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妇人的孙女发出一声哭泣，声音凄厉。
而不管是管家还是另外三个忍者，脸上全都没有一点的同情跟迟疑，甚至还带着一丝残忍的微笑。
砰！
枪声响起。
悬在空中的老妇人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在死前的瞬间，她只说了四个字：“放过步美。”
至死，这个老妇人心中想的还是孙女。
只可惜，没人回答她。
只有那一声在空中轰鸣不绝的枪声。
“就这样死了吗？”老妇人心中悲凉，完全没弄懂这场无妄之灾到底从何而来。
难道，仅仅是因为步美斥责狗子的声音太大了一些？
可这也不足以致死啊！
老妇人想不明白，如果真的有什么黄泉地府的话，那么她到时候一定要问问黄泉之主伊邪那美，这个世道真的就这么不讲道理吗？
滴答，滴答……
血液滴落的声音在夜色中持续响起，距离枪声响起已经过去了足足十秒钟。
本来觉得自己必死无疑的老妇人竟然发现，自己还活着！
她努力转动脖颈，看向那个持枪对着她的坏人。
几番观察之下，她才发现那个坏人持枪的手指有一根出现了一节断口。
血滴之声正是从断口处发出的！
地面，一截食指已经碎的不成样子。
正是因为这节食指的断裂，才使得管家刚才没能开枪成功！
不过，刚才的枪声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呢？
管家的手指又是谁打断的呢？
老妇人疑惑的眨眨眼。
这时候，一个身形从黑暗中幽然浮现，缓缓走近。
“我原本以为你们虽然身处黑暗阵营，至少还有一丝基本的人性。看来是我错了，你们何止没有最基本的人性，简直是……”
“禽兽不如！”
故问随手将一把蝎式冲锋枪扔在地上，单手持着万鬼皆斩，浑身上下杀意弥漫，就如一尊从地府走出的魔神。
刚才千钧一发的时候，正是故问及时开枪，打断了管家的手指。
起初故问并不相信管家等人为了逼他现身，就会屠杀两个本国居民。
可直到管家杀机迸现的那一刻，故问才知道原来他太高估了坏人的下限。
坏人，为了达成一件事情，原来是真的会不择手段的。
故问脸上闪动着浓浓的冰冷跟厌恶：“你们让我看到了人性的丑恶跟不堪，虽然不至于影响我的信仰，却让我感到了严重的不舒服跟恶心……所以，今夜，你们都要死。”
“是吗？”管家捂着断掉的食指，眼中全是狰狞疯狂。“那就来吧！看看最后死的到底是谁！你不是想要当圣人吗？不是想要普度众生吗？”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普渡的了谁！你能救得下几个！”
说完，管家忽然将手中的老妇人往空中一抛。
同时，另一个忍者也将手中的小女孩同时抛起在空中。
两人手中枪口分别对准了小女孩跟妇人。
砰！
两声枪响合成一声，在黑夜里绽放出璀璨的火光，两颗子弹迅速出膛，冲着小女跟妇人同时而去。
两个人，哪怕故问功夫再高，速度再快，也没法全救！
而且，故问自己都要沦为咬钩的鱼儿，被鱼钩一下子贯穿嘴巴！
管家这一招，可谓阴毒万分！
故问竟然头一次陷入了抉择的为难之中。
不是故问担心自己安危，而是故问确实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救哪一个。
眼看两人就要同时丧命。
“奶奶！”
“步美！”
老妇人跟小女孩的声音响起在空中。
只不过小女孩的声音惊慌而又害怕；老妇人的声音却充斥着一种莫名的坚定跟力量。
仿佛不管怎样，老妇人都会保护孙女不受伤害。
扑哧！
子弹贯入身体的声音在夜晚格外的清晰入耳，然后就是一声沉重的身体落地之声。
老妇人身体流出汩汩鲜血，身体抽搐几下，就再也没了动静。
老妇人，却是当场身亡。
而在老妇人的身下，却听一个小女孩哭泣的声音凄厉响起。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小女孩，却是还活着！
方才，奶奶却是用尽平生力气，奋力一跃，将小女孩抱在了怀中。
用她的身躯，将两颗子弹尽数承受，护住了孙女一条性命！
风，静静吹过巷道。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忍不住震惊了一下。
只是很快，管家就厉声道：“老东西，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告诉你，就算死，你什么也改变不了！你孙女，到头来还是要陪你一块下地狱！”
说着，管家手中冲锋枪晃动一下，就要射出一连串的子弹，将老妇人尸体打烂的同时，击杀妇人身下的女孩。
而陷入了微微呆滞之中的故问，眼中忽然亮起一抹光芒，就像是看见了最为伟大神圣的佛陀显圣一样。
“你问我能救几个人，我之前确实没法回答你。但是现在，有人已经说出了答案：只要这个世界上感情还在、道理还在、规矩还在，总会有人愿意为了救别人而慷慨赴死！在这种前仆后继之下，迟早有一天，所有人都能得救！”
“这种道理，你显然不懂。你能做的，就是——安心去死！”
故问身上闪动着一股得道似的光辉，一步一步提刀走向管家。
不知为什么，管家心中莫名浮现一丝慌乱。
这股慌乱让他瞬间心浮气躁、惶恐不安，他猛然扣动扳机，想要尽快将那个苟活的小女孩射杀。
仿佛那个小女孩就是引发他慌乱的源头。
只是他忘了故问一直跟他反复强调过的一个真理：武者，十步之内人可敌国。
而管家距离故问，连十步都不到。
嗤！
一道亮如白昼的刀光从黑暗中倏忽而起，就像是太阳爆发出了最为耀眼的光芒。
刀光降临在管家持枪的手臂之上。
如热刀切割牛油，悄无声息将管家整条手臂切下。
然后刀光往下移动，顺势划过管家肋部、大腿、胫骨。
管家就如被剖开了口子的充气人偶，全身气息伴随着剖开的口子急速溃散。
鲜血飚射，喷洒如雨。
管家愕然看着空中那一蓬血雨，就像是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身上喷出的一样。
喃喃说出一句：“怎么能这么快？”
下一秒轰然倒地，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一刀斩杀管家，故问看也不看，就像是杀死一条路边野狗。
只是冲着剩下的三名忍者微微一笑：“该你们了。”
三名忍者你看我，我看你，蓦然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我说过你们今晚都要死，你们想让我打脸吗？”
故问声音呢喃，像是恶魔的耳语，跟随在三名忍者的身后。
刷刷刷！
三道刀光先后升起，每一刀都快若疾风，吹过三名忍者的后背。
三名忍者奔逃的身影瞬间定格，然后仆倒。
只能发出一声声不甘的“呃呃呃”之声，躺在自己的血泊里最终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