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什么来路?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夫,还身具这么多失传的绝技!”蛊雕面具人脚下加速,虽然不能再次拉开距离,但是至少保证了自己不被故问短时间内追上。
“你也不差。虽然你用变声器改变了声音,但是我可以感觉得到你的年龄不比我大多少。那你又是什么来路?”故问反问。
蛊雕面具人不回答了,他长吸一口气,突然改变犹如羽毛漂浮的身法,转而以一种极度诡异滑稽的姿态前进。
远远看去,活脱脱像是一只田地里蹦跳的蚱蜢。双腿用力一蹬,就跃出老远,再一蹬,又是老远……
“这是……登山倒?”故问眉头一皱。
登山倒既是乡间一种大型蚱蜢的名字,又是一门轻功身法。
速度一般,但是胜在爆发力强悍,跟故问的提灯步壑有的一拼。
哗啦!
忽然,蛊雕面具人转了一个方向,竟然是径自跳进了旁边的一条景观河里。
只不过他并没有像是普通人一样直接落水,而是双腿沉入水中不到半米就倏忽上浮,除了两只脚始终浸在水里之外,其余脚腕以上的部分全都露出了水面。
啪啪啪啪,好似一只鸭子踩水,蛊雕面具人踩着水面高速疾行,愈行愈远。
却是再次恢复了那种羽毛漂浮一样的身法。
之前故问就推测这种身法在水面有奇效,现在得到了证实。
明明在陆地上已经只差不到十米的距离,在蛊雕面具人入水之后距离迅速被拉开。
故问站在水边停下脚步,颇有点望洋兴叹的感觉。
以蛊雕面具人的这种踩水步法,故问是别想追上了。
而且一直追下去的话,万一蛊雕面具人有什么埋伏,吃亏的反而是故问。
蛊雕面具人察觉到故问停止追逐,脚掌在水面一踩,悬停在了水中。
“这次算你运气好,如果你遇见的是七天之后的我,你已经死无葬身之地!祈祷吧,这七天内你能突破境界迈入化劲,否则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取走你的人头!七天后再见。”
蛊雕面具人发出一声刺耳的笑声,然后远去。
故问则目光闪烁,心底多出丝丝戒备。
听这个蛊雕面具人的意思,他七天后就可以产生某种质变,碾压故问?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却不得不防。结下这种仇人,就像是打蛇,一旦打不死,就反受其害。
“小师父,那个杀手呢?”身后,几个保镖终于气喘吁吁追了上来。
故问指了指水面。
几个保镖倒吸一口冷气:“这……真的是人在行走?还是说采用了什么高科技?”
故问懒得跟这些保镖解释,只是提醒:“如果你们知道这条河流通往何处,建议你们立即在可能的上岸地点进行排查。哪怕抓不到这人,最好也能找到这人居住在何处。”
保镖叹口气:“这是一条景观河,环绕半个城区,沿途上岸落脚地点不计其数,甚至还能遇见游玩的画舫。要是这人上了画舫,更加无从查起……”
“如此说来,这人从潜入书房到逃离此地,都经过了严密的策划,甚至有可能有内部人士协助。而且这种身手的杀手,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请动的,除非那些顶级大佬……究竟会是谁想要薛青仪的性命呢?”故问一路思索着,回到庄园。
庄园里人声鼎沸,其他宾客还不知晓薛青仪遇刺之事,兀自在推杯换盏。
故问扫视一圈,并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今天在场的宾客非富即贵,让他们作蛊雕面具人的内应不是不可能,但是需要付出的代价肯定极大,而且他们也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想要利用察言观色就判断出谁是内应,根本不可能。
倒是虞恺乾,看见故问目光后连连闪躲,颇有几分做贼心虚的模样。
正在策划怎么报复故问的他,忽然看见正主儿,能不心虚吗?
“小虞,过来。”故问冲虞恺乾招手。
“你……想干嘛?”虞恺乾现在都形成了条件反射,听见故问喊他“小虞”就没来由的心里发毛。
“没什么,就是你牌子好像丢了,我准备再帮你写一个。”
虞恺乾在故问离开之后,就赶忙把牌子摘掉了。此刻胸前空空荡荡,没有一物。
“不要!”虞恺乾失声道。
笑话,故问所谓的重写一个,可是要用他的鲜血当墨水的!
他这辈子都没献过一次血,今天却被迫献了足足两次了!
再来一次,虞恺乾都怀疑自己会不会直接晕过去。
“牌子还在!还在!不麻烦你再写了。”虞恺乾慌慌张张从垃圾桶里捡出一块牌子,迫不及待戴在了胸前。
戴完,还自觉将牌子摆正,一副认真表情。
“小虞,你进步了!”故问竖起大拇指夸赞。
“……”虞恺乾额头一黑,心里恨不得将这块牌子贴到故问脸上,却又不得不笑脸相对。
“加油,我先离开会!等会回来看你。”故问挥着手,离开宴会厅。
而虞恺乾则陷入了纠结。
想要拿下牌子,又不敢,因为故问说等会回来;不拿下吧,刚刚重建的一点形象,肯定倒塌。
虞恺乾还没纠结出结果,故问已经走出宴会厅,来到了薛青仪书房。
即便在这里遇袭,薛青仪依旧没有换地方。
她静静站在书房中央,看着倒塌的书架跟散落满地的书籍,陷入沉思。
在她雪白大腿处,有一个通红手印,却是故问在搂抱着她翻滚之时,不小心留下的。
如果被外面的人看到,肯定又会引发轩然大波,以为薛青仪跟故问在书房里干了什么。
“那人跑了,他的轻功很厉害,我没有追上。”故问迈入书房,道。
薛青仪回过神来,看到是故问,凌厉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不少:“谢谢,我又欠你一条命了。”
连带着在珠宝岛那一次,这是故问第二次救下薛青仪了。
“不用谢,换成其他人我也会这么做的。”故问摆摆手。
“是吗?”薛青仪闻言一愣,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却被她迅速隐藏。
“能猜到杀你的人是谁派来的吗?”
薛青仪摇摇头:“我现在的处境就是众矢之的。好比先皇驾崩、幼年继位的小皇帝,满朝文武各怀心思、虎视眈眈,有想要垂帘听政、统摄大权的;有想要拥兵自重、分割而治的;还有想密谋篡位、荣登大宝的。而不论什么想法,首要目标都是那个年幼而又孤立无援的小皇帝。所以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幕后指使,根本无从猜测。”
薛青仪一顿,又道:“大概我唯一比小皇帝好上那么一点的就是,我年龄已经不算小了,堪称人老珠黄。”
故问眼睛一眨:“如果连你都算人老珠黄的话,其他人就只能是老太婆了。”
薛青仪看着故问,蓦然轻笑起来:“刚跟青袖说完这种话,现在又跟我说,你这是土味情话说上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