蜈蚣脸奔逃的脚步瞬间石化。
老向说不要追他,岂不就是在暗示追自己?
这个混蛋!可怜自己前一秒还在感慨这辈子有这样一个兄弟值了,真是讽刺!
蜈蚣脸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绝望。
以故问方才展现出来的速度,没有其他人牵制的话,故问追上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他却是死定了!
只是蜈蚣脸等了好几秒,都没能等到想象中的软剑缠绕脖颈的痛感。
他转头一看,赫然看到故问根本没有追他,而是径自朝着老向追了过去!
蜈蚣脸见状大喜,拔腿就跑。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我……我真的会跟你同归于尽的!你为什么要追我?”老向气喘吁吁跑在前面,快要崩溃了。
好不容易骗了蜈蚣脸甘当诱饵,没想到故问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故问轻描淡写追在老向的身后:“比起他来,你这种人更让我厌恶。如果让他死在你的前面,恐怕不光他死不瞑目,我也不会念头通达的。”
老向心脏迅速下沉,蓦然转头道:“你不要欺人太甚!兔子急了还咬人,你真以为我不敢引爆这颗手雷?”
故问戏虐一笑:“兔子?不好意思,在我眼里你连兔子都不如。”
老向勃然大怒,只觉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全身血液都被燃烧的沸腾起来。
他下意识就要引爆手雷。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动作,就听咔嚓一声响起,却是他的手腕被故问折断了。
十步之内,尽可敌国。
关于国术的这句话从来都不是说说,而是事实。
在一个化劲大宗师的面前,老向别说是引爆手雷这种需要时间的动作了,就连咬舌自尽他都别想做到。
感受着手腕传来的剧痛,老向眼中闪烁起一抹疯狂之色,他怒视着故问,狞声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不然……”
“好的。”故问随口回答。
然后就见一道寒光闪过,连狠话都没来得及说完的老向,就脑袋倏忽飞起,噗通一声跌落在地。
失去了脑袋的脖颈立在地上良久,才在一阵夜风的吹拂下轰然倒地。
故问看都不看老向尸体一眼,手持缅刀快速朝着蜈蚣脸逃遁的方向追去。
此刻蜈蚣脸快速穿行在山道草丛之中,他害怕故问追上他,故意没走正经道路,而是走了一条杂草丛生的荒野小道。
只是蜈蚣脸似乎忘记了这里是法兵寺,在故问地盘上跟故问玩捉迷藏,也不知道是他蠢还是他觉得故问蠢。
只不过片刻,故问就准确追踪到了蜈蚣脸的行迹。
连续几个纵越,故问站到了蜈蚣脸的面前。
“他已经死了。”故问淡淡道。
蜈蚣脸骇然看着神兵天降的故问,眼中露出丝丝绝望。
他明白故问这句话的意思,故问是想让他放心去死。
“成王败寇,我认!但是能不能放过我的家人?”蜈蚣脸乞求道。
故问讥诮的看蜈蚣脸一眼:“你以为我是你?”
说完,故问右手一扬。
缅刀划过蜈蚣脸的喉咙,蜈蚣脸捂着脖子一步步后退,然后坐倒在地。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在说“谢谢”。
“因果不差,咎由自取。”故问喃喃说了一句,提起蜈蚣脸的尸体,缓步而归。
法兵寺门口躺满了尸体,鲜血成河。
估计没人想象得到,这样一场惨烈的厮杀竟然发生在佛门清净之地。
“可以出来帮忙了。”故问冲着紧闭的寺院大门喊了两声。
然后一个人开始默默收拾现场。
一具具尸体被故问搬运到一起,叠成一座尸山。
等到小鸡等人从寺内走出,故问已经差不多完成了整个清扫过程。
“故问,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这群王八蛋在演戏骗我们呢!”小鸡道。
向来不惮以最大恶意揣测别人的小鸡,哪怕听到门外传来的打斗声音,他都不会开门。
他本能的觉得这是蜈蚣脸等人在故意演戏诱骗他开门。
故问倒没有责怪小鸡什么,反而赞同小鸡这种做法。
寺里有三个孩子,还有一个女人,小鸡为了稳妥起见没有什么问题。
“把柴房的柴火都取来。”故问吩咐道。
小鸡跟隆云、隆雨等人齐刷刷返回寺内,去抱柴火。
很快就将那座尸山围拢。
故问随手扔下一点火苗,轰隆一声火焰四起,尸体在火焰之中开始燃烧。
小鸡等人则默默站在周围,默念往生经。
故问看着跳跃的火光,忽然想到一句不知道谁说过的话:离家太远会忘掉故乡,杀人太多会忘掉自己。
面对这么一堆尸体,故问似乎毫无波动,早已经遗忘了悲悯的感觉。
“这就是强者的必经之路吗?”故问心中幽幽想到。
等到火光变弱,故问才挥挥手:“回去休息吧,这些人的骨灰明天早上我喊人来处理。”
小鸡等人应一声,相继回寺。
只是经历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一晚,想要休息谈何容易?
这一晚很多人都失眠了。
唯有故问波澜不惊,倒头就睡。
睡梦之中气血汩汩流动,反复冲刷着故问骨髓,那是心意禅在运转。
到了化劲大宗师这一步,却是要开始洗髓了。等到骨髓全部冲刷洗净,达到“骨髓如玉”的地步,就代表着完成了一次新生,也就是相当于胎儿发育完成,要离开母胎降生于世了。
那个时候,故问肯定能够冲破化劲的最后一重关卡,迈入下一个境界。
只在道家典籍中出现过的抱丹。
抱丹武圣。
一夜很快过去,没人知道这一晚上关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关海格局又将因此出现什么变化。
故问醒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给罗璘打电话,询问水陆道场的事宜之外,同时让罗璘将法兵寺门口那堆骨灰运走,等到水陆道场的时候抛洒入海。
只是让故问没想到的是,一小时之后首先登门的不是罗璘,而是另外一个人。
虞守成。
另外还有虞守成的儿子——虞恺乾。
显然,虞守成已经知道了萧死亡的消息,所以第一时间上门请罪。
噗通!
虞守成单膝跪地,朝着故问拱手一拜:“洪门之事,我虞守成有错在先,敢做敢认。只不过我想说的是,此事断非我本意,实在是洪门拿着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威胁,我不得不照做,希望小仙师能够明鉴!”
虞恺乾见状也跪倒在地,求情道:“小仙师,您就给我爸一次机会吧!”
故问看着这父子两人,良久,忽然哂笑起来:“虞恺乾也就算了,我知道他没脑子。但是虞守成你当真是来负荆请罪的?既是请罪,你为什么丝毫不提你明明知晓洪门动向,却未曾向我有一点点示警之事?归根到底,你还是想推脱责任罢了!”
虞守成闻言,瞬间冷汗直流,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