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在此拱手行礼,便直接转身离开院门,只留下华云和沈黎二人站在远处,目送着他的身影没入不远处的一片白雾中。
“真是一奇怪的小孩。”
“他今年最少也有30岁了。”
沈黎在一旁沉声说道,便又带着华云跨入那拱形雕花门,“只因所练的功夫让人保持童年,才会看起来如孩童一般。”
“这世上还有如此奇怪的功夫?”
“万事皆有可能。”
他并不知武林盟藏着多少秘密,但人人都知,武林盟的盟主高深莫测,若说九天玄宫是个神秘的存在,那这地界,便是无法触及的神境。
迈入这个拱形雕花门,院中又是另外一番景象,青梅树在两旁开得灿烂,然而……
“这季节怎会有青梅?”
傲雪寒梅只会开在深冬之际,华云最喜欢的便是青梅,虽说这梅花看起来并不夺目,却偏偏有着一股子不屈不挠的韧劲。
“武林盟不分春夏秋冬,每个院子都有自己的景色。”
沈黎并非第一次拜访,对于这些稀罕的景象倒也不惊奇,“如今你瞧见的,不过只是冰山一角而已,这府中奇怪的事还多着呢。”
“我还真就不信了,难不成在这府里还能让死人起死回生不成?”
呼……
华云的话音刚落,一阵冷风便从自己的后脖颈后划过,没来由的让人浑身一颤,总觉得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暗中盯着她。
“绣球哥哥,这里……这里不会有鬼吧?”
哈哈……
沈黎瞧见华云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便不由大声笑了起来,又把人揽入怀中,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手指,“不过就是武林盟的盟主在和你耍个小把戏,这是在欢迎咱们到访呢。”
“有这么欢迎人的吗?”
华云不悦的撇了撇嘴,缩在沈黎的怀中瞧了瞧周围的环境,“绣球哥哥,我总觉得这周围好像有很多人一样。”
“那不过只是幻觉而已,你权当察觉不到便可,莫要因此乱了心神。”
沈黎把手搭在华云纤细的腰肢上,带着人便往正屋的方向走去,这院子里的奇怪之处实在太多,对于他而言倒是司空见惯,可某人却经不起这般吓唬。
两人并肩走入那昏暗的正屋,刚迈进门槛,身后的大门便用力关上。
嘭!
又一声巨响从内室的方向传来,华云浑身一震,赶忙躲到沈黎身后,“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盟主,洪门门主携夫人前来拜见。”
沈黎拱手冲面前的昏暗行了一礼,便又竖起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只能依稀听到冷风掠过的声响,除此之外,一切都犹如静止一般悄无声息。
华云更是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鬼地方还真是吓人,就好像随时都会从暗处冲出一个人来一般,让人不得不绷紧浑身的每一根神经。
突然!
唰唰!
一道白影从华云和沈黎面前划过,根本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还没等二人缓过神来,那白影便又从眼前掠过。
“够了!”
华云实在是忍无可忍,原本并不想在这武林盟大发脾气,可这位神龙见尾不见首的盟主太过气人,这心中怒火早已砰然升起。
“你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干嘛要搞得这般神秘?!”
她大声冲那白影消失的方向大喊道,一张脸更是被气得胀红,“我与夫君前来拜访,只想与你好好坐下攀谈一番,可你竟这般的不讲礼数,一点都不知道尊重人,真不配做这江湖的主人!”
“云儿,不可这般无礼。”
“我又没有说错话。”
华云仍旧自顾自的发着脾气,一双泛着精光的眸子被愤怒满满充斥,“这家伙一点家教都没有,真不知这种人为何会做盟主,难道江湖众人都瞎了眼不成?”
“云儿,你……”
“华云郡主好大的脾气呀,竟然连本盟主都敢骂,你还真是不想活了!”
沈黎的话还未说出口,那道白影便闪身来到华云面前,只觉脖颈一阵发痛,人便被举在了半空中,“我最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说三道四,而你,是第一个敢对我出言不逊的人!”
一张泛着冷光的面具,完完全全挡住白袍男人的脸,华云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紧盯着他,全然忽略自己危险的处境,“你竟然也有这样一张青铜面具,难道……”
“皇兄,不要再闹了!”
沈黎见情况不妙,立刻在一旁斥责道,而那白袍男人似乎并未真的想要了华云的命,一听这话,便立刻松开掐住她脖子的手,重重的跌倒在地。
痛死我了!
华云在心里抱怨着,便又揉了揉被摔得生痛的胳膊,撑着那几乎快要断裂的老腰从地上站了起来,还不忘狠狠瞪一眼在一旁看热闹的沈黎。
“混蛋,你到底还有多少事儿没与我说呢?就不能事先把话讲清楚了?”
那一声“皇兄”,差点儿没让华云背过气儿去,感情这江湖中的两大门派之主,竟然都是皇家之人。
都说江湖与朝廷势不为利,两者几乎没有共存的可能,但如今看来,这根本就是屁话!
“沈黎,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以后你若再先斩后奏,就别怪我这辈子都不搭理你。”
“是是是。”
沈黎看出华云这是真的在生气,便又赶紧在那被气的红扑扑的脸颊上落下一吻,“云儿说什么便是什么,朕遵旨。”
“滚一边去!”
华云一把推开紧抱着自己的沈黎,这好听的话张口就来,可这家伙就没一次履行过诺言的!
“我要是信了你,那才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傻瓜呢!”
“好啦。”
沈黎嘴角勾出一抹温柔的笑,这是华云独有的,与外人面前永远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而与她相处时,却更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云儿,别再生气了,都是朕不好,朕……”
“皇弟,向来杀伐果断的你,何时也有这般柔情的一面了?”
他的话被白袍男人打断,只见那人双手背于身后,信步走到他们夫妻二人面前,“记得上一次见你,也不过是几年前而已,一个只管千秋万代,不管儿女私情的君主,今日倒是大为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