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问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屋外,烟泠皱眉道。
故问说去去就回,可是都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哪怕里面还藏着一队人,恐怕也已经解决了。但是故问却依旧没有出来,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传出。
“不对,屋子里安静的有点过分!”烟泠侧耳倾听一下,面色骤变。
刷,烟泠将摩诃刀横在胸前,小心翼翼靠近村屋那扇破碎的窗户。
刚刚杀过人的摩诃刀带着一股莫名光泽,在黑暗之中散发着凛凛凶威。
烟泠反手持刀,身体微躬,刀身几乎与嘴巴持平。这是衔刀式,模仿野兽捕猎时候的动作,可以在一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杀伤力。
暗世界的杀手杀人,一般采用的都是这种手段。一击必杀,随后远遁,别人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只是,烟泠的种种小心翼翼却成了无用功。
当她靠近窗户看见里面的情形后,整个人瞬间怔住。
只见故问站在屋子一角,一动不动,正盯着祭台上的一张人皮纸发呆。
“喂,可以走了吗?”烟泠收起刀,问。
故问不答。
烟泠眉头一皱:“就算你想研究这个东西,也没必要在这里研究吧?带回去有的是时间慢慢研究,你不走我可走了。”
说完,烟泠转身作势要走。
可没想到,即便这样,故问依旧一动不动,好像根本就没听到烟泠的话语。
烟泠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嗖一声翻过窗户,直接来到了故问身边。
第一时间伸出手去探查故问鼻息,呼吸悠长,没有问题。
在看故问脸色,也不像是受伤的模样。
只是唯一问题,故问的目光十分的呆滞,死死盯着祭台方向,就像是那里有什么让他舍不得挪开目光的东西一样。
“故问!”烟泠呼唤一声。
故问充耳不闻。
“怎么回事?”烟泠诧异的道。
伸手推一把故问,没想到一推之下故问的身体竟然异常的沉重,就跟身体里面灌满了铅汞一般,烟泠竟然没能推动。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烟泠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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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帕度,不要怕,很快就会过去……”
一个声音在故问脑海不断回响,就像是魔音鬼语,萦绕不散。
故问茫然睁开眼睛:“谁在说话?这又是哪里?”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栋泰国风格的建筑,故问此时身处建筑之内,周围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家具。
看模样,是卧室。
“哦哦哦……”床上传来一阵阵的靡靡之音,两个人在床上不断的翻滚纠缠,将竹床压的吱呀作响。
“他们是谁?”故问眉头一皱。
自己明明在香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这些家具的做工跟样式,似乎都有些年代了。
“呼!”床上的两人终于结束了战斗,一个全身古铜色的男人惬意的坐起来,拿起床头的一根烟斗模样的东西,顿时整个屋子弥漫出一股异香。
是鸦片。
“你儿子跑哪里去了?上次差点被那个小东西撞破咱们之间的事情,依我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也杀了!”男人吸一口鸦片之后,道。
床上女人闻言立马坐起,五官姣好,颇有几分姿色。
“不!你已经害死了我丈夫,求求你不要再害颂帕度了,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啊!”女人近乎哀求的道。
男人阴笑两声:“啧啧,好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你是不是忘了害死你丈夫的那副毒降汤,还是你亲手端给他的?我害死了你丈夫没错,可你也绝对不是无辜者!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一起杀了一了百了!”
女人被男人说中痛处,捂着脸陷入了啜泣之中。
“呼~哧!”
这时故问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声音,故问转头一看,目光就像是自带透视功能一样,一眼就看见了躲藏在柜子里的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因为愤怒五官扭曲在一起,双眼之中喷射着浓浓怒火。小小的身体在柜子里不住颤抖,纤细的胳膊上时不时有青筋暴起。
“他就是床上那个女人的儿子?”故问想到。“刚才女人说他叫颂帕度,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颂帕度,龙普度,我明白了,这个小孩子就是幼年时候的龙普度!龙普是泰国法师的尊称,度是名字,颂帕度成名之后人们便只称呼他龙普度,自然而然忽略了本名。只是,我为什么能够看到龙普度幼年时候的景象?我是被人皮刺符里的龙普度残念影响了吗?”故问疑惑的道。
他只记得自己伸手拿起人皮刺符的瞬间,人皮刺符之上好像爆发出一股血光,顺着之前故问耳朵上的伤口钻进了故问体内。
看情形,极有可能是龙普度的残念钻进了故问脑海,在故问脑海制造出了种种幻象。
“唵!嘛!呢!叭!咪!吽!给我破!”故问心中默念六个字,凛然生威。
这是六字大明咒,具备除魔破邪的作用。虽然只有六个字,却集合了佛法一切真理,犹如佛陀亲至,镇压邪佞。
可让故问没想到的是,六字出口,眼前的幻象竟然没有一点变化。
“没用?”故问一愣。
如果这是龙普度残念在自己脑海作祟的话,那么六字大明咒理应能够对残念产生镇压作用才对。
可故问眼前景物却没有丝毫的消失或者褪色,反而愈发真实。
难道,不是幻象?
故问满心疑惑,百思不解。
这时候,却见眼前的景象忽然出现了变化。
只见床上的男人吸饱了鸦片,打个哈欠,顺势就躺了下去,很快陷入沉睡。
而龙普度的妈妈畏惧的看着男人,愣了半晌,最终轻叹一声,也躺了下去。
躲在柜子里的龙普度目睹这一切,身体愈加颤抖的厉害,只是他的目光却再没有一丝愤怒,只有一种冰冷到让人窒息的冷静。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这竟然是一个六岁孩子能够拥有的眼神。
吱呀,龙普度忽然推开了柜门,一步一步走向床边。
龙普度妈妈被惊醒,看到是龙普度之后,赶紧示意龙普度别出声,离开这里。
只是龙普度却恍若未见,目光出奇的可怕,来到了床前。
蓦然,龙普度抬起右手。
一把镰刀模样的东西闪着寒光出现在空中。
这是泰国的一种农具,异常锋利,一些大象驯养员会用这种东西来驯养大象。一旦大象不听话,镰刀落下可以轻易刺穿大象的皮层,让大象感受到痛苦。
“不!”龙普度妈妈看见龙普度手里的镰刀之后,发出一声惊叫。
这声惊叫也惊醒了熟睡的男人,男人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弄清楚状况,就闷哼一声,被一刀锋锐的镰刀切入脖颈,血液喷出一米多高,溅满整张床铺。
“啊!!!!”龙普度妈妈吓坏了,凄厉尖叫。
而龙普度只是漠然看一眼妈妈,有些吃力的将镰刀从男人脖颈里启出,再度抬起。
咔咔咔!
刀锋入骨的声音连绵不绝在房间里响起,一个六岁孩子就像是最为熟练的屠夫一样,利用手中镰刀将一个成年男人切割成了一块块烂肉。
床尾,一个女人瑟瑟发抖,目光惊恐呆滞,似乎已经被吓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