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姐妹的感情向来稀薄,各自都揣着各自的心思,针锋相对的情况时有发生。
当初姐姐嫁入宫中,做了大漠的皇后,她三天三夜都未合眼,心中满是妒意,甚至整整一年,都郁郁寡欢。
如今,姐姐作茧自缚,把自己害死在冷宫之中,这便让元烟有了希望,死了一个元皇后,就一定还会有第二个元皇后,而她,则是父亲的唯一人选!
“娘娘,只要您肯帮这个忙,元烟必将奉上更为厚重的谢礼,以表达元烟的诚意。”
哼!
庆昭仪冷哼了一声,从盒里挑出一串珍珠项链,透着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更显每一颗珠子的晶莹剔透,果然是上品中的上品。
“都说太傅府里的宝贝堆积如山,原本本宫还是不信的,但现在瞧来,一个姨娘生的二小姐,都能这般富贵,本宫便是不得不信了!”
听到“姨娘”二字,元烟紧皱眉头,“昭仪娘娘,若您不肯帮我,便直截了当的拒绝,我自是不会纠缠,何必要这般挖苦?”
“二小姐,本宫不是傻子,知道你今日为何而来,本宫若真帮你杀了华云,到头来,你自是会仗着太傅之力,稳坐皇后之位!而本宫却只能得到这些无用的宝贝!”
在这些后宫嫔妃的眼中,只能看到银子和权力,而两者相互比较,后者更具诱惑力。
“本宫累了,还请二小姐先行离去。”
庆昭仪直接从软榻上站起身来,信步往内室的方向走去,而元烟刚想追上前,却被她身边的大宫女拦下。
“二小姐,还请留步。”
“滚一边儿去!”
元烟虽然是姨娘生的女儿,但却一直养在大夫人身边,也算得上娇生惯养,脾气暴躁的很,从来看不上低微的人,甚至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肯瞧上一眼。
她用力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大宫女,快步追上前去,一把扯住想要离开的庆昭仪,“娘娘,与其咱们在这里互相算计,倒不如暂时联手,先把华云这颗最碍眼的钉子拔掉,到那时,咱们再争皇后之位,且不是更容易些?”
元烟的一番话,倒是引起庆昭仪的兴趣,“不说这些虚头巴脑的,捞点儿实在的东西,本宫倒是要听听,帮你除掉,到底能有多少好处?!”
“只要此事能成,我定当让父亲托你做皇贵妃,这样的好处,娘娘可否满意?”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元烟知道华云不好对付,而在这宫中唯一能够和她扯上关系的人,也就只有这位贪得无厌的庆昭仪。
她心中几千几万个不乐意,不想白白便宜了这个臭女人,但元烟实在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退而求其次,先除掉华云再说。
“娘娘,您……”
“三日!”
庆昭仪在元烟面前竖起三根手指头,嘴角勾出一抹冷冽的笑,“三日之后,准备给华云收尸吧!”
“好。”
……
又是一个要命的阴谋,而全然不知的华云,此刻正悠哉悠哉的站在御花园的凉亭中,手中拿着一支狼毫笔,快速在画纸上挥舞着。
“郡主,您这画中的人,可是皇上?”
小青嬉皮笑脸的走上前来,把手中的茶杯奉到华云面前,便又继续说道,“自从太后寿宴之后,您整日和皇上黏在一起,不知羡慕死多少后宫嫔妃,就连向来随风倒的四房总管姑姑,都见天儿的往咱这儿跑,看来这未央宫的主子,定是您了。”
“小青,少说一句话,能把你给憋死吗?”
华云放下手中的画笔,接过小青递过来的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并直接放在一旁的桌上。
“这宫里的事向来无常,今日咱们风光显赫,兴许明日就会树倒猢狲散,千万别把大话说在前面,万事都要给自己留有余地。”
“郡主,您就是太谨慎了,这宫里的人都在传,皇上马上就要立您为皇后,您又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前朝大臣也不敢有异议的。”
“但本郡主终究是反王之女。”
华云不愿提起此事,但小青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无需再扭捏,“只要华王府叛变之事无法澄清,本郡主的身份就名不正言不顺,即便做得了后宫嫔妃,也万万进不得未央宫!”
她知道沈黎的个性,若真想让自己做皇后,甭说是反王之女了,就算是敌国的公主,他也会不顾一切的娶到身边。
但华云绝不会让此事发生,她宁可没名没分的待在后宫,也不能让沈黎为了自己而毁掉明君的形象。
“小青,这外人怎么说,本郡主自是不管的,但你是本郡主身边的丫头,断然不能生出这样的念想,可是听明白了?”
小青一脸不开心的点了点头,“是,奴婢记下了,但……”
她这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尖锐的女声打断,只见庆昭仪浓妆艳抹,穿了一身琵琶襟艳红色大袍,快步走进凉亭。
“云儿,这宫里上上下下都在忙乎着北上狩猎之事,偏偏你一个人这般悠闲,皇上可真是宠你呀,生怕你累到半分。”
这话说的酸溜溜的,而华云则是一脸笑意的走到庆昭仪身边,“小姨,这北上狩猎,皇上只带太后娘娘和华云二人,本就没什么好打点的,华云自然悠闲。”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石桌上拿起那幅未完的画,举到庆昭仪的面前,“我听父亲提起,小姨未出阁前,最喜绘画,更是自成一派,您便帮华云瞧瞧,这画画得如何?”
庆昭仪皱眉,视线落在那幅画上,只见一男一女并肩站于情人桥上,容貌清晰,就算是一副未完的画作,却仍能瞧出这其中的意境。
“华云!你这是故意在本宫面前炫耀吗?”
“小姨,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是你的,就算不抢,也会自己到你身边来的!”
华云笑脸盈盈的说着,便又把这幅画重新放于圆桌上,拿起一旁的画笔,再次描绘起来,“元家大势已去,小姨,若想自保,最好离那位元家二小姐远些,这是外甥女儿对您的忠告。”
哼!
庆昭仪冷哼了一声,便从袖口中拿出一张请帖,直接丢在华云面前,“若你还把本宫当小姨,就按时赴宴,明日是你母亲的忌辰,希望你会来!”
华云余光瞧向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请帖,上一世,她也同样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