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恒?”楚泠歌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你没中毒?”谢景恒拧着眉,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冷冷道,像是有些生气。
楚泠歌拽着衣衫,坐起将小公爷踢到在地,“我可不会在同样地方跌倒两次。”
“你……是来救我的?”楚泠歌原本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小公爷是男子,身强体壮,若稍微出些差错,她总要负伤的,于外面的秦枫、阿大,应该此刻还没有回来,“你一直都在附近看着我?树林深处的影子是你?”
一连几道问题,谢景恒全都没有回答,他只是凝视着楚泠歌,探出手摸着她手腕,确定没有中毒后,“你自己处理?”
“嗯,放心。”楚泠歌浅笑着,眼眸却如同谢景恒般阴狠。敢算计到她头上,绝对不能好端端的走出这家道门。
谢景恒留下一句“小心”,便来无影去无踪的消失,楚泠歌看着差点儿被熄灭的烛火,看着手中的发钗,这家伙怎么总是神神秘秘的。
“啊……”心中盘算着,楚泠歌也是对准小公爷身体最软嫩,最容易感受疼痛的位置,猛地刺下。
“你、你……你怎么?”跌坐在地上的小公爷从昏厥中倒抽一口气醒来,踉跄着转身想要撑着地面逃跑。
回头却撞到阿大和翠环,秦枫则是压着刚刚在门口把风的道长。
“小姐,已经抓来了!”点燃旁边的烛火,翠环恨得牙根直痒痒,一双眼睛瞪着小公爷,加重语气的说着。
楚泠歌笑着望向小公爷,语气清淡的问,“没想到,小公爷也诚心问道,不过,深夜到我房内可是有什么想要说的?”
小公爷被阿大将手臂给卸掉,此刻痛得如同杀猪般的嚎叫,“太吵了。”
楚泠歌靠在床榻木头,对阿大使了眼色,他便直接点了小公爷的哑穴。
瞬间安静不少……
楚泠歌满脸高傲清冷,将钗环重新簪到头顶,走到小公爷面前,俯身盯着他那双瞪圆了的眼珠子,说:“小公爷算盘打的好,只可惜,你把我未免想的太蠢了些。”
“从京城一路跟来,买通灵山道观的道长,住在我旁侧的院内,甚至重金从聚香楼买来我平日喜好的方子,小公爷,散了不少银两吧?”
楚泠歌从怀中掏出绢帕,轻轻擦拭着小公爷额头的汗滴,嘴角始终挑起的弧度,此刻却显得格外恐怖,触目遍体生凉。
楚泠歌就如同荒郊野外那些勾引书生的狐媚妖精,媚眼如丝,生得俏丽容颜,所做之事却谈不上良善。
“樱花酒?好一个去年初雪酿制,若是我没有猜错,百花楼的春药,你是下了足量吧?”楚泠歌眯起眼眸,直接踩在小公爷的手掌上,狠狠碾压,有些发泄的模样。
前后不过是两天,她竟然被用了两次百花楼的春药。
这种屈辱,哪怕是计谋没有得逞,也足够让楚泠歌想要直接将小公爷给毁尸灭迹。
想起清凛似乎还见过她的身体……楚泠歌便气不打一处来。
“阿大,帮我看看小公爷的毒,已经蔓延到哪儿了?”楚泠歌转身,甩袖回到床榻上。
阿大上前,掀起小公爷的袖口,看到被钗环给扎了的手臂上,有一条黑线正蔓延到手肘处,“小姐,已经到手肘了……”小公爷此刻不能够发声,只能瞪圆了眼睛,呜呜呜的挣扎着,跪着向前走了两步。
此刻,他肯定是害怕的。
“小公爷想说话?可是我怕吵啊,若是小公爷能够保证,不发出方才那般惨叫声,招惹来更多的人……”楚泠歌所言还没有落地,小公爷便猛地点头,脸上肥腻的肉都在不停的颤抖着。
只是看了一眼,楚泠歌便觉得污了自己的眼睛,对阿大说,“解开吧。”
阿大点头,在小公爷胸口上戳了两下,他便是一口黑血吐出来,能够开口。
“楚大小姐,我知错了!不该对您做出这般举动,求网开一面吧!给我解药,好不好?”
小公爷是宁国公府掌心上捧着长大的,自小便千百般骄纵,除却杀人放火未曾做过,京城中哪件混账事没有他的参与?恶名罩住,强抢民女,却碍于国公府,没有人敢去处置。
很多平头百姓家的姑娘,被他玷污后,只能送到国公府中,却也撑不过半年,就被草席裹着送出来。
楚泠歌以前听说过这些,只是懒得去管,她又不是什么大理寺刑部的官员,京城中的治安问题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可今日,小公爷竟然打主意到自己身上,楚泠歌岂能坐视不理?
“小公爷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的爹爹都是朝中官员,说起来,也算是沾亲带故的。”
“小公爷深夜来造访,虽然没有名帖,送樱花酒给小妹喝,为何又要跪在地上啊?”楚泠歌明知故问,这番话让秦枫也是不免好笑起来,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跟寒王殿下一样。
怪不得,寒王殿下看不中其他府邸中娇滴滴的姑娘,偏对楚泠歌如此钟爱。
楚泠歌将白玉瓷瓶放在掌心中摇晃了两下,轻轻抬起眼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公爷。
“过几日,我回到京城,是要入宫去见皇帝伯伯的。平日里最好酒了,灵山道观这上好的樱花酒,又是小公爷亲自送给我的,我肯定要给皇帝伯伯尝尝,到时候,要不要让宁国公也一起作陪呢?”楚泠歌像是陷入深深的思考般,小公爷此刻吓得已经快要尿裤子。
他趴在地上,连连叩头求饶。
素日里听闻,镇南大将军府中嫡女楚泠歌,单纯愚钝,只空有一张好皮囊。
被娇养的不知世故,年方二八却也未曾婚配。
小公爷才动了这般的心思,若是早知道,楚泠歌是披着皮囊的女鬼,他才不会来招惹呢!
若是今日的事情,被爹爹和皇上知道,且不说皇帝不可能为国公府与楚家翻脸,就算是能,爹爹身为宁国公,自然也不能够容忍他这般有辱家门的子孙。
“楚大小姐,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今日,我绝对没有来过灵山道观!回到京城中,若是楚大小姐所在之地,我定然退避三舍,不敢上前!”小公爷的额头都已经磕肿了。。
楚泠歌看着也连忙捂着眼眸,娇滴滴的说:“小公爷这是做什么?泠歌可是晕血的,看到都有些困倦了呢!”
阿大和翠环见自家小姐那般惺惺作态的样子,也忍不住低头憋着笑容,肩膀不停耸动着。
“既然小公爷都如此说了,那泠歌便也没有其他要做的,希望你能够回去好生安分些。”楚泠歌抬起手,挥了挥。小公爷连滚带爬的起来,跌跌撞撞跑到门口,却像是想起什么,回头跪在地上,说:“楚大小姐,请赐解药啊!”方才,才到手肘的黑线已经侵入到大臂。
若是再推迟片刻,怕是都要蔓延到心房。
楚泠歌放过他又能够怎么样?最后不还是暴毙而亡?
小公爷抬起头,却对上楚泠歌那双有些震惊和茫然的眼眸,“小公爷,这钗环,是他人所赠的物件。里面的毒,解药我是没有的。”
楚泠歌说罢,小公爷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抱着一线生机的追问,“那,妹妹可否告诉我,是何人所赠?我去找他求赐解药。”
“这钗环,是寒王殿下谢景恒送我的礼物。”
楚泠歌喃喃的说着,用指腹摆弄着钗环,若有所思的说道,“若是被他知道,你是被我钗环所伤,怕……不会给你解药吧。”
别说是解药,这条小命怕是都拿不回来。
“就算寒王殿下慈悲心肠……”秦枫嘴角微微抽动,楚泠歌这好像是在骂他们王爷啊。
“你能够回到京城,找到谢景恒的时候,毒素应该已经发作了。”
楚泠歌叹口气,似乎有些懊悔的说道,“若是知道小公爷已经悔改,我就不会刺你了。如今可怎么是好?哦……我想起来了,谢景恒曾与我说过一个方法,能顾解开此毒。”
楚泠歌猛然想起什么,又给了原本面如死灰的小公爷一线生机。
“妹妹,快说!”小公爷此刻心里想着,就算是什么奇珍异宝,罕见药材,他都要连夜去采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