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故问领着隆云三人回了法兵寺。
现在隆云三人的日常课业全都变成了习武,不是念经礼佛。
在故问看来,这才是法兵寺本来该有的模样。
法兵寺,单从名字来看,就是一座武僧寺庙,而供奉的韦陀菩萨更是佛教护法使者,要是这座寺里的僧人反而不会一点功夫,那说得过去吗?
“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记得睡觉的时候用我传给你们的罗汉睡梦法呼吸,这样对于你们的精力恢复有莫大好处。”故问对三人道。
罗汉睡梦法是一种呼吸法,算不得多么高深,但是可以掌握熟练之后可以在睡梦之中快速恢复体力。
曾经有个著名的综艺主持人说过:他在做节目极度疲劳的时候就会以一种睡罗汉的姿势躺卧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之后立马变得精神奕奕。
那就是罗汉睡梦法。
国外也有类似方法,著名画家达芬奇就有一个奇怪的睡眠模式:每工作四个小时,睡眠十五分钟,一天下来实际上只睡不到1.5小时。
在这种睡眠模式下,达芬奇非但没有神经失常,反而还创作出不少传世画作,创造了不少世纪发明。
“是,住持师兄!”隆云三人也累得够呛,早就迫不及待想去睡觉了。
跟故问道过别之后,立马头也不回的钻进了禅房。
而让故问有些惊讶的是,隆瞳虽然年纪最小,却状态保持的最好。故问今天特意看了隆瞳的训练内容,并没有超出他这个年龄段,却也绝对谈不上轻松。
就跟武校的孩子一样,练习的都是一些打基础的功夫。
可在这样不算轻松的训练之下,隆瞳竟然行有余力,这就让故问不解了。
“或许只是单纯的体能好一些吧!”故问想到,也并未深究。
而隆瞳似乎察觉到了故问对他起疑,本来轻松的脚步立马加重一些,似乎在尽量表现的像是一个不堪负荷的六岁孩子。
直到进入禅房,隆瞳才小手一推,关上了房门。
他的一双重瞳悠悠转动,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
如此连续几日,法兵寺的一应事务也变得按部就班起来,终于像是一座正常运转的寺庙了。
唯一遗憾的是,没有一点香火。
位置偏僻还是其次,最主要是没有什么名声。就如那些散落在深山老林的无名小庙,连附近的山民都懒得去上香,别说是游客了。
故问对此也是无可奈何,总不能印一堆传单跑到大街上去宣传吧?
那样非但不会引来香客,反而会被万众唾骂。
华夏人更相信的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必须有高人坐镇,才能引来一众信徒香客的蜂拥而至。
“要是小鸡在这就好了!”故问感慨。
小鸡,是故问给鸡眼小僧起的外号。虽然鸡眼小僧百般反抗,坚决不认,但是无奈故问比他拳头硬,几次胖揍之后鸡眼小僧就不得不接受了这个耻辱的外号。
鸡眼小僧在故问临行前意外流露出他在钻研卜筮之道,这种门道最是讨山下香客的欢心,如果鸡眼小僧能来法兵寺,肯定有办法将法兵寺经营的香火旺盛。
只可惜,没多大希望。这个奸猾的家伙决计不会离开海悲寺,跑到这种穷地方来受苦的。
更别说还要帮助故问这个他心里最大的仇人了。
咕嘟!
故问仰头喝下一大口罗汉金身液。
幽幽夜色里,法兵寺里骤然传出一声声犹如野兽般的低吼,是服用了罗汉金身液的故问发出的。
哪怕已经感受过一次罗汉金身液的霸道了,可故问还是难以忍受那种烈火焚身的痛感。
全身细胞都像是被撕裂一般,甚至都能听见体内一些机体组织滋滋作响的声音。
故问不知道那是细胞生长分裂的声音,还是死去的声音。
隆云三人面面相觑,虽然知道故问是在服用某种药液,可还是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换做他们,宁死也不愿意服用这种东西。
终于,直到半夜,故问才挺过来,陷入了老龟藏虚的睡眠之中。
月光洒落在故问身上,就像是水银一样在故问皮肤表面流淌。
仿佛此刻躺在地上的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尊银像,全身上下都闪烁着淡淡的金属光泽。
“我感觉住持师兄距离成神不远了。”隆雨透过禅房的窗户偷看着,斩钉截铁的道。
“是成佛,不是成神!我们是和尚!和尚只能成佛!”隆云纠正。
“神跟佛有什么区别吗?都坐在天上从来不管人间疾苦。比起那些神佛来,我更希望住持师兄成为师父那样的人,而不是成佛。”隆雨撇撇嘴。
“你这是对佛祖的大不敬!”隆云瞪了隆雨一眼,只是随后也小声说了一句。“我也喜欢师父那样的人,其实住持师兄现在就是那样的人,这才是我心里的佛,而不是经书里写的那种……”
隆云跟隆雨充满了孩子气的对话,一字不漏落入故问耳朵。
故问此时虽然表面上在睡觉,实际上却保持着警惕。如果有人偷袭,立马就会从地上弹起,反杀敌人。
两人对于神佛的讨论,在其他寺院住持的眼里或许是大逆不道,但是故问却很喜欢。
所谓的佛,就应该是始终存在人间的。
不在人间的佛,有什么资格叫做佛呢?看不见“佛”字的旁边是一个人吗?
夜风清幽,吹散了故问最后一点痛楚。故问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又有了变化,皮肤一抖,就像是抖开一张银箔一样,哗啦啦作响。
试着动用千丝缠,团团青筋也不再凸出在体表,而是隐藏在了肌肤下面,如摩天大楼的夹丝玻璃一样,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同,但是打碎了就会发现玻璃是被一根根夹丝粘结在一起的。
故问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准备回禅房睡觉。
还没进门,忽然禅房里的手机急促响起来。
嘈杂的铃声跟疯狂闪烁的屏幕灯光,在大半夜隐然有一种午夜凶铃的诡异感。
仿佛只要接通,里面就会传出一个女人的恐怖笑声。
故问看向屏幕上那个陌生来电,眉头微微皱起。
是谁大半夜给他打电话?故问不记得把电话号码给过陌生人啊。
难道打错了?
故问狐疑的拿起手机,按下接通键的第一秒钟,就听里面骤然传出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
“救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