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这行宫里,轻功练得出神入化的人,除了青衣女子和绮兰以外,估计也就只有沈黎一人。
当然,一切都是华云的猜测,可直到刚刚翻墙入园时……
“绣球哥哥,若不是你用内力拖着我,仅凭绮兰一人,又怎会如此顺利带我入园?”
“郡主,敢情您这是在利用我试探大师兄呢?”
“权宜之计。”
华云得意洋洋的抬了抬下巴,便又亲呢的挎上沈黎的胳膊,直接把人往暗门里带,“甭说这些废话了,还得以正事为主。”
“整个行宫上上下下,朕早就已经暗中派人去寻太傅,但一直都没有踪影,没想到这只老狐狸竟然会躲在此处。”
“那还不是让毒门的人给逼的!”
华云很是无奈的说道,“毒门门主根本就是一恶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有的人都可以被利用,又不肯留他们一条生路,这般赶尽杀绝,早晚得遭报应。”
“你不会认为太傅也是毒门的人吧?”
沈黎听出华云这话中的意思,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如果真如你所言,这宫中一半的权利,都握在那毒门门主的手中了!”
太傅权倾朝野,党羽多到数都数不过来,即便沈黎一直都在铲除这一颗颗绊脚石,但终究无法一网打尽。
“太傅若真是毒门的人,那门主就不会再派自己的干女儿入宫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绮兰突然开口说道,“既然有了一颗独站鳌雄的棋子,又为何多此一举,安排其他的人宫!”
“也许太傅并不是毒门的人,但不要忘了他的女儿。”
华云掷地有声的说着,声音撞在一旁的墙面上,回荡在空旷细小的甬道里,“皇后家世显赫,又是太傅最为宠爱的女儿,若齐妃是因为自己是庶出的小姐而投靠毒门,那皇后呢?”
被齐妃害死的前皇后,身上始终有着太多的疑点,这女人没有从毒门学到一丝自保的能耐,反倒心甘情愿的做别人手中的棋子,要么就是疯了,要么就是有什么其它的因由,是不能被人知晓。
“郡主……”
绮兰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突然停住脚步,“我曾听师傅提起过,这世上有一种极为罕见的易容术,若能习得此术,便可随意变成任何一个人的模样。”
“你是说太傅的女儿早就被调包了?”
“没错。”
沈黎用力点了点头,也觉得绮兰的猜测有些道理,“毒门精通炼毒,会易容术也不奇怪,若想控制太傅,就必须要抓住他的软肋,而唯一的宝贝女儿,便是这只老狐狸最为珍惜的。”
太傅夫人身子弱,生下一个女儿便无法再产子,后院的姨娘不少,却偏偏生不出儿子来。
所以,府中就这么一嫡出的女儿,自然是关心备至。
“若真如你们所说,那……”
“皇上,华云郡主,你们到底还是找到这儿了!”
华云的话刚说到一半,太傅的声音便从甬道的尽头传来,“老臣一直都在这里恭候两位主子,还请两位主子里面请。”
突然燃起的火把,让华云的眼睛略有些不适,赶忙用手捂住,把头侧到沈黎的肩膀后。
而沈黎始终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那双闪着精光的眸子更加深邃,“太傅,没想到你我君臣二人,竟然会在这里见面。”
“都怪老臣一时糊涂,才做了那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事,老臣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愿皇上能放过老臣一家老小!”
太傅一边说着,一边把华云和沈黎带入最里侧的小房间,绮兰则警惕地守在门外,生怕这老家伙又要搞什么花样。
“皇上,华云郡主,这密室里没什么像样的东西,还请两位主子见谅。”
华云打量着不大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倒是与宫中皇太妃被关过的密室很像,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模一样。
“太傅,皇宫与行宫的建筑册子,早就已经在一场大火中被毁了,你又是如何知道此处有密室的?”
不等沈黎言语,华云便直接质问道,“你不过就是一一品大员,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无法把那些烧成灰的册子复原,除非……”
“那场火的确是老臣放的。”
太傅不等华云把话说完,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华云郡主,微臣真的没想做那些事儿啊,可微臣的女儿在那家伙的手中,若微臣不乖乖听话,微臣的女儿就得一命呜呼了!”
这话说的声泪俱下,好端端的一个大男人,竟然能哭成这样,心里得憋了多少的委屈呀?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怜。
“行了。”
华云把太傅从地上扶了起来,便又让他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本郡主知道你爱女心切,才会做了那么多的糊涂事,可你怎么不想想,若是一早把此事告知于皇上,兴许你的宝贝女儿早就已经安全回家了。”
“微臣是真的后悔呀。”
太傅捶胸顿足的说着,眼泪仍旧止不住的流,“五年前,微臣的女儿和乳母去花灯节赏灯,一去便三天没有踪影,之后便收到一封密信,其中夹着微臣女儿随身携带的香囊,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一块带着胎记的人皮。”
一说到这儿,太傅的身子抖得更厉害,“微臣的女儿生下来,左肩便有一块青紫色的胎记,那胎记的形状像是一只兔子,与那块人皮上的一模一样。”
“只是拙劣的唬人技巧而已,江湖术士都会的把戏,你倒是当真了。”
华云一脸不屑的说道,便又把视线落在沈黎的身上,“绣球哥哥,看来还得拜托你那大皇兄走一趟,若太傅的女儿还活着,只有他能把人找出来。”
“谁说我能把人找出来,这好事想不到我,坏事倒是都往我这丢!”
一男人的声音从密室正上方传了下来,只见一道白影从眼前闪过,落于沈黎身边,“皇弟,你这媳妇倒是真会算计啊,倒是把所有人都给利用上了。”
“我说你这人的嘴巴怎么这么臭?”
华云一脸不悦的走到白袍男面前,用力戳了戳他的心窝,“好歹你也算得上是半个皇族人,为皇族尽点犬马之劳,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哈哈……丫头,谁告诉你我是皇族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