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若醇夫妇对于故问的留下大为欢迎,为此还特意订了一桌酒席给故问接风洗尘。
只是席间楼若醇夫妇硬生生将晚宴变成了经堂,各种经义问题接踵而至,听得楼心阅直打瞌睡。
终于,夜色渐深,楼若醇夫妇才放过故问,睡觉去了。
故问则一个人坐在楼家花园中,手里把玩着那串手珠陷入沉思。
这串珠子从外表看不出任何特殊之处,就像是一串盘玩失败的小叶紫檀,被油污沾染的一团漆黑。可故问知道,这串手珠的黑色并非油污造成,而是原本就是这个颜色。
“奇怪了,这珠子也就质地坚硬一些,并无奇特。为什么那个圣童看见之后会双目流血?”
“难道他从这串珠子上看见了什么可怕东西?但是我怎么看不见?”
“或者说不能用肉眼去看,而是要用心眼?”
想到这里,故问谨慎的看看四周。只见树影婆娑,夜风微凉,楼家一家人都已经入睡。
“那我就用心眼看看!”确认四周无人,故问才道。
说完,故问眼睛一闭,片刻后就听故问体内传出铅汞一般的血液流动之声,恍如一条江河在奔涌。
一股莫名的气息从故问身上散发而出,渗透向那串手珠。
这是故问最大的秘密——心意禅。
心意禅是一门另类的武道法门。修炼心意禅需要先将心意修炼到纯净无碍的地步,到了这地步人的念头就会变得异常纯粹,随心所欲、如臂使指。
然后再利用心意念头搬运气血,在人体的表皮、脏腑、穴窍等不同地方来回不停的搬运,久而久之,气血濡养筋骨皮肉,人的体力也变得越来越强大。
相比平常武道方法的日月苦练,心意禅的修炼速度明显更快,睡梦之中都可以修炼。这也是故问为什么年纪轻轻就成为暗劲大武师,连习武几十年的赵陆沉都拍马不及。
而知晓这个秘密的人,整个海悲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故问自己,另一个则是传授心意禅给故问的一个疯和尚。
疯和尚人如其名,疯疯癫癫,一天之中只有很短时间是清醒的。从故问记事起,疯和尚就被关押在海悲寺后山。故问也是阴差阳错之下才从疯和尚嘴里学到这门法门。
嗡!
故问念头终于触碰到了手珠,正想小心查看。谁知异状陡生,手珠内部忽然生出一股巨大吸力,瞬间就将故问念头拉扯了进去。
“不好!我这是进了哪里?”故问大惊失色。
此刻他的精神世界里一片漆黑,就像是被关进了地狱深渊,不见天日。
“我法真实,余法皆妄。”黑暗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谁?”故问转头四望。
良久,才在黑暗尽头发现一抹极其微弱的光点,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的。
嗖!
光点就像是从宇宙深处而来的陨星,蓦然光华大作,带着一道尾焰向着故问急速飞来。
随着光点飞近,光点也变得越来越大,直至遮盖故问整个视线。这时故问才发现,哪里是什么光点,分明是一尊巨大的金身佛像!
这尊金身佛像足足百米之高,端坐在虚空之中,周围一个又一个经文旋转飞舞,幽幽梵唱袅袅而生,声达诸天。
“真护法者,不受五戒不修威仪,应持刀剑弓箭鉾槊,守护持戒清净比丘……”诵经声音再起,正是金身佛像所发。
故问目光一闪:“这是佛祖跟迦叶说的话,意思是佛门护法不必拘泥于戒条规矩,当佛法受到威胁之时,佛门护法可以拿起刀剑保护其他僧众不受侵害。历史上各大寺院里的僧兵便是扮演的这样角色。归根结底就是哪怕和尚也不能对一切无动于衷,要有护持善果之心。”
“善哉善哉,可得我法。”金身佛像仿佛听到了故问的回答,道。
然后就见金身佛像一动,百米身形瞬间缩小,变成一个小小的金身印记撞向故问脑海。
佛光湮灭,万籁俱寂,一切复归于黑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故问缓缓睁开眼睛。
“刚才我是做了一场梦吗?但是直觉告诉我那不是梦。最后那尊金身佛像好像进入了我的脑海,试试能不能找到它。如果能找到,就肯定不是梦了!”
故问运转起心意念头,想要找到脑海中的金身佛像。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心意念头甫一运转,就像是失控了一样疯狂转动,如大海潮音,一浪又一浪冲刷着故问气血。
短短一刹那,故问竟然感觉自己体力又有精进!
“怎么可能!以前修炼十天半月都未必能够增长一丝体力,现在却仅仅运转一下就有寸进?难道这就是那个金身佛像的力量?由于它融入了我的脑海,所以使得心意念头也随之增强?”
故问惊疑不定。
“小师父,你在搞什么?一惊一乍,把我都吵醒了。”这时楼心阅出现在院子中,揉着眼睛道。
楼心阅穿着一件单薄睡裙,虽然才十七八岁,但是睡裙下面的波澜壮阔已经让人叹为观止。两条大长腿优美浑圆,温润白皙。
“咦,这是什么?好漂亮!”楼心阅忽然看见了故问放在桌上的手珠,伸手去拿。
可没想到的是,楼心阅一拿之下手珠竟然纹丝不动!像是焊在了桌子上一样!
“这么沉?我还不信了!”楼心阅不服的撅起嘴,两只手全都上阵,使出吃奶力气使劲往上一提。
谁知,手珠仍旧一动不动。
“怎么可能!我这一提足足有五六十斤了!你这手珠怎么可能会这么重?”楼心阅见鬼一样叫道。
故问此时也是一脸愕然。
他观察了楼心阅整个发力过程,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可这串手珠的重量故问清楚的很,根本没有这么重啊!
到底怎么回事?
故问疑惑的抓向手珠,下意识用出全身力量。
可没想到的是,故问竟然一下就将手珠抓了起来!轻易到就像抓起一支铅笔一块橡皮!甚至因为用力过猛,故问差点一个跟头从凳子上翻下去!
楼心阅傻眼了。
故问也傻眼了。
而故问跟楼心阅都没有看见,在故问手指碰到手珠之后,手珠的某颗珠子上有尊金身佛像悄然显现,随着故问脉搏跳动一明一灭,有如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