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匪捧着许白茶所给的帕子,一路小跑着离开。不时回头看看身后横七竖八的尸体,还呜咽出一口泣意。
此际便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
随后许白茶等人齐齐望去,旋即认出来了,正是之前那发出声音的男子。
天色发黑,夜色并不明朗。
只看到这男子极为年轻的样子。
许白茶走近他之后,打量了一眼他这无比精致而华贵的马车,说道,“戏看完了?”
男子愣了一下,不待说话,许白茶遂将手伸地去,勾了勾,“给钱吧!”
“什么?”年轻男子傻在当场,完全没反应过来。
“已经免费让你看了一场戏,难道现在你不应该付银子吗。”许白茶说道,见对方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她再道,“既然这样,你就跟其他的山匪一样,尝尝我手下人的刀法吧!”
随着她话声落下,就听见那宇剑舞得手中之刀“刷刷”作响,下一刀蓦地冲这男子飞来。
“嘿!这是干甚呢,又没说不给银子!”
“孙伯,给银子!”
男子连连说道,在宇剑的刀下认怂。
不过许白茶听到“孙伯”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怔了一下,但当这精致的马车内,一个长相瘦削的中年男子出现后,许白茶松口气,看起来是她想多了。
还以为这个孙伯,便是之前的那个孙伯呢。
“一百两银子够嘛!”
“我可就这一百两啦!”
那男子急急说道,倏地把脑袋收回去,不敢于露出来。而那个孙伯,却是将一张银票塞到许白茶手中之后,“哼”了记,甩袖回去。
从始至终仿佛是在对付一个乞丐般。
不过许白茶并不在意,以后在异地他乡,用银子的地方多了去。
对于银子,当然是多多益善。
至于这孙伯把他们看成了乞丐,那许白茶的逆反心理便在同一时刻发作,不如过性就让他把自己当乞丐,当到底呗。
“公子方才免费看了一场好戏,之后又付了银子。咱们算是两清。”许白茶轻吟一声说道。
随即她话锋一转,紧跟着道,“方才那些山匪却是仅仅劫了我们,对于吕公子你们却是一点伤害都没有,显然你比我们走运。但另有一点的是,是我们帮你们挡了灾难,吕公子说是不是?”
“啊,你怎么知道我姓吕啊?”马车内的年轻男子重新冒出头来,一双眼睛里面写满震惊,仿佛是在看一个能掐会算的先生。
对此许白茶懒得跟他废话,只是冲着马车上的牌子很冷淡地指指,然后又绕回到先前的话题:“但不知道帮吕公子挡灾的银子,又需要付多少呢?”
“这……”吕雪昊眉头皱了皱,似乎是并不能够接受。
只是许白茶很客气地又把宇剑介绍给他。
这个吕公子再次怂了,咬牙切齿道:“有什么了不起!等本公子回到淄录府,立即召集全城最好的剑客,先把你打得落花流水再说!”
“吕公子都这么说了,我哪里能留着你安然无恙地回去报仇呢。不如把你在这里就处置了吧,来人!”许白茶大喝一声,对着吕雪昊一阵恫吓。
“别别别,我不去找剑客了还不成?!孙伯赶紧的,把咱们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快点,给她!”
吕雪昊一声令下,顿时马车内的孙伯又阴着脸走下来,直接将一个巴掌大的荷包扔给许白茶,转身就又回了马车之中。
而许白茶一看,里面至少有二十张银票,算起来,少说也有两三千两银子。
“看在你还识趣的份上,就再收你一百两吧。其余的拿回去。”
许白茶改变主意地说道,转而将荷包又丢了回去。
同时引得吕雪昊一阵大喜,“看起来小娘子也是心地慈善之辈啊,你这不是不忍心一下子收我那么多银子是吧,我都记在心上了哦!”
“不是。”许白茶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吕公子你的性命一分钱都不值。我要的这一百两是你的车夫以及孙伯的买命钱。”
扔下话之后,许白茶带着自己人,头也不回地离开,回到自己马车上,赶着马车离去。
“嘿!你还真敢说啊你!”
吕雪昊气得直嚷,奈何那马车眨眼就溜了,他恼怒地冲车夫喝道:“快点追上他们!本公子就不信,本公子的命还不值一百两么!”这个小娘子,实在是太可恶啦!
在马车中的许白茶抱着儿子许由,转手将两百两银票让杜鹃收起来。
“娘子,那个吕公子真是一条大肥鱼啊。”杜鹃不由地赞道,只可怜的是,娘子并没有把他的荷包都要过来。
否则还真是大赚一笔。
“明天咱们就要到淄录府了,那个吕公子好像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收两百两银子意思意思就行。”
许白茶解释道。
她同样很生气了这吕公子刚才的见死不救,不过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必弄得那般斤斤计较。
何况人在外,能不结仇还是不结吧。
“娘子说得对!”
杜鹃听后重重点头,面上有几分羞愧之色,之后消失不见。
那淄录府极大,下面又有许多的县属地,更是比之前许白茶所生活的镇子更阔也更富硕。
若是能在那里定居,自然也是好的。
何况坐了那么久的马车,实在不想再走。
天刚濛濛亮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一阵呼叫声:“小娘子,小娘子你醒了嘛,小娘子!”
许白茶从睡梦中醒来,安静地听了一会儿,蓦地发现竟然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吕公子。
才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这家伙叫人就如此顺溜了。
许白茶直皱眉头,可奈不住被这样叫嚷。
她儿子还在睡觉呢。
“行了,有什么事?”
打开马车帘子,许白茶冲着对面的吕公子不耐烦地问去。
她自己的马车与吕雪昊的精致华丽马车并驾齐驱。
此刻两个人在马车赶路时,一边说话。
就听吕雪昊说道,“小娘子你贵姓呀,昨日你救了本公子一家人,理应好生感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