
当时的情况想必很危急，就连他这个半步入道境都觉得恐怖。
“数以万计的陶土妖涌动，那场面实在是令人震撼。”莫羽凡苦笑道，“若非我们在他们身后，否则就算不动手，光是数量就能将我们全部活活碾死。”
“的确，这遗迹的生灵数量很恐怖。”莫辰点头。
之前在灵木界的时候，那数以百万计的灵兽奔来，场面令莫辰都觉得头皮发麻。
就算是风清扬，也必然应对不了如此数量的灵兽。
“再往后呢？你们从宫殿出来了？”莫辰反问道。
“对，后面为了自身的安全，我们就直接退走，不再进入宫殿。”莫羽凡解释道，“就在那个时候，这整个遗迹的灵气开始下降，原本泛着光泽的城市和宫殿在一时间都褪去了色泽。”
莫羽凡遥遥一指，示意莫辰道：“原本这个小院很奢华，现在却成了这般模样。”
莫辰放眼看去，那这院子全是泥土做的。
而且有地方还坑坑洼洼。
就连之前凌萌睡着的床铺都是泥土搭建，上面铺了一点干草罢了。
“很简陋。”莫辰点头道，“之前不是这样的？”
“嗯，之前这里甚至都泛着金光。”莫羽凡苦笑道，“据说是这冥土宫殿的阵眼被拿走，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灵力和灵性。”
“那些陶土妖，也随着阵眼的缺失而死去。”
莫羽凡神情木然，他望着还在小院中舞刀的刘剑东，眼中透着一丝惆怅。
早在不久前，这里就像是一处金碧辉煌的乐园一样。
可如今，破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