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故问的话似乎在这方空间里引发了共鸣,从虚空垂落的精神力量愈加庞大,全都浩浩荡荡叠加到了故问的身上。
这些力量,是属于洪门的精神财富。是洪门一代代仁人志士历经数百年的艰苦奋斗、流血牺牲遗留下来的,代表着一个社团的气节跟精神。
洪门舵主迈入抱丹武圣之后,就将其据为己有,变成了他的拳意世界的一部分。
只是现在,这股精神力量被故问的话触动,立马就对洪门舵主产生了排斥反应。
洪门舵主的所作所为,已经违背了洪门的宗旨,已经不适合掌控、传承这股力量。
“可恶!竟然盗取我的力量,我让你死!”洪门舵主眼睛一红,状若疯癫。
他不能接受这股精神力量“叛变”的事实,对于故问指责他的话语,他更是嗤之以鼻。
这个社会强者为王,什么是强者?
力量!金钱!
他两样都具备,那他就是洪门唯一的王!
谁敢触动他的王位,他就要谁死!
洪门舵主遥遥一招,一把闪烁着漆黑血色的软剑出现在他的手中。
“既然你这么推崇那个老东西,那么你就去地狱陪他吧!这把剑上沾染了老东西的鲜血,今天我就用这把剑将你神识诛灭!”
洪门舵主狰狞说着,忽然朝前一扑。
手中软剑化作一道巨大的血光,朝着故问劈了过来。
这不是真正的剑,但是却具备剑的特性,上面也确实混杂着浓烈的煞气,能够消磨人类的神魂。
只是故问不以为意,淡淡扫了洪门舵主一眼。
右手一抬,就见浇灌在故问身上的精神力量瞬间变成了一个流转的“洪”字。
洪字巨大如盾牌,将故问遮挡在后。
洪门舵主的剑光轰然劈砍在上,洪字只是颤抖一下,随即恢复如初。
剑光却被洪字震碎,化成了点点星光。
“什么?”洪门舵主难以置信的道。
方才一剑,他已经动用了最强精神力,可没想到连故问的防御都没能破开。
故问哂笑看着洪门舵主,道:“洪字,乃是‘漢’字去掉中、土二字而成,代表着洪门子弟虽然背离中土,却不能遗忘的意思。你一个早就已经遗忘初心的人,怎么可能劈的开这个传承了四百多年的‘洪’字呢?”
话音落下,故问轻喝一声“去”。
就见那个洪字蓦然流转,化作一道流光撞向洪门舵主。
洪门舵主面色一变,转身要逃。
只是洪字像是具备自我意识一样,瞬间加速,轰隆一声撞在洪门舵主的身上。
一道光芒循着“洪”字的笔画游走,很快就游遍洪门舵主周身,如烙印在洪门舵主身体之上的锁链,将洪门舵主牢牢锁住。
“不!”
洪门舵主感受到身上传来的束缚力量,大吼一声。
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没法将这股束缚力量挣脱。
似乎这股力量对他天生就具备克制效果。
故问缓步走到洪门舵主的身前,看着洪门舵主,眼中传达出丝丝冷冽。
“背叛洪门宗旨,勾结外族敌人,此为不忠!
欺压同族同胞,将社团引入歧途,此为不义!
滥杀无辜,残忍绝情,此为不仁!
为夺大位,戕害恩师,此为不孝!
你,不忠!不义!不仁!不孝!
四大罪行齐全,人人得而诛之!
今天我就代表洪门四百年传承,替洪门清理叛徒、正本清源!”
故问声音铿锵,字如律令,落在洪门舵主的身上。
每说出洪门舵主一桩罪行,洪门舵主身上的锁链就加粗一分。
四大罪行说完,洪门舵主已经被勒成了一个粽子,再无半点挣扎的能力。
“依照洪门规矩,如你这种叛徒,当受三刀六洞之刑!”
故问高声说着,手一招。
就有一把刀飞入故问的手中。
这把刀是洪门的刑堂力量所化,散发出强烈的腐蚀气息,能够腐蚀消磨人类的神魂。
“不!”洪门舵主发出一声惊叫。
噗噗噗……
故问根本不理睬洪门舵主的喊叫,毫不犹豫将手中的刑堂之刀刺入洪门舵主胸口。
三刀六洞,就是刺出三刀,每一刀都要刺穿身体,三刀下去总计出现六个洞口。
这在以前,三刀六洞基本等于死刑。
尤其是胸口中刀。
哪怕这是拳意精神世界,后果也差不多。
刑堂之刀一刺入洪门舵主的胸口,就开始腐蚀洪门舵主神识所化成的身体。
如浓硫酸一样,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洪门舵主身体很快就被腐蚀大半。
“你敢杀我?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付出沉重代价!”洪门舵主声嘶力竭大吼。
只可惜故问无动于衷,甚至还有点想笑。
一个将死之人威胁别人,说要别人付出沉重代价。
他以为他是什么?可以变成厉鬼回来索命?
很快,洪门舵主身体就腐蚀的只剩下了一个脑袋,悬浮于空中。
他的拳意精神,已经被腐蚀掉了绝大部分。这颗仅剩的脑袋,也只能维持他的神智不灭而已。
假如故问现在放过他,让他神识回归肉身,他也回不到抱丹武圣境界了。
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明劲境界的病秧子。
“啊!有本事你直接杀了我!”洪门舵主眼神阴戾的看着故问,癫狂怒吼。
故问冷冷注视着洪门舵主:“杀你,自然会,不过不是现在。毕竟我还答应了一个人,要让她来结果你!”
说完,故问身形一晃。
他就开始变大,直至变得这个精神世界再也装不下他,被他一下子撑破。
在这个世界的坍塌之中,故问神念已经回到了自己身体。
故问眼睛一睁,却是苏醒过来。
“醒了!故问醒了!”烟泠看到故问醒来,不由大声叫道。
与此同时,洪门舵主也醒来。
只是洪门舵主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却是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踉跄两步,跌倒在地。
他拳意毁灭,等于元气大伤,自然会出现呕血状况。
“故问,你赢了?”烟泠看到这一幕,目光一闪,问道。
故问点点头:“赢了。之前答应过你,要把最后一刀交给你。来吧!”
“好!”烟泠郑重颌首。
手腕一抖,将摩诃刀持在手心,一步一步走向洪门舵主。
这个她生理上的父亲,心理上的仇人。
“能够死在你的手上,也算善始善终。给爸一个痛快吧!”洪门舵主咳着血,说道。
烟泠听到“爸”这个字眼,原本还有些犹豫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
“你不配这个称呼!去死!”
摩诃刀蓦然划过洪门舵主的喉咙。
一条血线悄然出现,洪门舵主眼睛慢慢失去光泽,喉咙发出一声“嗬嗬”之声,栽倒在地。
却是死了。
跟当初他杀死烟泠母亲之时的死状,一模一样。
当啷一声,大仇得报的烟泠五指一松,摩诃刀掉落在地。
烟泠就像是积攒了一生的力气一下子全都用光了一样,软倒在故问怀里,轻声啜泣起来。
“好了,执念已去,一切皆空。没必要伤心了。”故问安慰着烟泠。
同时示意许曼抓紧跟上,离开香江返回华夏。
不知为什么,故问总感觉虽然洪门舵主已死,但是整件事情并没有结束。
尤其洪门舵主方才死亡之时溢散出去的最后一口生命气息,让故问心头生出一股熟悉又异样之感。
这种感觉,在冈田死亡的时候,故问同样感觉到过。
故问却始终想不出,这股感觉到底来源于何处。
“呼!”
直到坐上飞机,故问才长舒一口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是从众神殿逃出来的吗?怎么追杀你的人反倒是诸神黄昏跟洪门?”
故问这时候才有空询问许曼整件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