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直接把沈黎从石凳上推下,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手脚并用,紧紧的把人缠住。
而在不远处的小福子,瞧见华云郡主这般没上没下,便是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赶忙上前阻止道,“哎呦,我的华云郡主啊!这可是皇上啊,您赶紧起来,千万不要把皇上给……”
“滚出去!”
被华云猛扑在地的沈黎,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这没眼力见的小太监,被皇上这般呵斥,小福子就算是再傻,也得乖乖退下。
瞧着小福子幸幸然离开的背影,华云笑得越发畅快淋漓,“哈哈……绣球哥哥,小福子也是关心你的龙体,何必要这般吓他?”
“坏了朕的好事,朕能这么容易饶了他?”
说罢,沈黎突然抱着华云来了个大翻身,瞧着仰躺在自己身下的丫头,用手指轻轻划过她柔美的侧脸,某处变得越发欲罢不能。
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一阵阵热浪扑打在华云的脸上,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燥热不安。
“……绣球哥哥。”
“云儿,可以吗?”
醉青楼一事之后,华云对男女之间的事儿,向来是极抵触的。
甚至有一段时日,只要是不熟悉的男人接近她,华云就会变得惶恐不安,就像一只受惊了的兔子一样,仓皇躲回房间里。
而如今,“罪魁祸首”正在自己身上肆无忌惮的点火,但华云却并未生出一丝厌恶,反倒更加心安。
“绣球哥哥,云儿刚刚说过的,一生只得一心人,如果你肯许这个承诺,云儿便是你的。”
他说过……
一生一世,心里只会有华云一个人。
他还说过……
一生一世,绝不会背叛华云。
但是……
“云儿,朕是一国之君,有些事,真的无能为力。”
沈黎从华云的身上坐了起来,脸色变得越发难堪,眉头紧皱,搭在膝盖上的手,也紧紧攥成拳头,依稀能够听到从关节处传来的嘎吱声。
而衣衫凌乱的从地上坐起的华云,双臂环在他的脖子上,把下巴抵在沈黎的肩膀上,在耳边轻声说道,“绣球哥哥,若有一日,你我真的能坦诚不公,那时,便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华云始终不肯把自己完完全全的给沈黎,无非是因为,他并没有真正打开心中紧闭的大门。
即便在白府,沈黎把自己的秘密,全部都告诉华云。
但他在宫中生活的时间太久,早就已经忘记该如何完全信任一个人,即便是自己心中的挚爱,沈黎仍旧有所保留。
而华云的性子又过于直爽,不喜欢被任何人隐瞒,尤其是自己未来的相公,如果沈黎不能真正放下芥蒂,她也不会妥协。
“天色不早了,明日便是太后的寿诞,于太妃又刚刚过世,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忙,还是赶紧回去吧。”
“……”
沈黎瞧着从地上站起来的华云,一眨眼的功夫,她又恢复到平时冷清的模样。
知道这丫头被自己刚才的话给伤着了,那落寞的背影,让自己的心也跟着一阵抽痛。
但沈黎并没有上前把人拦下,他们之间,仍旧有一道又一道很难跨越的鸿沟,未来到底如何,他一无所知,甚至有些担忧。
“皇上,太后娘娘那儿传来的话,让您尽快过去一趟,估计是有关于太妃的事儿。”
小福子瞧见华云离开,这才胆战心惊的凑上前来,哆哆嗦嗦的在沈黎耳边说着,生怕自己又会被训斥。
而沈黎始终一言不发,双手背于身后,快步离开锦林殿。
哎……
小福子重重叹了口气,瞧了瞧紧闭的寝殿大门,又看了看沈黎挺拔的背影,很是惋惜的嘀咕道,“华云主子,您放着侍寝的机会不要,真是够傻的!”
这宫里七十二嫔妃,一个个都仰着脖子,想要爬上龙床。
可她们没一个能入沈黎的眼,有一个算一个,进了宫,就只剩下独守空房。
平白无故顶着一皇妃的名头,但皇上连看都不看这些嫔妃一眼,更别说让她们侍寝了,内务府的绿头牌,已经有几年没有拿出来用一用了。
哎……
小福子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一脸苦大仇深的离开锦林殿,这园子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落叶飘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真真切切。
嘎吱!
原本紧闭的寝殿大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华云驻足在门口,迎面吹来一股夹带着泥土芬芳的冷风。
她混沌的思绪变得越发清明,华云双臂环在胸前,身上每一寸肌肤,仍旧能感觉得到属于沈黎的温度。
“绣球哥哥,若注定你与云儿无缘,我们也不必再纠缠。”
声声慢,话凄凉,若想在这宫中沉浮,就必须要剔除七情六欲,剩下的,只能是对权力的渴望。
望着天边飘来的一片乌云,耳边回荡着刺耳的雷电声,前一秒还晴空万里,后一秒大雨磅礴,老天如此,人心更是如此。
又是一夜辗转难眠,直到第二日正午,华云才晃晃悠悠的从床榻上坐起身来。
她大大的打了个哈欠,眼珠子滴溜溜的在眼眶里乱转,瞧着空无一人的内室,倒是让华云有些诧异。
“嘿!这些死丫头们,还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华云一边自言自语的抱怨着,一边从床榻上跳下来,赤着脚,穿着一袭蚕丝长袍,溜达到正厅。
而刚刚从后院沏茶回来的张嬷嬷,瞧见自家小姐这般糟蹋身子,便赶紧上前把人扶住,“小姐,这日子口,说冷就冷,说热就热,您身子骨自小就不健朗,又这般不懂照顾自己,若真感染了风寒,老奴们可担待不起呀!”
“嬷嬷,这大白天儿的,小青和清河呢?”
华云故意岔开话题,若是随意让张嬷嬷唠叨下去,保准说上一天一夜,一句话都不带重样儿的。
“这两个丫头被调到御花园去帮忙了,太后娘娘的寿宴,需要张罗的事儿实在太多,人手不够,只能从各宫调派宫人了。”
张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替自家小姐梳妆更衣,又不免唠叨几句,“小姐,这宫里人的心思真难琢磨,掖庭闲着的粗使宫人那么多,却偏偏从各宫调人过去,这不是多此一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