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用力把皇太妃甩了出去,瞧着那女人重重摔在坚硬的木板床上,嘴角勾出一抹决绝的笑,“妹妹,好好和你的老朋友叙叙旧,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只要给哀家留一条命就行。”
“是。”
女人从暗处走了出来,瞧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皇太妃整个人都愣住了,“你……”
“怎么?恨我不死吗?”
她冷冷的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根软鞭,用力甩在空中,响起一连串的爆裂声,“当年你串通李峰的父亲,害我于不义,甚至为了上位,不惜抢走我的儿子来讨好先皇,你还真的是我的好姐妹呀!”
皇太妃听着这颠倒黑白的话,便是又把视线落在太后的身上,“你到底和秀华说了什么?”
“哈哈……”
太后仰声大笑,可只是一瞬间,笑容便僵在脸上,“哀家说的都是实情,一切都是你这个贱女人自作自受!”
“你……你这个恶魔!”
啪!
皇太妃的话音刚落,女人的巴掌便呼在她的脸上,“向姐姐道歉!”
“秀华!你不要被这个女人给骗了,她……啊!”
又是一巴掌,直接打断皇太妃的话,而站在一旁的太后却一脸不耐烦,“行了,哀家乏了,先走一步,这里就交给你了,切记,一定要留一条命。”
“是。”
太后离去,身后断断续续传来皇太妃的哀叫声,她嘴角勾出一抹冷酷嘲讽的笑,“儿子,很快,母后便可以为你报仇了。”
……
辗转反侧到天明,直到公鸡啼叫声传遍整个皇宫,华云才晕晕乎乎的从床上坐起。
手触到身旁冰冷的绸缎面,知道沈黎一早就去上朝了,虽然心里略有些失落,真希望一睁开眼睛,他能够陪在自己身边。
但身为君王,沈黎必须要先做好皇帝,才能成为一位疼爱妻子的好相公。
“郡主,梳妆的水已经备好了,庆昭仪那边也派人来请,说今日要与你一起去给华王妃祈福。”
“她这是等不及要夺了本郡主的命啊。”
请帖上写的明白,入夜方开席,但庆昭仪一清早便派人来请,明摆着是想提前动手。
“郡主,若您不想,奴婢现在就把人给打发了。”
“罢了。”
华云挥了挥手,扶着小青从软榻上走了下来,“该来的迟早都得来,尽早些,也免得本郡主忧心。”
“郡主……”
小青点了点头,知道自家主子向来有主意,但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奴婢听闻,庆昭仪的手段向来狠辣,不知有多少人死在她的手中,您还是小心着些为妙。”
“她就算再厉害,厉害得过皇上吗?”
“您的意思是说……”
“本郡主进了庆昭仪的寝宫,半个时辰之后,你便立刻去御书房,把皇上请来。”
华云知道,此行凶险万分,一个人对付庆昭仪万分困难,即便能躲得了毒酒,也躲不了其他要人命的招数。
所以,这事儿还得沈黎出面,才能真正料理了这个女人。
“奴婢明白了,还是郡主您聪慧。”
小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手脚麻利的为华云梳洗打扮,又特意选了一套玫粉色镶金钏银琵琶衫,配淡绿色褶皱裙,靓丽鲜艳的很。
东厢房这边忙上忙下,主仆二人时而铃铛一笑,倒是热闹的很。
而另一边,庆昭仪早已等得不耐烦,便亲自跑到祥和宫来,假意向太后娘娘请安,实则,则是催促华云。
“呦,庆昭仪闭门思过近二月,从未见你来向太后娘娘请安,今日怎这般勤快了?”
华云信步从东厢房走了出来,瞧见刚刚请安归来的庆昭仪,便是故意打趣道。
而吃了闭门羹的庆昭仪,便是一脸愤愤不平的说道,“本宫身子弱,久病缠身,太后娘娘最不喜这些,本宫自是不敢来讨人嫌,今日,身子刚有些转好,便立刻前来请安了。”
“这倒是一番好说辞,可娘娘您说给华云听,也是没用的,太后不肯见您,怕是真生了您的气了。”
华云一边说着,一边挑起垂在胸前的秀发,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看似安慰庆昭仪,实则话里话外,都在触她的恶心。
而庆昭仪自知说不过华云,又不愿此刻撕破脸,毕竟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呢,自然得忍一时委屈。
“生气归生气的,太后娘娘绝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人,等过几日,自是会原谅本宫的。”
“昭仪娘娘这般想得开,华云也就不必为您担心了。”
她欠身走到庆昭仪身边,便是亲昵的挎住她的胳膊,带着人往祥和宫的大门走去,“今日是母亲的忌辰,这宫里也不允许烧那些玩意儿,咱们便到御花园摘一些母亲生前喜欢的花,就当祈福了。”
“好啊,姐姐最喜欢这些花花草草,自是要多摘些,兴许过了今日,本宫还得在多为一人祈福,这些花也用得着。”
“是哦,那就多摘些吧。”
华云装作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确实早已听懂庆昭仪的话中意思,若她真得逞,这些话便要用来为自己送葬了。
……
晌午的日头炽烈的很,满满摘了两筐的菊花,便一早跟着庆昭仪回了她的寝宫。
入了夏,宫中冰窖每日都会送清凉的冰块到各宫,庆昭仪的位份低,分到的也都是些没人要的冰渣,用来镇水果刚好,若是乘凉,怕是行不通了。
“娘娘,您这屋子实在是闷热的很,等华云回去,多往您这送些冰块来,皇上和太后赐赏的多了,我那都放不下了。”
华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中的帕子扇着风,原本跟在身后的小青,早就不见了踪影。
可一心只想对付华云的庆昭仪,压根就没有留意她身边的小丫头,执起桌上的一壶酒,便为她倒了一杯,“本宫人微言轻,内务府的人也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既然云儿这般关心本宫,本宫也不好推脱,便用这杯青梅酒,好生谢过云儿了。”
庆昭仪的话说完,便一口饮下杯中的梅子酒,又把酒杯倒立在华云面前,一滴都没落下。
“云儿,这可是本宫的诚意,也是本宫对你母亲的思念,若你不把这杯喝掉,可就对不起本宫和你的母亲了。”
华云嘴角勾出一抹轻笑,低眸瞧了瞧杯中的青梅酒,那芬香的味道,让她想起上一世,同样的景,同样的人,同样的话。
“娘娘,淬了荷毒的梅子酒,味道真的就那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