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厉害的很,这会儿就怕了?”
沈黎饶有兴趣的盯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华云,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斥着无尽的恐惧。
她平日里牙尖嘴利,何人都不放在眼里,可这会儿,倒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既让人恨,又让人爱不释手。
“母后可是有言在先,有意让朕纳你为妃,你自己也同意了,怎么?才出了祥和宫,就想要反悔?”
华云看着沈黎咄咄逼人的样子,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张口便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可这家伙竟是一声都不吭,也不推开华云,只觉嘴巴里一阵腥涩,让她一阵作呕,便赶紧松开嘴巴。
“还真是一只惹人怜的小狗啊。”
“云儿,你真是一只惹人怜的小狗。”
华云瞪大眼睛瞧着沈黎,想起那日他从门缝里递进来的绣球花样,再想想刚才的那番话,竟是与绣球哥哥说的一模一样。
一时之间,这张俊俏非凡的脸,与那稚嫩的容颜相互重合,华云用力眨了眨眼睛,不知为何,竟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她不再挣扎,而是慢慢抬起手来,拖住沈黎的下巴,上下打量着,豆大的泪珠子,不受控制的从眼角落了下来。
“绣球哥哥,是你回来了吗?”
“华云,你最好看清楚,朕可不是你的绣球哥哥。”
沈黎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瞬间把华云从自己的幻想之中挣脱了出来,她猛的收回贴在他脸上的手,恐惧再一次在眸中蔓延。
“沈黎,你若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便立刻自刎!”
“朕坐拥天下,所有的女子都心甘情愿的想要做朕的女人,为何你会如此抵触?”
华云胶着始终压在自己身上的沈黎,她双手撑在对方的胸口,尽可能保持一定安全的距离。
“皇上,华云不过是一反王之女,你留我在宫中,也只是想要向大臣们彰显你的贤明,如今目的达成,何必还要咄咄逼人?”
“朕想要你做朕的女人。”
“不可能!”
华云斩钉截铁的拒绝,丝毫没有一点犹豫,眼神也变得更加坚定,“我心中早已有托付终身之人,绝不会与你有任何瓜葛,但若你强求,即便我做了你的妃嫔,我也绝对不会让你碰我!”
“华云,你就那么喜欢那个绣球哥哥?”
“他是我的一切!”
华云已经有近10年的时间,没有再见到绣球哥哥,但却从来没有把他忘记。
即便父亲已经告知于她,绣球哥哥一家被歹人屠杀殆尽,他也没能幸免于难,可华云却始终没有见到尸首。
因此,无论多少人在告诉华云,绣球哥哥早就已经死了的事实,她也仍旧坚持,只要自己肯等,就一定会把人给等回来。
“沈黎,你生在皇家,瞧见的,不过只是利益而已,但我与你不同,我知道什么叫做人情冷暖,什么叫做恩怨情仇!”
沈黎这眸子变得越发深沉,他的喉结一直都在一上一下的乱动,而华云的一番话后,两个人都沉默了。
滴答!
滴答!
外面下起冰冷的雨,打在地面上的青瓷方砖上,声音隐隐约约透过竹窗传进室内,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你回去吧。”
沈黎翻身躺到华云的身侧,一双鹰眸直勾勾的盯着帷幔的正上方,一代君王竟会露出如此脆弱的神色,这倒是让人有些惊讶。
第一次见到沈黎,他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即便面带笑容,却仍旧给人一种强大的威慑感。
而此刻,沈黎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且是一个心事重重的男人,华云慢慢坐起身来,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盘腿坐在他的身边。
“你在想什么?”
“你刚才说的没错,”沈黎侧头看了一眼华云,一双鹰眸如悬崖般深邃,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朕生于皇家,心中只有利益。”
华云瞧着他如此落寞的模样,不知为何,竟然会觉得有些愧疚,便把手搭在沈黎的眼睛上。
就像儿时自己不开心的时候,绣球哥哥总会这样让华云笑出声来,她轻轻弹动手指,如拨弄琴弦一般。
民间小调,轻飘飘的哼唱着,沈黎难得像此刻这般轻松,似是一切都变得无足轻重,至于那些糟心的前朝政事,也不再让人心烦。
“皇上,若是你肯,总会有人愿与你心交心的。”
“朕……”
沈黎刚想说些什么,门口却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可还没等小福子进来传禀,皇后便一脸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
前一刻,殿内还轻松自在,沈黎很享受与华云独处的感觉,可这一刻,一脸愤世嫉俗的皇后,出现在两人面前,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
“华云,你这个两面三刀的贱人,当初是谁求着本宫帮你对付庆昭仪,如今,你竟然敢爬上皇上的床,简直卑鄙至极!”
后宫尽是皇后的眼线,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直到皇上把华云带回宣德殿,这女人便耐不住性子。
只是……
“皇后娘娘,且不说华云与皇上是否清白,单单说您擅闯宣德殿,这可是大不敬!”
华云大声说着,把手从沈黎的眼睛上抬起来,无表情的从床上下来,与皇后面对面针锋相对。
她眼神丝毫没有一点闪躲,如今,一切尽在华云的掌控之中,而这个可怜的皇后娘娘,却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下场有多糟糕。
“华云,你少在本宫面前说这些大道理!”
皇后早就已经气疯了,抬起手来,便要扇华云一个嘴巴子。
可她还未碰到华云,便被沈黎一把揪住手腕,重重地摔在床上,“皇后,你实在放肆!”
沈黎瞪着一双黑眸,脸色变得更加阴晴不定,他很少会如此恼羞成怒,而此刻的皇上,似是要吃人一般。
被甩在床上的皇后吃痛,心里的委屈便是更深,仗着身后有太傅和太后撑腰,便是更加肆无忌惮。
“皇上,臣妾可是您的结发妻子,您怎么可以为了这么一贱人,如此对待臣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