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璘？”故问轻轻将这个名字重复一遍，随后看向早已经目瞪口呆的楼姓少女。“女施主，你的事情两天时间够吗？”
楼姓少女茫然回答：“够了。”
故问点点头。目光如刀，重新落在罗璘助理身上：“你带句话给罗璘。”
罗璘助理原本以为死定了，闻言不由露出一丝希冀之色：“什么话？”
“天雨虽大不润无根之草，佛门虽广不度无缘之人。杀人债，杀人偿！两天后，我亲自上门取他性命！”故问声音冷冽，如数九寒冬的冰刀，让罗璘助理全身气血冰结。
“我……记下了。”罗璘助理艰难咽了口唾沫，单手撑地一路爬出八极拳馆。
被故问打断的一只手跟一条腿，怕是没有半年时间复原不了。
“今天我伤你们师父，日后若是你们想为师报仇，尽管冲我来。我悉数接着。”故问如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灵，俯视整个拳馆的弟子。
拳馆弟子面面相觑，彼此看到的只有无尽的恐惧，哪里有一丝报仇的恨意？
“走吧。”故问对楼姓少女说，就要迈步离开八极拳馆。
“等下！”这时却听赵陆沉忽然开口道。
“怎么？现在就想报仇？”故问斜睨赵陆沉，问。
赵陆沉苦笑一声：“我哪里还有报仇的念头。我只想求你一件事……”
赵陆沉说着，忽然三步两步走到故问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求你收我为徒，将赵家八极失传的那几招传授于我！”
赵陆沉此举一出，满馆皆惊。
无数弟子脸色大变，劝道：“师父，不行啊！您怎么能拜一个年纪比你小这么多的人为师？外面的人会耻笑您的！”
赵陆沉目光坚定：“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我技不如人，拜师有什么丢人的？我意已决，你们都不要再说了！若是有谁觉得因此丢了脸面，自行离开八极拳馆便是，我绝不阻拦！”
拳馆弟子沉默片刻，当即就有十几个人挪动脚步，离开了拳馆。
剩下的弟子虽然没有离开，但是也全都脸色不好。
故问静静看着赵陆沉，问：“你知道你这举动将会给拳馆带来什么影响吗？”
“知道。最好的情况也是外人非议，名声尽毁；最坏的情况则是分崩离析，拳馆倒闭。但是比起父亲临死都念念不忘的遗愿跟我冰封已久的武道之心来，这些都不算什么。你用两拳打醒了我。”
故问察言观色，将赵陆沉眼神、面部表情每一帧细节都收入眼中。半晌后忽然抚掌一笑：“善哉！朽木不枯哪有新生？放心，枯萎过后新生的你只会比以前更加强大！我就代表赵宥鸣将赵氏八极尽数传给你！”
赵陆沉大喜，重重往地上一叩：“弟子谢过师父！”
故问摆摆手：“师父就免了，你还不够资格做我徒弟。就把我当成你们赵家的传道人吧！”
“谢过……小师傅！”赵陆沉先是一怔，随即改口。
“等你伤势恢复，我自会前来教你。再见。”故问转身离去。
赵陆沉则一直跪到故问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才缓缓站起身。
咔嚓，赵陆沉双肩一抖，将被故问扯脱臼的手臂复位，只是尚不能用力，还得休养一阵子才可以。
赵陆沉目光如炬，扫向留下的拳馆弟子：“我知道你们心中不解也不服。但是我的眼光比你们高明十倍，东汉时期的马援曾经在隗嚣手下为臣，但是他见到刘秀之后二话不说直接转投刘秀，最终不光帮助刘秀建立东汉，还成为东汉最著名的伏波将军。而故问，就是那个可以让我成为伏波将军的人！”
留下的拳馆弟子一惊：“那个小和尚真有这么厉害？不过师父说得对，师父的眼光比我们高明太多，跟着师父走总不会吃亏。”
赵陆沉满意的点点头。
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赵陆沉本人却是一清二楚。八极拳馆能有如今地位跟规模，除了自己早年打下的名声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自己每到重要关头都能做出正确抉择。
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
……………………………………
关海燕子坞别墅区。
一架蔷薇花前，罗璘负手站立。
罗璘的脚下，是匍匐在地的助理。
“废物！你跟赵陆沉都是废物！”罗璘神色冰冷，从嗓子深处挤出一句怒意满满的话语。
“就算赵陆沉关海第一高手的名头是二十年前打下的，也不至于连一个小辈也收拾不了吧？那个小和尚真的如此难缠？竟然想两天后上门取我性命，他以为他是谁！不过正好，两天时间足够让我请动那尊神仙出山了！”
“小和尚啊小和尚，你若是当时就杀来，我或许真被你吓着。但是你偏偏给我两天时间，不好意思，两天后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砰，罗璘一脚将助理踢翻，像是看一团垃圾，头也不回走回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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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楼心阅。”楼姓少女显然也不喜欢故问“女施主”的称呼，一出武馆大门就对故问道。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好名字。”故问颌首道。
楼心阅看故问一眼：“赵陆沉有句话没说错，你确实挺会撩妹的。不过不是月亮的月，而是阅读的阅。我父母生我的时候信佛，取的是‘梵音心阅’之意。”
“信佛，那就更好了！”故问这回是由衷赞叹。
谁知楼心阅却蓦然叹口气：“他们要是一直信佛当然好了，可是他们最近这半年竟然迷信上了一个来路不明的教派。公司的日常运转都不管了，半年时间挥霍进去两百多万，甚至一度有将家产尽数捐献的念头。要不是我以死相逼，恐怕关海早就没有楼氏集团的存在了。”
“多嘴问一句，令尊令堂从事什么行业？”
“我们楼家是外来户，我父母白手起家从一家小货运公司做起，最终做成了关海最大的物流公司——楼船物流。”
故问恍然大悟。怪不得赵陆沉敢无视楼家，物流运输行业确实最怕得罪江湖中人，尤其是赵陆沉这种在关海势力极大的江湖中人。
“能够将一个小公司做到这么大，令尊令堂的能力想必极为出众。而能让能力如此出众的二老陷入其中，不惜捐献家产，恐怕二老迷上的那个教派不简单啊！”故问目光一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