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冥眯起双眸,没想到这寻熏儿如此不识抬举,拳头狠狠地垂在栏杆上,丝毫没有掩饰他愤怒的一面。
“无知者无畏啊,小女娃,无论你是谁,在圣殿王朝里,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
伴随戾气传荡开来,动荡的空间再次陷入沉寂。
而本来那些看不惯寻熏儿的人,现在倒是佩服起她来了,即便是其他六个大殿的人也是如此,毕竟如此明目张胆地跟圣殿王朝第一势力争锋相对,这胆量可是一个简单的暴发户就能够拥有的。
不过佩服归佩服,心里却有些唏嘘,得罪了向来睚眦必报的六冥,以后必然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但就在众人一念之间,阴暗角落的波纹一阵波动,水帘的幕布自上而下一分二,然后在吃惊的眸光下,一张冷若冰霜却又媚态的脸庞出现视线之内。
这女子竟然敢以真面目示人!
顿时,阵阵议论声犹如洪水,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
“好一张祸国祸民的脸啊,这小女娃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就不怕报复?”
“是啊,看不出这女孩的血性如此足,难道是其他王朝的人?”
“有趣,姑娘如此强势,不知道六冥如此收尾了。”
“……”
听着喧哗四起的燥声,六冥眉间鼓得像起了两个包,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身后的冥隐,见他仍旧沉醉在烟杆时,他转头盯着带有挑战味道的寻熏儿,眸间阴沉不定。
他根本没想到这寻熏儿如此强势,看来要想得到血鳞草,只能用下下策了。
这时,乾玉提心吊胆的心落了下来,这寻姑娘真是不负众望,旋即毫无缝隙地把话接了过来,“六冥,现在可有人竞价二十五万,你加不加价?”
“二十万?”六冥笑了起来,笑声渗人,咬着牙道:“我出五十万!”
五十万!
这一声就如晴空霹雳,震得乾玉的舌头都打起转来,断断续续道:“六,六冥,你,你确定,你竞价五十万?”
“乾殿主,你不信老夫,难道还不信六大殿吗?”六冥脸色极差,这五十万的兽晶石极为不菲,若不是有菱化封他们三人的帮衬,就算是他,也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
“相信,相信。”乾玉咧着嘴,笑的眉飞色舞。
看到乾玉这般兴奋,六冥冷笑着甩了甩袖袍。
刚才冥殿主下了死命令,他若得不到血鳞草,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才全力一击,而且他相信,这等竞拍价,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撼动。
而结果也如他所料,喧哗的声音里都透露出震惊,即便是其他六个殿的殿主也被这等财大气粗的做法深深折服。
五十万兽晶石啊!
这换算下来,可是顶得上一个大殿一年支出了。
那毫无疑问,即便这寻姑娘是个暴发户,但这血鳞草也必然被六冥使者所得。
可就在所有人认为尘埃落定的刹那,寻熏儿的声音却再次传了出来,“六十万!”
咔嚓!
空间里仿若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所有人猛的转头看向那个冷如冰霜的寻姑娘,张着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尤其是乾玉,他极度的震惊之余,脸上却无兴奋,相反显露出一抹担忧。
他担心,寻熏儿真拿的出这么多兽晶石吗?
到最后,若对方只是过过嘴瘾,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六冥使者的五十万可是“实打实”的,但这陌生的寻熏儿似乎“空口无凭”……
旋即,他看向四方阁的六冥,希望六冥能够“再接再厉”。
但六冥的脸庞完全僵硬着,五十万已经是他拿出的极限,即便再加一枚,无疑与水上加霜,旋即他缓缓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四方阁,平缓道:“寻熏儿,圣殿王朝可是很大,也很危险,若回界大院的途中有些磕磕绊绊,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寻熏儿,界大院?
六冥透露出人名,地址这两个重要的信息,可是有赤裸裸要挟的味道。
但寻熏儿并无妥协之意,坐在窗台边沿,脸上丝毫没有波动,“六冥使者,这就不饶你费心了。”
“好,好,真是后生可畏啊。”六冥软硬兼施,但没想到这寻熏儿油米不进,而恰时,他背后响起一道慵懒的声音,“算了,这血鳞草就让给这小姑娘吧。”
说话的自然是冥隐,他睁开眼眸,乌黑的瞳孔缓缓扩散开来,“这次圣殿王朝的大势力都聚集这里,你不要老脸,我可还要。”
“可……”六冥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冥殿主冰冷的眸光,他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随后退出了窗台。
见六冥不甘的模样,冥隐盯着寻熏儿的四方阁,冷笑着再次闭上双眸。
见六冥最终选择放弃,乾玉咂了咂嘴吧,知道这次竞价算彻底结束,不过在落下锤子之前,他便笑了笑道:“寻姑娘,虽然进入乾坤坊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而我本不该质疑你的,但这六十万兽晶石的数量毕竟太大,为了有一个交待,还是希望你先拿出一个凭证。”
寻熏儿看着乾玉尴尬的模样,知道对方担心她的实力,当下拿出一张黑卡,对着前方仍了过去。
寻熏儿跟乾玉虽然隔着几里,但一个随意动作后,黑卡眨眼间就到了乾玉的跟前。
乾玉轻轻拽住靠近的黑卡,不过神识扫过,却发现里面只有五十万。
他记得寻熏儿竞拍过一瓶不息灵液和焚身酒酿,扣除这两个,剩下只有二十余万,而这还不够血鳞草竞价的一半。
难道这寻姑娘真要空手套白狼?
乾玉眉间凝皱,抬起头,再次将眸光投向寻熏儿的四方阁,疑惑道:“寻姑娘,你这是?”
“不急,剩下的兽晶石就用这替代。”寻熏儿不慌不忙的转过身子,然后拿起桌子楚尘放下来的妖红色瓶子,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
一瞬间,一股炙热的气息飘入了空间,就像一滴浓郁到极致的香水,肆虐着冲进了每个人的鼻尖, 而这种感觉,宛如瘪气的气球打入了气,令得丹田猛得充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