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跟着店小二来到二层的包间门口,用力敲了敲挂在墙上的一张告示,上面黑字白纸写得清清楚楚,中一赔四,利润翻倍。
一瞧见这告示,华云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一抹兴奋的笑,也不用沈黎拽着自个儿,便快步跨进包间。
又是一通大杀四方,只用了半个时辰,华云就抱着满满一箱子金条,大笑着从赌坊里走了出来。
“本钱还你,还有……”华云从箱子里拿出两根金条,顺带那包银子,塞到沈黎手中,“我这个人是很讲道理的,这两根金条,就当你借我本钱的报酬好了!”
沈黎瞧着华云一脸乐滋滋的模样,自己的心情也难得像此刻这般放松自在,便带着这丫头,漫步于张灯结彩的情人湖边。
从八大胡同里出来,便是一片清可见底的情人湖,城中的百姓,每年在牛郎织女相遇之日,都会到湖边,一同为自己的爱情祈福。
华云小的时候,也会与家中的嬷嬷一起,约上绣球哥哥去情人湖边玩耍。
可自打知道绣球哥哥被奸人所害,华云就再也没来过情人湖,此刻,一心只想着怀中的一箱金子,全然不知自己所处何地。
“情人湖,七月天,不知几时成人,一声爆竹,娶你入府!”
沈黎站于情人湖的断桥上,凭栏远眺,那是在自言自语,轻声念出这民间小调的词儿。
虽听起来普普通通,没有丝竹声辅之,沈黎的声音略显干瘪,但却引来华云注目。
“你……刚才……”
“朕自小便与父皇时常出入宫中,这些民间小调,朕总会哼上几曲。”
华云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他刚刚说的那一段词,刚好是绣球哥哥与自己第一日到情人湖边时,念给她听的。
不知为何,总能隐隐绰绰的在沈黎的身上,瞧见当年绣球哥哥的影子。
而他的一举一动,都与绣球哥哥像极了,华云一直都在警告自己,不能把两个人混为一谈。
但她总是无法控制自己那一颗蠢蠢欲动的心,起初对沈黎的厌恶,竟然也在一点点的消减,甚至有的时候,她会想念他。
“云儿,母后以知会内务府,再过半月,便会给朕举办选秀大典,你会不会参加?”
沈黎的一张俊脸,沉在茫茫的夜色中,只能靠那依稀的月光,才能看清他此时的表情。
华云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一国之君,竟然会露出如此恳求的神色,这让她不得不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但是……
“云儿,朕真希望你会参加。”
“你希望我参加?”
“当然。”
“为什么?”
华云走进沈黎,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和他靠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足以感觉到彼此呼出的炽热气息。
一直被沈黎压在心底的冲动,正在不断的沸腾,可华云却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是在玩火。
她白嫩细滑的手,轻轻滑过沈黎的脸庞,最终停在不断加速跳动的心口处,“沈黎,如果你只是因为愧疚,才想纳我为妃,那便省了这份心意,我虽为反王之女,也不想成为任何人眼中的可怜虫,哪怕只靠我自己,也能好好的活下去!”
“你……”
沈黎刚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错综复杂的脚步声,他立刻警惕起来,带着华云走入情人湖边的竹林里。
他早已在林中留了一匹千里马,两人刚一入林,那马儿就像嗅到自己主人的气息一般,迅速奔驰到沈黎和华云的身边。
“抱紧朕!”
沈黎翻身上马,又把华云拽到自己的身后,她的双臂紧紧环在他的腰间,骏马飞驰时,掠过一阵冷风,掀起那独有的体香。
这香味几乎快要让沈黎失控,尤其是某处,更是跃跃欲试。
而被风带起的一缕秀发,时而飘到自己的脸侧,沈黎觉得,从八大胡同到夜华池的这段路,简直比翻山越岭还要煎熬。
好不容易回到夜华池行宫,却发现,华云早就已经靠着自己的身子睡着了。
沈黎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睡着了,还不忘紧紧抱着怀中的一箱金条,把人从马背上轻轻抱了下来,蹑手蹑脚的进了夜华池行宫。
身为大漠的皇帝,沈黎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偷偷摸摸过,把人送回畅春阁,本是想就此离去,却被床上的华云一把抱住。
“绣球哥哥,你不要走。”
华云紧紧抱住沈黎的腰,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秀气的眉头紧皱,怕是做了也不太开心的梦。
沈黎瞧着此刻的华云,被泪水打湿的粉嫩脸蛋,更是诱人无比。
早就已经逼到极限的他,此刻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冲动,低头吻上那粉嫩诱人的唇。
华云只是略微挣扎了几下,便如白兔一般,依偎在沈黎的怀中。
两人吻到昏天暗地,沈黎这手更是不规矩,若不是快要断气,他恨不得就这样一直吻到地老天荒。
慢慢的分开,瞧着华云清澈透亮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朕……”
“你得给我些日子,”华云把沈黎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推开,把身子往床榻的里侧缩了缩,这才继续说道,“沈黎,我父亲死的冤枉,若不查清事实,你与我之间,终究横跨着一条越不过去的鸿沟!”
华云一直都在装睡,她知道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可沈黎和绣球哥哥实在是太像了,与其总是把人置之于门外,倒不如敞开心扉。
也许把沈黎当作绣球哥哥的代替品,对他来说,是非常不公平的,但华云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她最终只能向自己的内心缴械投降。
只是,华王府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仍旧是悬在华云头顶上方的一把剑,在揪出真正的幕后黑手之前,她无法接受沈黎对自己的感情。
“云儿,你可知,刚刚追你的人,到底是谁?”
在情人湖时,突然追上来的一群人,确实有些古怪。
华云在走入林中时,回头瞧了一眼,这些人的穿着,明摆着是两拨人同时在追她,凑巧碰在一起的。
而其中一拨人,华云是认得出来的,便是被自己赚了二百两的赌坊老板的打手,可另外一拨人,却是完全陌生的。
“是徳贤皇贵妃的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