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恒,事到如今,为何我觉得,自己是被你给骗了呢?而不是当初,我在金殿上托你下水的!”楚泠歌此刻倒是有几分想清楚,靠在他的怀里,一字一句的说着。谢景恒好笑的抬起指尖,点着她的鼻子,说道:“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倒是也蠢笨的可爱了!”
果然,就知道这家伙的心肠是黑的!当初就不应该给他任何的机会!
明明此生是想要换一种活法的,可若是跟谢景恒踏上同一条贼船,到时候……说不定……这条船上的风浪会越来越大!“谢景恒,我问你一句话,你要与我好好说清楚。且不能骗我,可好?若是日后,我发现你是骗我的,我定然要天涯海角都追着你,要了你的性命!”楚泠歌很这般执拗的说着什么,此刻既然这般问,谢景恒也是点头,道,“你问。”
“我若是嫁给你,日后,不管遇到何等困难,自然是要与你携手共度的。可你……此后除却我外,可还会有别的娘子?”楚泠歌承认,自己是怕了。前世的种种记忆在此刻像是翻涌着,不平息的涌上心头。谢景恒很纳闷,他从未想过,楚泠歌会问出这种问题,“定然不会。”
此生若是说,不会再心动,怕楚泠歌会以为是随口说说,胡乱哄骗她的。
“我并非是坐在东宫太子府中的谢景麒,若是坐在龙椅上,或许为了天下江山,需要扩充后宫,不得已需要有无数的嫔妃。可我,不过是寒王,一个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藩王,我不需要任何人来逼迫我,干扰我的生活。我既然爱你,泠歌,对你我便是也掏出一颗心来,定然不会有其他女子再入我的眼。”
谢景恒是冷面的人,无论说出什么,他都不会欺骗,这点,楚泠歌是相信的。
“你身上的伤口,可是好了?”或许是方才的话题太过沉重,楚泠歌也是咳嗽两声,转移话题的说着。谢景恒看到她这副别扭的样子,无奈的摇头,顺着她的话说,“还没有,你又这般重的靠在我身上,感觉伤口似乎又要撕裂开了!”说罢,谢景恒还故意的装出几分吃痛的样子,捂着胸口。
楚泠歌若是平日里的时候,肯定能够发现不对劲,如此粗陋的谎言,怎骗得过她?
可如今,算是当局者迷,一心为了谢景恒着急的她,顾不上其他,便是作势要扯开谢景恒的衣衫,看着里面白色的纱布,担忧的眼睛里面都是雾气,说道:“那怎么办?花落姑娘还在寒王府中么?为何伤口迟迟没有痊愈?可是我将军府的金疮药不好?我去大内宫中,为你……”
“大内宫中的金疮药,说起来,定然是不如将军府的。”谢景恒强忍着笑意,低沉的慢慢说着。
楚泠歌连连点头,完全没有发现谢景恒此刻已经是有些衣不蔽体,若是被旁人看到,定然会多想的姿势,而她就这样扑在谢景恒胸口,姿势几近暧昧。“将军府里的金疮药,从来都是爹爹从边塞带回来的,送到你府中的,是金瓶子的金疮药,应当是最好的……怎么会……”楚泠歌自言自语,没有片刻时辰,便转身要走,嘴里还嘟囔着,说道:“我去问爹爹!”
“爹爹应该知道,还有什么灵丹妙药,到时候,我都拿来与你!”
楚泠歌这般说着,便要跑走,若不是谢景恒手疾眼快的将她抓住,怕是此刻,已经冲到了楚楠雄的面前。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在这段感情里面陷入如此深,“灵丹妙药,都比不过你……”谢景恒这般说着,楚泠歌吃惊的回头,对上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眸,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是被骗了。
恼羞成怒,她对准谢景恒的胸口便是猛地拍了一下。
“啊……”谢景恒吃痛的捂着,楚泠歌站在原地,冷冰冰的望着他,赌气的没有再向前一步,说:“你莫要以为我会被你骗两次,三次啊!”谢景恒勉强的牵起嘴角,扯开衣衫,露出纱布上面的丝丝血迹,痛到龇牙咧嘴的说道,“你未免,也有些太用力了。”
“花落可是用了三五日,才稍微能够让我的伤口愈合,可如今,你……”谢景恒说罢,无奈的摇头。
见到血,这可是骗不了人的,楚泠歌慌张的跑过去,伸出手触碰到之前,却又赶紧收回来,眼眸眯起来,有些想要哭的模样,说:“我不是故意的,这该如何是好,你快回到府中吧。让花落姑娘帮你瞧瞧!”初次见到花落的时候,楚泠歌还是有些吃醋的,可如今,她倒是完全无条件信任起来。
“不妨事的,这点儿小伤,我还是能够忍住的,你才是我的良药,有你,便足够了。”
谢景恒那日又坐在院内,与楚泠歌聊着很多事情,直到夜幕才回到寒王府邸。方才进入院子,他便是有气无力的吩咐苏白,“叫花落过来。”苏白拧起眉头,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连忙去传。花落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房间里拎着药箱子赶过来,说道,“这又是怎么了?”
打开纱布,看着原本愈合的伤口又开始裂开,花落疑惑的看着,询问,“又遇到埋伏了?”
“你觉得,像么……”谢景恒叹口气,平躺在床榻上,无奈的说。花落仔细检查着伤口的状态,好笑的说道,“若是真的遇到埋伏,怎么可能偏如此巧合,就弄裂开了胸口的这道伤。那看来埋伏之人,定然是好色的,贪图寒王殿下的美色,才会如此精准。”
花落话里话外的那副调侃,谢景恒自然是听得出来,阖上眼眸,并不打算回应。
“嘶……你轻点!”并没有用任何的处理措施,花落直接缝合着伤口的位置,谢景恒猛地睁开眼睛,大声说道。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倒是也没有半分男子气概,“呦,我们的寒王殿下,能够忍着伤口裂开的痛苦,和美娇娘花前月下,吟诗赏画的停留了整整下午,我还以为,咱们寒王殿下是不怕痛的呢!你若是当下回来,伤口不会裂到需要缝合的程度……”
花落该说出来的话,倒是一句都没有藏着掖着。
猜出来,谢景恒所见之人,身为医者的花落,却只是单纯因为谢景恒的拖延。
并非是今日过后,就再见不到,“我是医者,你如此这般糟害自己的身体,我若还是尽力帮你医治,可改如何……我妙手回春,却也不是这般用的!”花落实在是有些恼怒,“苏白,你进来伺候着你家王爷吧,今日晚上若不是痛死了,不用叫我前来!他自然是能够撑住的。”
“啊?王爷,花落怎么了?”苏白在院子外面守着,听见这些进来,看到眼前一幕,呆呆的问。
谢景恒闭上眼眸,感受着伤口的痛苦,又被花落这丫头给劈头盖脸数落了一痛,身体和心灵上面的痛苦互相交杂着,“谁知道,这丫头的脾气怎么就变得如此大,痛死我了,快去外面给我拿些冷茶吃。”谢景恒说罢,苏白方要出去,却听见外面站着的花落高声吼着,“冷茶!若是你血液流速快,半夜流血过多而身亡,莫要叫我起来!”
“我不吃了,还不成么?”谢景恒叹口气,无奈的看着苏白,小声的用唇语问道,“这王府,还是我谢景恒的么?”苏白揉了揉鼻子,也不敢得罪里外的人,只能咳嗽两声,装作并没有听到的模样,半晌,犹豫着说道,“花落也是为了王爷好,这伤……却是已经快要好了,王爷自己又……”
反了天了!谢景恒拧起眉头,苏白便是住嘴,没有多说。
白日里,在将军府,看到楚泠歌那双眼眸,她正如此开心的与自己讲着小时候的趣事,每每谢景恒吃痛的想要离开时,看到她那般迷茫和留恋的眼眸,便又不自觉的坐下来。伤口,在楚泠歌面前,倒是也没有那么痛。谁曾想,回来就已经严重到如此程度。
“苏白,把汤药给你家王爷喝了。”花落在外面唤着,苏白去接过来那黑乎乎的汤药。
看着碗里的汤汁,谢景恒虽然有些抗拒,却还是听话的一饮而尽,周身血液没有倒流,却感觉四肢有些微微沉重,“花落,你这汤药到底是什么!”谢景恒说罢,便看着花落走进房间,站在床榻旁边看着他,说道:“让你直到明日上朝前,不能够动弹的汤药。”
“寒王殿下就好好记住,这种滋味是什么,以后受伤的时候,才知道该如何修养,伤口才能够恢复愈合!”花落说完,看着谢景恒紧张的表情,“放心,药效会在明日天亮的时候散发,定然让王爷能够赶上早朝,能够去亲自跟皇帝说赐婚的事情!然后让皇帝更加猜忌你,这种向着阎王爷迈步的事情,我怎么会拦着王爷呢?”
花落每句话,都扎在谢景恒的身上,刀刀见血,差点儿吐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