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秦枫下意识的解释,花落心情也算是好几分,将手中调制的膏方塞到他手中,“这是什么?”秦枫小心翼翼的放在鼻尖嗅了嗅,有些防备。花落平时最喜欢恶作剧,也将巴豆等东西塞到秦枫的饭中,让他足足几日都是身体软着,误了随着谢景恒去暗行,只得在府中修养。
花落看到他的表情,也颇为有些不满,“强身健体的好东西,若是不吃,拿回来。”
“别别别,我最近倒是有些虚弱,多谢花落姑娘赐药。”秦枫拱手,谦逊带着几分玩笑意味的说道。花落也算是才笑起来,背着药箱朝着后院走去。秦枫盯着她的背影,也是笑起来,不知为何,若是见到花落,他总是能够开心些,像是阳光都灿烂了几分。
三日后,礼部尚书府,楚泠歌坐着软轿,落在正门外。礼部尚书家丁前来迎接,楚泠歌伸出手,被翠环和明月轻轻搀扶着踩着地面,抬眼看了看,将夜明珠的贺礼递给小厮,“夫人已经在后面设宴款待,静等着楚姑娘前往。”小厮在前面引路,楚泠歌随着去,也看着周围的景致。
别说,三步有小池塘,五步就有落座的凉亭,几棵树和花儿也算是有讲究的。楚泠歌笑着称赞道,“尚书大人不愧是清流雅士,亭台楼阁,回去我也与爹爹说说,让他经常与尚书大人讨教讨教,是否也能够耳读目染些。”楚泠歌是玩笑话,小厮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尴尬的笑着。
“夫人,楚姑娘到了。”小厮将楚泠歌带到后院,看着王夫人端坐在榻上。
王夫人笑着伸出手,楚泠歌也是款步走过去,低低身子,握着她的手,说道:“许久未见王夫人,气色倒是比前些日子更好了。看来,尚书大人对您也是百般宠爱,泠歌从别处讨来的胭脂,还是拿回去自己用吧,不然,夫人看上去就要比泠歌还要年轻貌美了!我可是会醋呢。”
“你这个丫头,就是一张伶牙俐齿的小嘴,甜的让人不得不宠你!”王夫人眼睛笑得眯起来。
礼部尚书与楚楠雄算是同时步入朝堂,一文一武,起初相识时,多少是有些不对付的。礼部尚书看不惯楚楠雄每每在朝堂上跟皇帝顶撞,谏言不断。楚楠雄倒是也觉得礼部尚书罗里吧嗦,很多事情非要去讨要说法,颇为浪费。直到某天在朝堂上公然针锋相对后,竟然私下两杯酒,成了挚友。
借此,楚泠歌也是偶尔会来尚书府做客,陪着王夫人聊聊天,品品茶。
“快,去后面将我早上吩咐人买的杏仁膏拿过来,丫头尝尝看。”王夫人得知楚泠歌回来,也贴心的做出不少准备,那心疼的程度,倒像是自家的女儿。“泠歌的嘴,自然是刁钻的。我若是哄不好,可如何办?”
前院那些王公贵族的千金,王夫人倒是从未出去看过,更别提费心去买糕点。
“你与寒王刚刚新婚不久,请帖递过去的时候,我还担心你会不来呢。”王夫人低头看着楚泠歌的小腹,也是有些八卦和好奇的问,“如何?可是有什么动静了?”翠环和明月在旁边听着,也不由得红了脸庞,低头掩着嘴浅笑着,“你们这群丫鬟笑什么?”王夫人也有些觉得不好意思。
左右,后院房内也就只有她们几人,又没有男丁。
“夫人,怎就如此快?我才刚刚和景恒成亲,这些日子又要忙着整理并府的事情。”楚泠歌低声说着,“不过,景恒今日原本是想着要陪我一同前来的,是我让他留在府中。毕竟,名义上是夫人宴请宾客,多是女眷,他多少有些不合适。三颗夜明珠,算是谢景恒给夫人的赔礼,可是要收下。”
楚泠歌将话说的滴水不漏,王夫人倒是也挑不出错处来。
只是,王夫人多少有些心疼,楚泠歌不过是年方二八的女孩子家,心智近乎于妖,并非是好事。多思多虑,肯定会伤及根本。京城中,谁人不曾看见轰动的万里红妆,王夫人总想着,寒王多少能够护着几分楚泠歌,可如今看来,也并没有好转些许。
“夫人,外面有些女眷想要与你问安……”丫鬟站在院内,小声说着。
王夫人拧起眉头,如今已经三十有八,却风韵犹存,表情中仍旧能够看出些许小女儿的娇态来。谁人不知,是礼部尚书将她宠成这般模样的,“我只不过想要跟泠歌丫头叙叙家常,这些千金小姐,别以为我不知道心中打着什么算盘。文彬不日就要回京了,不过是想要讨好我罢了。”
“文彬哥哥要回京了?”楚泠歌像是第一次听见似的,王夫人脸上倒是也笑开花,对于嫡子,满脸都是骄傲与自豪。“夫人在这里歇息,我先出去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先替文彬哥哥选选。不然,他那榆木似的脑袋,可是容易被骗的。”楚泠歌说罢,起身向着院外走去。
王夫人连连点头,“泠歌丫头若是喜欢的,定然是极好的。”
当初,王夫人可是曾经动过要让楚泠歌做自己家媳妇的念头,不过却被礼部尚书将念头给否决。
“将军府如今看起来如日中天,实则却是步步危机。楚泠歌看似娇生惯养,实则有着自己的算盘,文彬对于楚家没有任何的助力,尚书府也并不能够入楚泠歌的眼,就不要想着这般不着边际的念头了!将文彬送出去,历练几年,回到京城中谋取一官半职,再寻求普普通通的女子成亲,安安稳稳才是最好的。”
胸无大志?礼部尚书当年也曾经幻想过要有一番大作为,可眼见着朝堂中的那些浮浮沉沉,也逐渐磨灭了当年的心智。王夫人盯着楚泠歌的背影,还是觉得有些可惜,“文彬若是能够娶泠歌,这府中的日子该有多好,总不至于让我连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
“姑娘,前面……”明月看着前面站着的人堆,几家的千金围聚在一起,谈论的无非是穿戴谁家绣娘制作的衣裳,又采谁家的绫罗绸缎,亦或者是刚买城东哪家铺子的胭脂,钗环谁家又上了新的款式。楚泠歌素日里最讨厌这些,可瑞金却也不得不走过去。
“小姐,二小姐……”翠环指着前面人群中的某张熟悉的面孔,拽着楚泠歌的手腕,低声说。
楚泠歌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倒是也拧起眉头,楚烟柔竟然在这儿?请帖已经扔掉,她又是如何捡起来的?“看起来,二小姐过得不算是太好。”翠环对于楚烟柔是熟悉的,平日里,她对穿戴配饰都格外讲究,若是穿着稍微逊色些许,都不会迈出门半步的。
可是今日,楚烟柔却只是穿着素色的衣衫,头顶钗环也没有几个,若是仔细看看,应当还是将军府从楚泠歌这里抢走的那几件,用来撑场面。可见,这半年,她的日子不好过,连新衣裳都买不起的程度?“我们去看看,也好久没有与二姐姐见面了。”
“二姐姐,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你了!”楚泠歌走到楚烟柔面前,轻声说道。
楚烟柔猛地回头,像是受到惊吓似的,“你……”
“二姐姐,怎么才半年没有见到我,就不认识了似的。”楚泠歌笑着,看着周围那几家千金的模样,“最近可是过的可是还好?为何不回将军府看看?前几日,听说二叔又娶了新的妾室,好像是百花楼里面的人,二婶身体可还是好?”
楚泠歌字字句句都在戳着楚烟柔的心,谁人不知道,楚二爷家中这些烂摊子事,可谁都不敢说出来。
也就只有楚泠歌,才能够这样当众给楚烟柔难堪,“自跟寒王殿下成亲后,妹妹性情也张狂了不少,以后还是收敛些锋芒,别树敌太多,到时候,任谁都保不住你的!别以为,还有太子殿下为你撑腰呢……”楚烟柔也算是气急了,明明楚二爷在府中已经与她说过很多次。
谢渊对于谢景麒的宠爱,东宫太子妃的位置若不是楚泠歌,那便是要精挑细选。
谁人敢擅自妄想,肯定会惹得龙颜不悦。“是呀,二姐姐教训的是。可说起来,当初向着太子哥哥房中跑得那么勤快的,可是二姐姐你呀!不过是打着我的幌子罢了。景恒在府中,有些时候还为此吃醋呢,二姐姐改日还是要帮我解释清楚才好。”
“你……”楚烟柔纠缠太子谢景麒的事情,京城中倒是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能够像是楚泠歌这样直接坦然说出来的,也着实没人。“二姐姐,你看周围还有这许多姐姐妹妹,我先去照应了!有时间,二姐姐还是回一趟将军府,我有些衣裳可以给你,不要总是穿着前些年的款式,多少也有些……寒碜。”楚泠歌说罢,看着楚烟柔红了的眼眶,也并不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