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下流!谢景恒,你放开我……”楚泠歌越是挣扎,越是贴近谢景恒,他手掌透过薄纱裙抚摸着肌肤,所触及到的地方都变得滚烫起来。回忆起曾经中毒时的感受,耳垂都变得粉嫩滚烫,咬着嘴粉嘟嘟的唇,她一双杏眸恨意弥漫,在谢景恒眼里却柔情似水。
御花园中,宫女们闻声瞥见这般景象,也迅速低头离去。
京城中,谁人不知道寒王殿下乖张暴戾,性情不定,若是发怒时,即便府中伺候多年的丫鬟也会直接乱棍打死扔到乱葬岗中。根本不敢有任何人上前帮楚泠歌,“现在倒是怕了?在灵山道观之时,见你胆子蛮大。”谢景恒冷淡的说着,倒是听出几分隐隐怒气。
“说起灵山道观,我还要找你算账!”
楚泠歌猛地推开谢景恒,往后倒退两步躲在石桌后面,与他保持着距离。双手抬起来抚摸着滚烫发热的脸颊,她瞪圆眼眸,质问道,“你为何跟踪我?”从京城到灵山道观的路,绝非是巧合遇到。
“若是没有我,此刻你早就不是完璧之身,给楚家惹来灭门惨祸不说,按照你的性格,恐怕如今不会苟延残喘在世,与阎王老儿烹茶喝酒去了。”谢景恒坐下,自顾自的斟茶,嘴上却不留情面的说道。
这算是什么话?清凛清寒是一片善心救下,小公爷尾随过去岂是她能够控制?说到底,楚泠歌不过是无辜之人,怎在谢景恒口中,听起来反倒像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似的。“寒王殿下伶牙俐齿,转移话题倒是行家。若是遇到危险,泠歌自认倒霉,是死是活,不劳烦寒王殿下操心。”
“只是,先是送贴身护卫来将军府,后是暗中尾随,寒王殿下这般,我才是心里不安稳。”
楚泠歌气急败坏,语调也是充满着冷嘲热讽。若是问她如今最后悔的事情,便是金殿之上开口请皇帝赐婚与他,现在像是牛皮膏药,如何都甩不开!“小公爷与老道的事情,你倒是处理的不错。”谢景恒像是没有听到她讽刺似的,抬起眼眸,盯着她。
镇南大将军府,铜墙铁壁一块,楚啸天和楚楠雄把楚泠歌保护的很好,与外界隔绝。
谢景恒原本以为,楚泠歌会是单纯无害,甚至楚楚可怜,柔弱需要人保护的千金小姐,却未曾想到,她的手段竟也是这般毒辣。像是经历过许多事情,“皇帝如今对楚家已经开始动手,此番叫宰辅回朝,便是想方设法找出错处,试图夺权。”谢景恒说罢,反而有些惊讶楚泠歌平静的神态。
“你听到这些,似乎不惊讶?”
谢景恒提起几分兴趣,将纸扇合拢,轻轻敲击着石桌,探究的问。
“若是察觉不到这点,我为何在金殿上请求皇帝赐婚?”楚泠歌掐算着时日,怕也就是这段时间。皇帝对楚家疑心,借口祖父巡周府时有徇私舞弊的嫌疑,将他架空,从此文官路上,楚家便是也缺少后盾。朝堂之上,楚啸天仍旧身为宰辅,却空有头衔,“我没有指望你能够帮楚家,只是,希望寒王殿下不要从中作梗。”
楚泠歌胸有成竹的样子,让谢景恒身体微微前倾,纸扇开合后,直接抵着楚泠歌的脊背,将她带到自己面前,耳鬓厮磨,旁人看起来像是暧昧不清的白日宣淫,实际上,却是在暗中说着悄悄话。
“你想要怎么做?”越是了解,谢景恒越是发现自己看不透楚泠歌。
金殿之上,原本素日并没有交际的楚泠歌,却编造出谎话,说的深情款款,非他不嫁的模样。楚家是何等的烈火烹油,如同火坑似的。谢景恒想要明哲保身,暗度陈仓,自然需要撇清关系,可在拱手澄清的瞬间,他看到楚泠歌那双眼眸,改变了心意。
当日,寒王殿下府邸中,有手中转动着佛珠的青衫男子,似笑非笑的问,“王爷莫是对那女子动了情?”
“可知,这盘算会毁于一旦。楚家,是必须要动的……”青衫男子说罢,谢景恒捏起月色下的白棋子,投掷向发声处,与佛珠猛烈碰撞,青衫男子低头心疼的看着,“我做出的决定,不需要任何人来质疑。”谢景恒不由分说地开口,脸色低沉。
其实,谢景恒也不知道,为何偏偏会对楚泠歌心软,她的出现打乱了全盘计划。
“我要怎么做,寒王殿下就不劳费心了!过几日,待太子殿下东宫娶妃,我便是会跟皇帝伯伯说,你我之间的婚事也取消。到时候,寒王殿下,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切莫再有任何交集了!”楚泠歌将头顶的钗环和手上的指环摘下,轻轻放置在石桌上。
这都是当初谢景恒抬到将军府中的箱子,和秦枫亲手交给她的东西。
“你两次救我于水火之中,我自是感激,这些还给你……”楚泠歌有些留恋,谢景恒不是好东西,可物件的确有用,还回去,心也是在滴血肉疼的,“将军府收下的那些箱子,皆有礼单在册,不日,便会送回到寒王殿下府邸中,劳烦再静等数日,你我之间,莫要有牵扯。”
惹不起,楚泠歌还躲不起么?
皇宫就像是一座吃人的城,里面的所有人都有着两副面孔,不能够靠近,离得越远越好。
谢景恒自然也是皇城中的人,恐怕他隐藏起来的面孔,比其他人更多。楚泠歌可不想要丢了西瓜捡芝麻,将后半生的幸福搭在他这种看不透的人手中。
即便重活一次,想要寻些刺激,可谢景恒,未免太刺激了……
“御花园,并非是我能够长流之地,寒王殿下,告辞!”楚泠歌微微俯身作揖,脚底抹油的特意绕过谢景恒所在之地,抄着远路,向宫门外面走去。
那仓皇而去的背影,在谢景恒眼里显得有几分可爱,他将钗环握在掌心,猛地收紧,“我送出去的东西,还未曾有人敢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