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众人全都一惊。
和信义在关海几乎就是一个小透明社团,整个社团仅有小猫小狗两三只。
唯一值得说道的,恐怕也就“和信义”这个名字了。
这是一个拥有悠久历史的帮会名字,从清初到现在已经数百年。
可这年头辈分没有任何用处,有用的是拳头。
谁都没有想到洪恩远代表的竟然是这么一个社团。
众人放眼望去,找了好久才在角落里找到了和信义的老大。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子。
在老头子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年轻人,倒是看上去有点功夫。
除此之外,就再没一个人。
洪恩远到底是脑子被门挤了还是被驴踢了,竟然想不开要代表这样一个社团?
众人想不明白。
而故问却在看到和信义老大身边那个年轻人之后,瞬间恍然大悟。
那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韩子乘!
洪恩远是韩子乘请来的,如今韩子乘又出现在和信义老大的身旁,很明显,和信义只是国安的一个傀儡。
国安要通过控制和信义,继而控制整个关海地下世界!
洪恩远为什么要一直等到最后才出手?
就是因为国安故意消耗其他势力的实力,让这些势力变成失去牙齿跟爪子的老虎,再也不敢胡乱咬人。
事实证明很成功,各大势力损失惨重,有能力参与最后角逐的人都已经出局。
就连薛家,也在上一秒跌落马下。
除非,薛家还能找出另外一位化劲武宗以上的高手,不然这次比赛已经没有悬念。
“薛青仪说她是驱虎吞狼,现在狼死了,虎呢?她到底还有没有底牌?”故问目光看向主席台,试图看清薛青仪表情。
只可惜薛青仪垂着头,根本看不清任何情绪变化。
故问收回目光,重新聚焦在洪恩远身上。
如果薛青仪真的没了后手,而其他大佬也不敢再挑战,那么故问就得做好应战的准备了。
洪恩远最后绝对会点名故问,了结两人之间的私仇!
“呼!”故问吐出一口浊气,调整状态,随时准备出手。
而在贵宾席上。
被一众保镖簇拥着的秦鹿看着擂台上发生的一幕,淡淡道:“该清除的势力都清除掉了吗?”
秦鹿身边一个保镖弯腰回答:“回老板,总共十一家组织跟海外势力有勾结,其中九家都被清除。只剩下诸神黄昏尚未露面,以及擂台上的洪恩远了。”
“嗯,大势已去,诸神黄昏就算露面也成不了气候了。至于洪恩远,该给国安的面子我都已经给了,想必他们也不会介意还我一个面子吧?将韩子乘叫过来。”
“是!”
片刻之后,韩子乘被带到了秦鹿面前。
韩子乘诧异的看着这个新晋崛起的超级富豪,不知道他找自己什么事情。
“韩组长喜欢下棋吗?”秦鹿看韩子乘一眼,问。
韩子乘谨慎回答:“略懂。”
“那韩组长觉得我这场棋下的怎么样呢?”
“你这场棋?”韩子乘先是一愣,随即像是骤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样,悚然一惊。
“你……你一直在幕后操控着一切?”
秦鹿微微一笑:“操控谈不上,顺势而为而已。我下棋向来不喜欢强行造劫,而是根据对手棋路随机应变。就比如我得知薛剑庭死去之后,意识到关海地下世界要大乱,于是顺手安插了几枚棋子;又比如我得知各大海外势力对关海虎视眈眈之后,又顺势推动了薛青仪召开戎兰祭;再比如我分析了此次比赛走向之后,最终给出薛青仪‘攘外安内’的建议……”
“原来你早就跟薛青仪联手了?”韩子乘面色一沉。
这个消息他竟然一直不知道。
“联手谈不上,投资而已,毕竟我是个商人。就像是一群猴子打架,我选择一只最强壮的猴子下注,它能获胜当上猴王,我就有利可图。当然,为了帮助这只最强壮的猴子,我还是出了一些小小力气的。比如现在剩下的势力,都已经站到了我这一边。只等我登高一呼,他们就会俯首称臣。”秦鹿平静的叙说,就像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可细细思量才会知道这其中的恐怖。
原来一切都在某个人的操控之中!其他人都像提线木偶一样被牵扯着,甚至坠入火坑。
当然,最惨的则是那些海外势力,全部折戟沉沙,损失了不少精锐不说,还把跟他们合作的本土社团也折了进去。至少五年内没有了染指关海的能力。
而五年后的关海更是将会被秦鹿打造成铁板一块,海外势力更无希望。
韩子乘只觉后背渗出丝丝冷汗,他声音微颤,道:“那你还找我做什么?你都已经‘秦王扫六合’了!”
“不,还差一个人没扫,洪恩远。我已经表示出了我最大的诚意:让洪恩远打死温如玉,奠定他至高宗师身份之外,还给你了足够政绩。凭借这个政绩,你就能平步青云,再往上走两步。接下来,你只需要让洪恩远主动放弃,将既得利益让给薛青仪就皆大欢喜。”
韩子乘沉思半晌,犹豫不决。
秦鹿见状轻笑一声,朝着保镖招招手。
保镖当即递过一部电话,秦鹿拨通一个电话号码之后,放到了韩子乘面前。
“韩子乘,即刻起一切行动配合秦先生,直至戎兰祭结束。”却是韩子乘上级领导的声音!
显然,秦鹿已经跟国安上层达成了共识!
挂断电话,韩子乘终于彻底屈服。
他冲秦鹿道:“等我一下。”
然后从腰间摸出一部对讲机,对着话筒道:“洪宗师,计划有变:你现在宣布弃权,将所有地盘转让给薛青仪。至于原因,等你下来之后我再跟你解释。”
站在擂台之上岿然不动的洪恩远,在听到无线耳机里传来的命令之后,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然后他将耳机取下,两根手指轻轻一搓,耳机瞬间碎成了粉末。
韩子乘放下对讲机,道:“我已经通知了他,相信他很快就会宣布弃权。”
“那就好。”秦鹿一副成竹在胸模样。
只是左等右等,几分钟过去,洪恩远却是纹丝不动!
根本没有任何走下擂台的意思!
“什么情况?”韩子乘愕然。
拿起对讲机刚想复述一遍,却发现洪恩远那边信号断掉了!
韩子乘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到不妙。他急忙跑向擂台下方,冲着洪恩远大喊:“洪宗师,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还不下来?”
洪恩远高高在上,睥睨看着韩子乘,道:“不好意思,你说的事情我不同意。”
“什么?”韩子乘如遭雷殛。
随后他又大喊:“为什么不同意?你究竟要做什么?”
“因为……”洪恩远微微一笑。“我们洪门也看上了关海这块地盘啊!”
韩子乘脑子嗡的一下,差点昏倒在地。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红花绿叶白莲藕,天下洪门是一家。和信义的“和”字,本就是洪门的一个分支!
假如国安最后真的帮助和信义拿下关海龙头位置,恐怕最后控制和信义的不是国安,而是洪门!
从一开始,韩子乘就被洪恩远耍了!
韩子乘冷汗涔涔,整张脸都吓白了,站在擂台下面久久没有动静。
而洪恩远的声音传到贵宾席,秦鹿只是眼底闪过一抹精芒,随即就淡淡道:“既然他想玩,黄师傅你就陪他玩玩吧!”
一个老者从秦鹿身旁站起,冲着秦鹿一拱手:“是,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