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故问有句话没说。
水想观大成,仅仅是佛门十六观的第一步,后面还有“地想观”、“宝树观”、“八功德水观”、“华座观”、“观音观”等十五种观想意象。
只有全部观想大成,才算是十六观毕业。
当初故问在海悲寺的时候就被方丈敲打着,足足用了一年多时间才将十六观全部观想出来。
这也是故问能够在心力七境突飞猛进的一个重要原因。
宗教修士,在精神力方面总是比普通练家子具备优势的。
烟泠默默将故问所说记下,点点头道:“我会努力的。”
说完,就拿起一片三明治细嚼慢咽起来。
“有前途。”故问暗暗称赞一声。
烟泠这种心态,是故问最为欣赏的。对待什么事情都能保持足够的冷静,即便知道狮子触地印威力极强,只要能够掌握就无异于如虎添翼。
可依旧能够泰然处之,不急于求成。
假如烟泠能够始终保持这种心态,未来成就肯定不可限量。
当然,肯定是要比故问低那么一点的。
原因无他,烟泠走的是清净纯粹的路子,好比十六观里的水想观;而故问走的却是红尘炼心的路子,不光要观想水想观,还要观想其余十五种意象。
最终烟泠构建出来的是一个琉璃世界,而故问构建出来的则是一座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佛国。
“我吃饱了。”片刻后,烟泠也离开餐桌,回房间去了。
一时间只剩下故问一人还在扫荡着剩余的食物。
境界越高,对于营养的需求也就越盛,就像是运动员食量肯定比普通人大一样。古书中记载一些武学名家,可以日啖一牛,虽然有些夸张,但也从侧面反映出武者对于食物的巨大需求。
好半天,故问将桌上食物几乎全部扫光,才打个饱嗝,站起身。
只是还没离开餐桌,就见郭少天鬼鬼祟祟的跑了过来。
“小师叔……”郭少天恬着笑脸,喊道。
故问一看郭少天这脸色,就知道准没好事。
刚想拒绝,却见郭少天眼睛一眨,竟然吧嗒一下挤出一滴眼泪。
“小师叔,我怕。”
“……”故问顿时一阵恶寒。
这要是一个美女对着故问来这么一出,故问或许还会产生“我见犹怜”的感觉。
但是郭少天一个大老爷们,就让故问感觉恶心了。
强忍住一巴掌拍死郭少天的冲动,故问道:“怕什么?郭家最大的威胁已死,整个香江都没有能够阻挡你郭大少放飞自我的人了。不赶紧去花天酒地,在这里装什么娘娘腔?”
“小师叔,你有所不知。虽然那个泰国法师死了,但是还有人没死啊!而且我马上就要面对他们了,我能不怕吗?”
“还有人?”故问一愣。
难不成瓦拉里洛的背后,真的还有其他隐藏的降头师?
“是啊!此刻他们就在郭氏集团大楼等着我呢!这分明是鸿门宴啊!”郭少天眨巴一下眼睛,似乎又想挤出几滴眼泪。
啪!
故问在郭少天后脑勺抽了一巴掌。
“你再摆出这种哭哭啼啼的恶心模样,信不信我真让你变成女人?”
郭少天打个激灵,当即恢复正常。
“小师叔,我这不是给吓得吗?您是不知道那些老家伙多凶残,全都是当初跟我爹一起打江山的狠角色。为了几千块钱都敢杀人,别说现在面对几百亿了!”
“老家伙?”故问忽然明白郭少天说的谁了。
不是什么降头师,而是郭家的商业对手!
更准确的说,是以前的朋友,现在的对手。
这些人见郭正阳死亡,便动了心思,想要虎口夺食将郭家产业据为己有。
毕竟郭少天只是一个愣头青,对付郭少天简直轻而易举。
“你昨晚不是跟你爹通过电话了?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郭少天哭丧着脸:“正是通过电话我才更害怕了。我爹让我独自一人去面对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家伙!说要考验我的能力,顺便让潜在的敌人全部暴露出来。我倒是不介意当一次肉包子,但是我担心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而且您可能不知道,郭氏集团构成原本就是一些道上的社员,虽然几经演变,可仍旧保留了浓重的社团氛围。就在去年,还有两个老家伙一言不合就在董事会上拔枪对射呢!那可是两个已经六十多岁的老家伙啊,生猛凶残的简直不像是老人!
您说让我一个人去面对这么一群家伙,我能活下来吗?”
故问眉头一皱。
如果郭少天说的是真的,那么这群老家伙还真有点恐怖。
他们从香江最混乱的年代走过来,骨子里天生就带有“不守序”基因。为了达成目的,可能会动用一些非常手段。
尤其郭氏集团这块蛋糕太大太诱人,而继任这块蛋糕的还是一个毛头小子。
“那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故问看一眼郭少天,问。
“我想让小师叔陪我去一趟,我不怕台面上的明枪,但是我怕台面下的暗箭。而且我得到消息,那几个老家伙都带了最能打的手下,显然不怀好意。我思来想去,也就小师叔这尊大佛能够镇压那些跳梁小丑了。”郭少天回答。
故问沉吟片刻,忽然笑了起来:“只怕这不是你的主意,而是你爸的主意吧?老东西,连自己师弟都要算计?真以为我不敢要你们郭家那10%股份?”
郭少天神色微微一变,显然被故问说中了。
郭正阳不肯回来,就是想让故问给郭少天保驾护航,帮助郭少天在郭氏集团坐稳位置,逐渐完成郭氏集团的权力交接。
不然以后郭正阳真的死了,郭少天肯定要吃个大亏。
“小师叔,老头子说了:郭家的股份您啥时候想要,我们就啥时候给您!现在就可以签署转让协议,您等一下……”郭少天说着,就要去拿协议。
“行了!”故问喊住郭少天。“我真想要,在法兵寺的时候就接受了,不会等到今天。走吧,我也想见识一下这资本主义大城市的尔虞我诈。”
“马上!我去开车!”郭少天闻言登时兴奋起来,一溜烟跑向门外,开车去了。
同时心底为那几个准备搞事的老家伙默哀,他们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横行霸道了一辈子的他们,会遇上一个比他们更霸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