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顿时引起了不少有心人的关注,使得他们连连色变。
“区区小辈也该敢辱骂这位,你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这话音落下不久,一道怒喝声就响了起来。
原来是被晾在一旁的江宁总指挥使实在看不过去,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瞬间就来到了周朗的面前,以此同时,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噗通!”
左截身为练武之人,这一巴掌的力道可并不小,直接将周朗给扇飞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正好落在了周文寅的脚边。
左截冷哼一声道:“周大人,你可要管好你儿子的嘴巴,否则你轻则官位不保,严重的话可能会因此丢掉脑袋啊。”
“左总指挥使,你至于为了一个小辈,殴打我的子嗣吗?”
周文寅亲儿子被打,连面目变得涨红了起来,他紧握着双拳,但在左截的面前,偏偏不敢发作。
因为对方可是朝廷三品大臣,而且职位特殊,上面站着的可是整个东厂,他区区一个知府,也就是能管辖地方事务,根本和对方不是一个量级的。
但他心中却是无比的憋屈,这周易就是一个周家小辈,能有多大的能耐,连辱骂一两句都不行?
要知道他周文昌一家子,之前在泗县就是一群咸鱼。
“呵呵,你竟然称那位是小辈,要是论辈分的话,我们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及对方的分毫!”
左截看出了周文寅眼中的不满,在衣袖上擦了擦手掌,不动声色的说道。
学无长者,达者为师。
这是江湖中公认的一个道理,周大师在区区两年的时间中强势崛起,大小战绩数场,而且从来没有败绩,为江宁的武道第一人。
他之前曾经协助朝围剿惧金陵前朝勋贵,正是有宗师血九打头阵,但以即使这样,还是被周大师给杀了个七零八落,那宗师血九现在还在他们的总部躺着养伤呢。
周大师这种大人物,相传已经是顶级宗师,正在叱咤风云的风头上,只要京都那边不传下死命令来,谁敢动手招惹?
又有谁敢尊称对方为小辈?
“切,他还能是那金陵的周大师不成?!”
听到这个令人忌讳的名字后,在场所有人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下来,在江宁当中,这个名字几乎都快发展成了一方禁忌。
周大师即使是在江南东道,那名声传的也是响当当的。
周文寅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着七分猜疑。
但当他环顾四周,看到那些勋贵世家们流露出的眼神,都是无形中的认可下来,并且还习以为常,丝毫没有反驳的意思。
他不禁震撼,难道他这个猜想是真的?
不可能!
周文寅直接甩了甩头,在他的印象中,江宁的周大师绝对是一名不出世的百年老怪,这是无可反驳的。
否则一个区区十几岁的孩童,就算是打娘胎里修炼,也不可能修炼到周大师这种高度。
就在这时,金陵知府走上了前来道:“老兄弟,我们好几没见面了,这次我可是特意来给你贺寿的啊!”
一旁长相清丽的陈若绫面色复杂的看向周易,见到对方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心中瞬间变得暗淡了下来。
先前的她,一直觉得周易小小年纪,行为举止都极为的狂妄,而且目中无人,这让她心中对这份婚约极为的反感。
没想到经过她的一番彻查,对方摇身一变,竟然变成了她终身都高攀不起的周大师,几乎比他父亲的身份都高上一筹,这强大的反差,让她悔青了肠子。
真不知道如今这江宁道中的青年才俊里,还有谁会比眼前这青年还要耀眼的。
“若绫,还不快给你的周伯伯贺寿?”
陈安岳见到自家闺女一动不动的傻站在这里,立即呵斥道。
陈若绫不敢逗留,转身快步走到周文昌的不远处,垂首恭谨道:“周伯伯,若绫代表陈家,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她又走向了徐柔的身旁,恭敬道:“周伯母,这是我母亲从齐家带来的一对上好翡翠玉镯,送您当做首饰吧。”
陈若绫玉手将怀中的一个锦盒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对碧绿的镯子,色彩中没有一丝的杂质,令人眼前一亮,一看就是难得稀世珍品。
“这……”
“陈侄女,这太贵重了,你还是收回去吧。”
徐柔见状连忙推脱着,。
她曾经是京都徐家的千金大小姐,见识非凡,这对玉镯绝非凡品,要是论价格的话,恐怕要黄金数万两的。
这种珍贵的首饰,她怎么好意思收。
但陈若绫丝毫不让步,不肯收回,这让徐柔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还推脱什么,你就收下吧,我与陈知府是相交好友,更是指腹为婚,这陈侄女再过不久可就是你的儿媳妇了。”
见到昔日好友陈安岳来亲自贺寿,周文昌自然喜不自胜,立即对着徐柔笑道。
但这话一出,陈安岳立刻面露尴尬,讪笑了起来,“对的对的,这门亲事我们还是早点结了比较好。”
但陈若绫脸上一片窘迫,脸颊更是红到了耳根,她悄悄的望了周易一眼,却发现对方正面如表情的望着她,于是头垂的更加低了。
徐柔越看陈若绫越喜爱,对这门婚事也是持赞同的饿一见,马上要把那这对镯子收起来,“既然是未来儿媳妇送来的礼物,我就高兴的收下吧。”
就在陈安岳父母大松一口气的时候,周易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母亲,慢着。”
说着,他迈着悠闲的步伐走了过来。
这一刻,陈若绫的小手紧紧捏在一起,小心脏砰砰直跳,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徐柔也是转过身来,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小易,你有什么事情吗?”
周易走过来,慢慢的将对方手中的玉镯接过来道:“母亲,这镯子不能收,过后我会给你买更好的。”
紧接着他面无表情的将镯子再次放回锦盒中,身后递给了陈若绫,冷声道:“陈小姐,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婚约了,这镯子你拿回去,省得被人说,我周家人欠你们陈家什么东西。”
周文昌眉目一紧,有些嗔怒道:“小易,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易不为所动,淡淡道:“什么意思?这就要看当今陈小姐的意思了,我悔婚,她应该高兴才是。”
当初他低下身份,亲自去陈家的府邸中拜访,三番两次的受到陈若绫的不喜,更是婉拒都不用,直接拒绝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婚约,这种强硬的态度,早就引来了周易的反感与排斥。
事到如今,哪里是一对玉镯而已摆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