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我从来就没有背叛过大漠呢?”
绮秀面无表情的说着,可每一个字都注重加重了音量,“郡主,你看见的未必一定是真的,你看不见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华云仔细瞧着绮秀眸中灼眼的精光,揣在心口中的心猛的一揪,“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你们还准备瞒我多久?”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视线看向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难不成你们都把我当作三岁小孩?一定要被你们所有人保护,你们不觉得这样做实在太过分了吗?”
华云的话音刚落,一挺拔的身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青铜面具,瞧不清原本的长相。
“云儿,朕只是不想让你知道的太早。”
“我们说过的,彼此之间不会有任何隐瞒!”
每一个字都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华云的眼睛因愤怒而熏得通红,三步并作两步走的冲上前去,一拳右一拳的打在这家伙的身上。
“你凭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偏偏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郡主,这事和皇上没关系。”
绮秀从一旁走上前来,一把扯住华云的手腕,“皇上也是刚刚得知我身在曹营心在汉,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便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儿。”
她万万没有想到,毒门门主竟然会把主意打到自己亲生女儿的身上,绮秀根本来不及通风报信,华云便被华丰带回分舵。
“郡主,直到如今,我们只能见机行事,讲那些谁对谁错的话,又有何用?”
绮秀一字一顿的说着,便又把视线落在站在一旁的沈黎身上,“皇上,这次洪门与毒门较量,你能有几分把握?”
“这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还不等沈黎开口,华云便抢先一步说道,“我不管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赶紧给我从这离开,你是大漠的皇帝,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难不成要让这天下群龙无首?”
她费尽心思潜入毒门,为的就是要揪住那老家伙的把柄,要与自己的父亲为敌,这对于华云而言,可以说得上是极大的伤害。
但为了天下,为了自己最爱的男人,华云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即便要搭上性命,也从来没有生出半分畏惧。
“绣球哥哥,你知道的,如果没有你,我怕是也活不成的。”
“洪门的洪门令,足以让华丰收敛戾气。”
沈黎摘掉戴在脸上的青铜面具,眼底闪过一抹不加修饰的得意,“洪门令中的一味药引,刚巧是毒门门主最想要的,配上血人参,就能炼成长生不老药。”
血人参?!
华云一听这话,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齐妃还活着?”
那日桂婉大闹行宫,便没有再见到齐妃,只瞧见一地的血,想必这女人也是凶多吉少了。
“她现在就在毒门。”
绮秀在一旁搭话说道,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禁地,“桂婉去了虫谷,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活着出来,所以,现在唯有你一个人能救出齐妃,只要把这女人控制在手,毒门门主就算是再怎么有能耐,也不敢轻举妄动。”
“齐妃原本就是一颗被废弃的棋子,何时又对毒门门主如此重要?”
对于一个曾经背叛过九天玄宫和朝廷的人,华云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完全相信她,绮秀每说的一句话,都要在心里深思熟虑许久。
“绮秀,你心里到底塞着什么秘密,这会儿就给本郡主一次性说清楚,本郡主可不想和你在这腻腻歪歪的。”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绮秀与绮兰虽是亲姐妹,但两个人的性格却是截然相反,一个大大咧咧,有什么就说什么,心里从来藏不住秘密。
而她却不同,妥妥就是一大写的“谜”字,浑身上下都不知藏了多少秘密。
“郡主,皇上会拖住毒门门主,但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儿,你还是尽快找到齐妃,顺利把人带回行宫,您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
“得。”
华云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便又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沈黎,“你们爱说不说,不就是让我去禁地找人吗,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撂下这番话,华云头也不回的往禁地的方向走去,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被耽搁,要是沈黎的身份暴露,那才叫真真正正的麻烦呢。
“这个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
“那还不是皇上给惯的?”
绮秀瞧着华云离开的方向,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她能有你这么一痴情的夫君,也算得上是一辈子的幸福了,与我们这些人不同。”
沈黎注定是这九州四海的主子,高居于千万人之上的皇帝,竟会把一颗心完完整整的抛给一个女人,想必这女人也算得上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这全天下的女人都一个样子,谁都想得到一份最真挚的爱,哪怕这份爱如何廉价,也想有一个人一生一世陪在身边。
但可惜的是……
“进了九天玄宫,也就再无感情。”
“你还在想他?”
沈黎收回视线,看向站在一旁自哀自怜的绮秀,“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那家伙是生是死,连一点音讯都没有,你何必还要这般折磨自己?”
“我答应过他,只要他还没有背弃我们之间的诺言,我就会一直等他回来。”
绮秀斩钉截铁的说着,便又推开衣袖,露出手腕上的一颗黑红色的朱砂痣,“情人蛊已经开始发作,我的日子也不长了,要是他再不回来,我还是要到地底下去等他了。”
“还真是够傻的,明明就是你根本不了解的番外人,你竟然可以如此信任他,竟是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沈黎略有些不快的说着,又从腰间拿出那枚玄铁令牌,“灵丹草炼成的药丸只有十颗,一年前,大皇兄从朕这儿讨要走两颗,如今还有八颗,你先拿去一颗压制蛊虫,虽说是治标不治本,但总能……”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