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法兵寺的时候，故问就是露出这种笑容之后，将郭家一干援兵打的哭爹喊娘。
现在故问又露出同样的笑容，很明显接下来又有人要哭爹喊娘了。
而不管是金凯升还是程子杰，全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金凯升还以为郭正阳被自己刺激的失心疯了，于是更加努力的用言语刺激郭正阳，想让郭正阳彻底疯掉，自己也好少一个竞争对手。
程子杰则完全沉浸在了乱世磨盘的拳意之中，他双手缓慢转动，就像推动天与地两座巨大的磨盘，将天地之间的一切生物都碾碎磨灭。
滔天杀意从程子杰双拳之中散发出来，隐隐间能够听到气流穿过他的掌缝，形成万马嘶鸣、寒鸦凄厉、秋风卷沙场、秃鹫食残骸的恐怖声音。
这就是拳出法随。
当一个人的拳意浓烈到一定地步，就会将这种拳意随着拳头打出去，使得对手出现一种类似于幻听的错觉。将拳风气流听成各种可怕声音，并且脑海中自动幻想出与之匹配的场景。
更高境界的拳出法随，甚至能够一拳打出，色声香味触法全都出现，好像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事情一样。 如果是普通人，根本不需要拳头打到身上，光这一点就已经让他们崩溃了。
即便是高手，面对拳出法随也难以保持镇定，因为这种拳意精神会严重影响他们的感知，或者直接压制他们的精神思维，让他们大脑出现空白，反应慢上半拍。
在程子杰看来，故问就已经处于了这种状态。
故问面对程子杰的拳法压迫，不光没有任何的反应，还出现了精神错乱式的迷之表情。
“要知道，化劲武宗跟化劲武宗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啊！”程子杰轻轻叹息一声，既像是为故问惋惜，又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境界比故问更高。
然后他双拳重重落下，一上一下，上拳如天穹盖顶，下拳如大地托身。
两拳共同构成了磨盘的上下两部分，中间则是故问的身躯。
嘎吱嘎吱，隔着远远的都能听到故问体内传来的骨骼压迫声音。
故问就像是一粒豌豆，哪怕再坚硬，再捶不扁炒不烂，也会被沉重的磨盘轻易碾碎。
这次的电影，终于没了进度条。
这一拳落下，就已经是结局。
就在众人做好了充足心理准备，接受这个结局的时候，却见故问笑的愈加开心，愈加灿烂，愈加明亮。
就像是一个孩子看见了最美好的童话，就像是一个女孩看见了最亲爱的恋人，就像是一个成年人看见了广阔的未来，就像是一个民族看见了光明无限的前景……
在这个笑容之中，故问被压迫的身形就像是被什么神力加持了一样，身躯一抖，瞬间涨大。
咔嚓！
似乎能够听到一声碎裂声音，程子杰的磨盘拳意被故问一下撑破，失去了压制能力。
“怎么会？”程子杰失声叫道，然后面色一狠，双拳再度落下，想要继续压制故问。
只是故问淡淡看了程子杰一眼，眼中洋溢着浓烈自信，道：“乱世确实如磨盘，可以碾碎一切。但是别忘了现在是什么时代！”
“这是第一个解决了数千年来土地顽疾的时代！
这是第一个真正解决了全民温饱问题的时代！
这是第一个实现了穷人也可以读书的时代！
这是第一个将13亿人口的人均寿命提高到了76岁的时代！
这个时代，一扫过去数百年的积弱，重新让华夏民族屹立回世界之巅；
这个时代，电灯电话、飞机高铁，贯彻到所有人的日常生活，而人口相似的另一个国家印度，连最基本的全民通电还没实现；
这个时代，未必是最完美的时代，却绝对是几千年来最好的时代！
这样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你拿什么搅乱她？
这样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你有什么能力撼动她？”
故问眼中明光闪烁，一抹浓烈到化不开的自信从眼中扩散到故问全身，一时间故问整个人就像是被一顶巨大的华盖笼罩，那是这个时代的盛世之气的加持。
故问深吸一口气，说出最后一句让程子杰心理防线瞬间瓦解的话语。
“你程子杰，也身处这个时代之中，享受着这个时代带来的巨大红利。而你却要反叛这个时代，你这不是等于反叛自己吗？！”
轰！
故问的话就像是一记重锤，击中了程子杰心灵。
“我在反叛自己？原来我一直在反叛自己？”
程子杰喃喃自语，失魂落魄。
他就像是一个刚刚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在跟自己较劲的可怜孩子，一瞬间整个世界观都崩塌了，碎的再也捡不起来……
呼啦，一阵风吹过，和煦、温暖。
那是从九万里河山吹来的盛世之风，那是从十几亿人身上吹来的民族自信之风。
故问闭眼感受着这风，缓缓递出一拳。
“你有乱世之拳，我也有盛世之拳。你的乱世之拳只是来源于千年前一场失败的起义，而我的盛世之拳却是来源于现在这个前所未有的时代。你说，你怎么跟我对抗？”
故问话音落下，手腕上佩戴的那串手珠蓦然发出微微光芒，上面的金身僧兵虚影流转一番，一股磅礴的力量传递到故问拳锋。
轰隆，故问拳锋降临程子杰身上。
程子杰本能的想要抵抗，却发现故问这一拳沉重至极，犹如九万里河山全都加持到了故问这一拳之上。
九万里河山的重量，是程子杰能够承受的吗？
咔嚓！咔嚓！
程子杰全身响起连绵不绝的骨骼碎裂之声，程子杰整个人就像是被压扁了一样，瞬间软倒下去，瘫在地上。
却是被故问一拳直接击断了脊椎骨，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脊椎骨在国术修炼中叫做“大龙”，乃是引领人体力量的一条龙。大龙死亡，代表着力量的溃散。
哪怕程子杰脊椎骨可以修复，却也休想再发挥出多少力量了。
断裂过的脊椎骨，就像是内部含有裂痕的钢筋，一旦承受重力就会迸碎。
呼，故问徐徐吐出一口气，看着地上的程子杰，面色淡然。
比起击败程子杰来，更让故问觉得高兴的是：他刚刚领悟了一招完美契合僧兵手珠特性的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