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与太后匆匆忙忙的赶到后花园,果然瞧见三三两两的下人围着一具尸体。
“都让一让!”
守在太后身边的小太监把众人推开,一瞧是华云与太后,众人纷纷跪地请安。
而华云压根没心情和他们讲礼数,快步走到那具尸体旁,只是后院清扫杂物的老嬷嬷,而那死状却是吓人的很。
浑身上下布满黑色青筋,就像是一条虫子趴在身上似的,双眼充血大睁,似是瞧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
“这是什么情况?!”
太后瞧见此景,也是被吓的略有些惊慌失措,“这……这难道是恶鬼所为?”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鬼,不过是毒物所致。”
华云一字一顿的说着,便又扯掉腰间的手帕,垫在手上拨开,拨开老嬷嬷乱蓬蓬的头发。
果然在那头发根处瞧见无数根细银针,银针上淬着剧毒,若是不仔细看的话,还真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有人在故意弄虚作假,为的便是要引起大家的恐慌。”
华云抽出一根只有半截指腹长的银针,把银针放在火把下,借着微弱的光线瞧着尖头处的黑色印记,“毒门的人所为。”
“毒门?”
“太后娘娘,您就别在这跟我装傻充愣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那银针包在手帕中,直接递给绮兰,“你早就已经生出心思,要代替齐妃为毒门效忠,也好让你有翻身的余地,我说的没错吧?”
此刻的华云已经走到太后面前,这次调的老嬷嬷原本就在她的园中打扫,“娘娘,这行宫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呢?为何偏偏就死了这么一位?”
“华云,你少在这血口喷人,能拆穿齐妃的奸计,那还是哀家帮你的忙呢!”
“可太后娘娘能从武林盟全须全影的回来,不也是全靠我吗?”
华云句句犀利,把太后说的哑口无言,便又趁热打铁道,“您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是自己招了,还是要我想办法让您开口。”
“哀家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哀家可是大漠的太后,且容你一个小小的郡主在这如此放肆!”
那老女人果然是吃一百个豆不嫌腥,上一次差点就死在华云的手中,若不是她心中还有半分不忍,也不会让太后安然无恙的回到行宫。
如今又做回太后,她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以为能够投靠毒门,便能东山再起,那简直就是笑话!
“太后娘娘,您这太后到底能不能当得久,也得皇上的一句话不是?”
华云嘴角勾出一抹冷艳的笑,便又把手搭在太后的肩膀上,踮起脚尖,凑到她的耳边沉声说道,“别忘了您身边还有位皇太妃,若是太后没了,这位皇太妃可就做了您的位置。”
“你……你是想……”
“皇太妃与我也算得上是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
她每一个字都着重加重了音量,更是让太后慌乱无措,“若皇太妃做了您的位置,这天底下还有谁能动得了我分毫?人人都得为这份权利争的你死我活,为何我就不能?”
太后皱眉看向华云,原本那份单纯简单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浓浓的算计,“哈哈……没想到皇帝喜欢的,也不过如此嘛。”
“进了宫的女人,若想干干净净,那就得到阎王爷那儿去了。”
华云把脚跟落回地面,又向后退了几步,“太后娘娘,这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可都把话撂在这儿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罢,华云又冲小青挥了挥手,“把老嬷嬷的尸体找一处不错的地方安葬,别怠慢了。”
“是。”
小青点了点头,便带着三两个小太监把老嬷嬷的尸体抬走,这园中也就只剩下太后与华云二人。
太后绝不是那种会轻易妥协的人,华云也不愿再言语,说的太多,反而会露出马脚,倒不如一语不发离开,反倒更难让人揣摩。
……
从后花园离开,华云一路未说一句话,而跟在一旁的绮兰却满腹疑惑,“郡主,您刚才……”
“唬人的。”
还不等绮兰把话说完,华云便直截了当的打断,“就算太后薨了,皇太妃也不会坐在太后的宝座上,这与理不合。”
皇太妃就是皇太妃,永远都不会成为当今圣上的母亲,更是无法名正言顺的入驻祥和宫。
“太后是个什么性子,你我应该都很清楚,与其跟她来软的,倒不如直接来硬的。”
怀柔之法对那个老女人没有任何作用,若想撬开太后的嘴,必须要让她知道害怕,这是唯一破局之法。
“郡主,你就不怕太后会对皇太妃不利?”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从太后的手里逃脱,自是有保命的法子,本郡主有什么好怕的?”
华云话虽是这么说,可眼底却闪过一抹担忧,一丝不漏的被绮兰看在眼中,“郡主,您就是太逞强了,什么事都得自己一个人亲力亲为。”
“本郡主是凤凰之女,又是绣球哥哥唯一可以信任的人,若再不坚强些,又如何辅佐他统一天下?”
“统一”二字已经深深刻在华云的心中,原本以为,自己重活一世,不过只是为了家人和自己报仇。
可这一步步走到如今,华云不再是华王府的郡主,而是未来的大漠皇后,所以……
“王侯之家的小姐,可以存着那一抹私心,但若做了那凤凰宝座,就得把这一颗心掏出来,丢给这天底下的黎民百姓。”
历朝历代,后宫之中永远围绕着皇后之位,人人都想成为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子,想要成为皇帝唯一的正妻。
但可惜的是,皇后永远都只有一个,而这些女人能看见的,不过是皇后带着的光环,却不知在这背后要担负的担子有多重。
“但郡主从未奢求做那劳什子的皇后,可绣球哥哥让本郡主做,本郡主就得坐在这位置上。”
“郡主,看来你真的很爱大师兄。”
“我与他年少结缘,风风雨雨这十几年,早就已经把对方当做身体的一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