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牛水封在约定的粉店静静等待。
桌子上的碗粉面已经空了，只剩下冷却的红色汤底。
“这卓不群怎么还不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那爱迟到的老毛病还是没改掉？”
牛水封心下有些不喜。
就在这时。
哐当！
粉店的弹簧门被粗鲁的推开，那声音让许多客人都投去目光。
只见一个矮小的身影走了进来，顿时，每个人都是露出了意外之色。
这人影不过一米六左右。若是妹子，这个身高倒也足够了。
但问题是这人影不是妹子。
他是一个男生，一个三十来岁，胡子拉碴的中年男生。
若只是矮一点，这男生也不会被这么多人关注。
但问题是，这个男生在大夏天穿着一套风衣，走起路来昂首挺胸，一摇一摆的，很像UFC著名的拳王康纳！
“这家伙莫非是脑残？”
“就算是学格斗明星也没必要这样吧？”
“大夏天还穿个风衣，有毛病？”
此时正值早晨，粉面馆的人很多，大家都是轻声议论着。
从推门进来到现在，这个矮个子给人的态度就是狂傲。
无比的狂傲！
这个社会上大家都不认识，自然都是不服气的。
因此，矮个子没少被数落。
走入店内，矮个子顿下脚步，耳朵微微动了动。
“老板！一位还是……需要吃点什么？”
这时，老板娘热情的拿着菜单走了过来。
这个矮个子很装X。
但对老板娘来说无所谓。
奇奇怪怪的客人见多了，只要他们能付款，拽一点又如何？
矮个子却是挥手道：“慢着！”
“？”老板娘不是很懂。
“你先呆在一旁。”
矮个子丢下一句话，大步来到旁边的一桌客人面前。
这桌坐着两位客人，都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刚才你们两个骂我脑残？”
矮个子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声音无比冷傲。
被人戳破小心思，正常人都会尴尬的。
两名中年人连连否认。
“兄弟，你认错人了吧……”
“对的，我们没有说过啊……”
矮个子冷冷一笑：“嘿！原来是两个娘们不如的怂逼？有脸喷粪，没脸承认？”
这话就有些刺耳了。
一个中年男人当即拍桌而起，喝道：“矮子！你特么说什么？”
这中年男人一米七五的个头，在位于南方的L市属于一般身高。
但是站在矮个子面前，却宛如一个“巨人”。尤其是他还故意露出轻蔑的神情。
这对比下来，矮个子明显落入气势下风。
然而他却并不慌张，冷笑道：“傻X，你找死吗？”
中年男人没想到矮个子会这么嚣张，当下勃然大怒：“你tm找打就怪不得我了！”
他拉起袖子，抄起桌子上的一瓶酒，凶神恶煞的模样。
面对此等情况，矮个子退后一步，对着某个方向喊道：“你还不来？”
“呵呵！原来小矮子还有帮手呢？怪不得这么嚣张！不过有帮手你就会逃过一劫了？可笑！”
第二名男子也站起来，摩拳擦掌的样子。
“你们，给老卓道个歉，可以不用挨揍。”
这时，一道雄浑的声音传来。
两名男子同时冷笑。
这矮子姓？让我们给他道歉？可笑！
但是，当两人转头，看到来人时，脸色都是一僵。
站在面前的人高壮无比，那身高绝对是超过一米九十的！
不仅如此，他浑身肌肉爆炸，紧身衣仿佛都要被撑开。
只是淡淡的站在那里，此人带给人的压力却宛如乌云压城！
这壮汉是矮子的帮手？
卧槽！
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两个中年男人彻底傻了。
壮汉不耐烦的说道：“行了。别装疯卖傻了，现在给老卓道歉，老子可以不打你们，若是你们不答应，嘿嘿……”
话音刚落，两名男人同时对矮个子说道：“兄弟！我们错了！”
全场客人全部问号脸。
这也行？
你们的骨气呢？
他们不知道的是，两个中年人现在都在心里骂娘啊。
光是和大汉面对面那压力就不堪忍受。
更别说动手了。
所以还要个毛线的面子。
“两条狗，刚才不是很嚣张吗？”
矮个子不屑的看着两人。
“嘶！”
两人全部屈辱的脸色涨红，用力深呼吸保持平静。
若是没有这个大个子。
他们不把这矮子打爆了？
哪会让他这么嚣张？
啪啪！
下一秒，矮个子左右开弓，连续两巴掌拍在两人的脑门上。
“哎哟！”
两人脑门吃痛，都是退后一步。
“矮子！你怎么还打人！”
“我们不是道歉了吗！你这是干嘛！”
矮个子冷冷一笑道：“老牛原谅你们了！可没代表我原谅！”
他指着其中一人说道：“你刚才叫我矮子来着？老牛！你知道我最忌讳别人这么叫我了吧？给我揍他！”
高个子无奈的摇摇头，一拳头砸在那中年男人脸上。
砰！
中年轻人惨叫，鼻血狂飞的倒在地上痛呼。
他的同伴吓傻了，浑身都在发抖，当下看着矮子说道：“兄弟，我没骂你吧？”
他已明白，这个高个子其实不喜欢打人。
只有这矮个子才是罪魁祸首啊！
“兄弟？就你这种垃圾也配喊我兄弟？”
哪知矮个子对着他吐了一口浓痰，呸道：“你这种垃圾在亵渎我，所以也要挨打！老牛，麻烦你了！”
“卧槽！这也行！”
那男人惊呆了，想要跑，可是已经晚了。
砰！
拳头落下，可怜的男子倒在地上擦鼻血。
“现在可以了吧？”
随手打翻两人，高个子无奈的说道。
“老牛你还是威风不减当年啊！”
矮个子哈哈一笑，拉着高个子的手说道：“来，咱兄弟两好好叙叙旧。”
当下不再理会地上的两人，拉着高个子回到座位。
其他人瞧着这幕，都是心里后怕。
这矮个子好凶残啊！
……
牛水封看着卓不群，脸色无比复杂，“老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比我狠，比如凶残啊！”
卓不群哈哈一笑道：“老牛你别折煞我了！和‘金刚牛魔王’你比起来，我‘卓大朗’只是个渣渣啊！”
牛水封脸色复杂的说道：“老卓，你别夸我了，我的狠是假狠，为了维护面子而已，而你这厮是真狠啊！”
“我哪里狠了？”卓不群咪咪笑着说道。
“你还不狠？当初在武校，有个小子不过是不小心踩了一个鞋后跟一下，你一气之下直接把他脚给打折了！”
牛水封有些怀念，又有些后怕的说道。
“我怎么记得打断他脚的人是你？”卓不群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
“是我打的，但是是你下令的啊！我天天收你的钱，不帮你安排别人怎么行？”
“哈哈！听你这么说，我到开始怀念咱武校的生活了！”
卓不群也露出追忆之色。
别看两人一高一矮。
但实际上十几岁的时候，他们却是武校的同班同学。
那时牛水封是典型的农村娃，老实巴交的，颇有一副高大身板，但在武校并没有威慑力。
而卓不群是城里人，家庭背景不明，听说很有钱，而且心思活络，不知怎的便和牛水封打作一团。
从那以后，两人在校内凶名鹊起，这堆高矮组合将许多人打的服服帖帖。
因为基本上都是牛水封出马，他被冠以“金刚牛魔王”的美称。
而作为军师，也就是幕后黑手的卓不群却被人戏称为“卓大朗”以示不屑。
“老牛啊！自毕业后，咱两的联系也不多了啊！”
卓不群摸了一下风衣，有些感慨的说道：“听说你打的L市鸡犬不宁，还被富婆包养了，这些事情可是真的？”
“咳咳咳！老卓啊！这些往事就别提了。”
牛水封有些尴尬的说道：“我听说你在外地混的风生水起，又听说你回了L市，立马就喊你来叙旧了。咱今天聊兄弟情，不聊别的！”
“呵呵，老牛你就别装了。”
卓不群喊来老板娘，在单子上点了一碗粉，等老板娘走后，他看着牛水封笑道：“你小子再回L市，听说非但没有顺利重出江湖，反而混的有些惨？”
“老卓……”牛水封更尴尬了。
卓不群伸手按住他的手掌说道：“不用不好意思，咱兄弟俩这么多年过来，不是都对对方知根见底吗？你混的不好，我这个做哥哥的其实心里也内疚啊！”
“唉！”牛水封叹了口气：“老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重回L市，混的是很惨。连一天的威风时间都没有，就被一小孩子给打败了。”
“小孩子？”卓不群在偷笑。
牛水封无奈道：“老卓，我没有开玩笑，也没有吹牛，是真的……”
“哦，那说来听听。”
卓不群保持淡笑，牛水封更无奈了，当下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你是说，一个叫秦浩的小孩子，把你给击败了不说，现在还在中心广场大肆收徒？”
“对啊！那小孩子这简直是抢我的生意啊！”
牛水封露出一丝怒容：“偏偏我打不过他，根本没办法阻止他，唉……”
说话时，他仔细观察着卓不群的脸色，当看到后者眼睛精光一闪后，他心下微喜。
老卓动心了？
果不其然，卓不群脸色变为冷傲：“这秦浩真是不识好歹啊！他不知道断人财路是生死大仇吗！”
“唉！怪我太无能了……”
牛水封低下头去。
“老牛！你不要妄自菲薄，这件事我管了！”
卓不群脸色阴寒的说道。
“老卓你能帮我？可是那小子很能打唉……”
牛水封露出为难之色。
别看卓不群是武校毕业，实际上这小子动手能力全班倒数，基本是在牛水封的庇护下毕业的。
卓不群却是微微一笑：“老牛，这不是武侠那乱糟糟的环境了，这个社会，靠脑子吃饭才是王道懂吗？”
“那老卓你有办法搞定那秦浩吗？”
牛水封心中一动，微喜的问道。
“当然！”卓不群露出自信的神色，这时老板娘端着粉面来了，他笑道：“不过方法的具体，先等我吃完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