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鸡闻言也凑上来,同样露出一抹诧异之色:“这些沙子一样的东西有点诡异,你看他们散发出的光辉像不像一个个人形?”
经过小鸡提醒,故问再看向河流里浮沉的沙子,顿时悚然一惊。
确实,这些沙子像极了一个个溺水而亡的鬼魂,无助的在水流之中漂浮。
而故问之所以感觉墙壁上这条水道不像是河流,就是由此而发。
它更像是传说中的弱水,一切阴魂进入其中都无法逃脱,只能随波逐流,永世囚禁其中。
难道,这幅壁画描绘的不是现实世界,而是黄泉九幽?
故问带着这个疑问看向壁画其他位置,随即就否定了“黄泉九幽”的猜测。
因为壁画的上角赫然挂着一轮太阳,整轮太阳几乎跳出了壁画,不跟壁画内容发生任何实质性的联系,乍看过去就跟这轮太阳单独成画一样。
黄泉,肯定是不存在太阳的。
而且,壁画的其他位置不光画着太阳,还有一座座高矮不一的山川,以及在天空、地上奔行的飞鸟走兽。
黄泉,也不可能有这些。
更重要的是,故问还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手持宝剑、身披金甲、只露出一个背影的寂寥武将。
这个武将站在壁画之中最高的一座山上,宝剑指天,仰望天外。
明明只是寥寥几笔,却描绘出一种宏大气势,仿佛武将要用手中宝剑切开天幕,跳出天际一样。
嗡!
故问正看着壁画,忽然眼睛一花,仿佛他被吸入了那幅壁画之中一样。
他浑身上下都被一团炙热的火焰灼烧,不管是壁画之中的山川还是河流,大地还是天空,全都无法立足容身。
生活在这幅壁画之中就如生活在炼狱之中,连呼吸都充满了炙热气息,猛烈灼烧着内脏跟神魂,不得安宁。
故问脑海中只剩下一种念头,那就是用尽全力跳出这幅壁画,跳到壁画之外的地方,逃避这种难以忍受的痛苦。
而恍惚中,站在山巅之上的武将似乎回头看了故问一眼,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哂笑。
似乎在跟故问说:你逃得出吗?谁都逃不出。
咔嚓!
忽然一声碎裂之声传来,故问猛然惊醒。
故问摇摇脑袋,纳闷自己刚才怎么莫名其妙陷入了幻觉。
再看壁画之时,却是一惊。
只见整幅壁画竟然裂了开来,斑驳碎石簌簌而落,很快一幅好好的壁画就破败不堪。
而画中水银做成的水道,也哗啦一声坠落在地,形成一个个犹如露珠一样的银色水滴,滚向远处。
“可惜了!”小鸡叹口气。“应该是咱们打开石门之后,壁画跟空气产生了接触,导致出现风干氧化现象。早知道就将这幅壁画拓本下来,少说也能卖个几百万。”
大部分陵墓里的古董跟空气接触,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氧化。就像是秦陵兵马俑,在刚出土的时候其实是色彩斑斓的,而非现在看到的灰头土脸颜色。
只不过被挖掘出来之后,这些颜色鲜艳的兵马俑就迅速褪色,仅仅用了几分钟,所有兵马俑身上的色彩就全部脱落,成为一具具陶俑。
这也是为什么剩下的几个俑坑始终不发掘的原因。因为现在的技术根本就做不到完美保存兵马俑的本色。
故问听着小鸡的解释,虽然也认同。
但是内心深处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好像这幅壁画的脱落另有原因,而且还是故问引起的。
“看前面!”
故问正想着,忽然听到小鸡一声惊叫。
故问赶忙看去,马上看到一幅终生难忘的画面。
只见这间石室的尽头连接着一栋更为宽大的房间,而在那个房间之内,赫然矗立着一具将近三米高的干尸!
身形壮硕,干瘪的血肉附着在白骨之上,血管、肌肉纤维清晰可见,甚是可怖。
干尸面部表情还保持着生前模样,狰狞残暴,嘴巴大张,两排牙齿就如虎齿一样让人望而生畏。
他的左右手各持一把锋利的斩马刀,刀刃闪烁着凛冽寒光,时隔数百年依旧锋芒不减。
最重要的是,这具干尸散发出来的浓烈煞气,已经到了哪怕让人看一眼都心旌动摇的地步。
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只知杀戮的巨型野兽,恐怖暴虐、无人能敌。
故问跟小鸡同时倒吸一口冷气,眼中露出丝丝惊恐之色。
无法想象,如果这个人还活着将是什么场景。
恐怕戎兰祭上的所有武师都不够这么一个家伙屠戮的,那两把超大型的斩马刀只需要随便挥动一下,就能带走几个人的生命。
“这还是人吗?这尼玛是生化兽吧?”小鸡忍不住吐槽。
“三米高的人历史上也不是没有。晚清时期就有一个叫做詹世钗的人,身高3.19米,曾经游历世界,轰动全球,还跟一个英国女子结婚,产下两子一女。”故问定定神,说。
“不过这个家伙却比詹世钗恐怖多了,詹世钗虽然高,但是还是一个正常人。这个人却是不光高,还天生异禀,就像是一头行走的暴龙,力大无穷又残忍嗜杀。这种人到了战场之上,根本就等于天神下凡,千军辟易,无人可挡啊!”
故问忽然想到那块石碑上记载的明王战功累累:“难不成,这才是明王的真正模样?凭借这副模样确实可以迅速积累大量战功,并且被当朝皇帝忌惮,不得不除之而后快。”
“很有可能!走,过去看看!如果这真是明王遗体,那么那间石室里肯定摆放着明王的陪葬物品。”小鸡一马当先,朝着另一间石室而去。
故问无奈的紧随其后,示意小鸡慢一点。
那个油纸伞女人到现在一直没有出现,极有可能就隐藏在暗处等着偷袭他们。
小鸡这么贸然冲上去,岂不是找死?
在性命跟财宝面前,小鸡最终还是选择了性命,放缓了脚步。
故问转而走到前面,小心翼翼进入了那座宽广的石室之内。
到了近前,故问才算真正感受到了这具干尸的恐怖凶威。
巨大的斩马刀被他干枯的手臂攥在手中,好像随时都会斩落。
明明已经枯萎的没有一点生气的面孔,却依旧散发出浓浓杀气。
深陷入内的眼窝里,就如隐藏着一缕凶魂一样,看一眼就心惊胆颤。
这具高大的干尸就伫立在石室中央位置,虎视眈眈看着前方,斩马刀的刀尖正冲门口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