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流传之快,就像迅雷不及掩耳一般,以至于现在偌大的金陵城中,到处都是周大师归来的传闻。
就在几天前,金陵盟会的盟首金威亲自对外界放出了消息,他说周大师已经现身过盟会,而且如今正处在江宁之中。
这一消息的传出,无疑是在江宁中掀起了一番惊涛骇浪。
消失半年的周大师,终于又再次出现了。
最主要的是,不久前金陵百味居中发生的动荡,几乎是以闪电般的速度传遍了金陵上层圈。传闻,在百味居当中,那什么李家的三少爷平日里为非作歹就算了,这次找死惹到了周大师的头上。
周大师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扬言要见李家人,直接引来了李家一众经营人物,最后连李家老爷子都亲自下跪道歉。
不过周大师向来不可侮辱,即使李家拿出了这种诚意,最后那李家的少爷还是难逃一死。
这种重大的新闻的出击,让不少金陵的势力家族顿时忌讳莫深,严厉的约束家里的子孙们,千万不要招惹到周大师。
但也有不少江宁势力闻讯后,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于是亲自登门去问候李家,但李家上下这次一反常态,对这次的事情闭口不谈,并且对外放出消息,子嗣李通文的死,纯粹是咎由自取,与他们李家对周大师的态度无关。
这使得江宁的勋贵们,敬周大师如王侯。
今天正午时分,艳阳高照,金陵城中的街道上一时间热闹无比,到处都是疾驰的马车。
马车如龙,一辆接着一辆的在街道上呼啸而过,全部一股脑的朝着金陵盟会的方向汇聚而去,显得有些迫不及待,这惹来了许多行人的惊讶注目。
街道上,也有不少知情人思前想后,脸上骤然间大变,捂着嘴疾呼道:“这些大人物,应该是奔着这次的寿宴而来。”
“寿宴?”
不少行人纷纷目露惊讶,然后猛然间想到了一个最近十分火爆的传闻。
据传闻这段时间里,金陵盟会上下忙的不亦乐乎,似乎有什么重大的活动要举办,一位行首不经意间放出了一个重大消息。
经过那位行首透露,明日的这个时候,就是周大师之父寿辰的重要日子。
大街上的行人想到这一点后,一时间幡然醒悟,对着这些来来往往的马车指指点点,心中已经有了几分了然。
周大师父亲的寿宴是一个巴结周大师最好的机会,那些机灵的江宁大势力们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呢。
一时间金陵街道上冠冕如云,车马如龙,诸强皆至。
……
傍晚时分,金陵城大街小巷点上了灯笼,而归德侯府中更是灯火通明。
这个时候,在大厅当中聚集着众多赵家的本家人,还有一些江宁乃至江南道的大人物,而坐在首位的不是病重的归德侯,而是一名青年。
要是仔细看下,这名青年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身材魁梧,面容凛然,有着大将的风范,只是眉宇间似乎有着一股邪气。
这不是别人,正是从边荒而回的候子,赵俊杰。
昔日,赵俊杰官拜大将军,手下统领着数十万大军镇守边荒,震慑那些外来之敌,一直是尽职尽责,令外敌闻风丧胆,只是多年没回家乡探亲。
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前段时间中武皇忽然间龙颜大悦,特许赵俊杰暂时搁置边荒事物,可以回家探亲几个月。
回家探亲,这本来是一件非常好的事,可是赵俊杰的归来,却是不好征兆的开端。
话说赵俊杰回到府邸后性格大变不提,可回来没几天,侯爷赵风林就忽然病倒了,而且危急性命,找了好几任金陵御医都查不出得了什么怪病。
归德侯身体正在逐渐消瘦,眼看着大限降至,令人悲恸。
可这段时间里,赵俊杰身为长子,非但不在床前尽孝,反而游走江宁道当中,大肆拉拢着诸方势力,这行事风格令人愤恨的同时,也令人怀疑。
现在的侯府当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因为赵俊杰的回归,而被搞得乌烟瘴气。
不少反对赵俊杰的家族元老,都被对方偷偷囚禁了起来,连总管韩不惊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从而变得疯疯癫癫的,神志不清,被以铁链囚禁在赵府的密室当中。
至于侯女赵郡瑶,那是赵俊杰的亲妹妹,可这段时间里却是被锁在房间里,一步不得外出,还加紧了与江南东道某方大势力的联姻日程。
如今的侯府大厅中,赵俊杰正在与几位江宁的达官显贵们谈笑风生,其乐融融,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道通报声。
“启禀候子,金陵盟首金威传来了请帖,想要请归德侯明天一早,务必光临金陵盟会一趟,说这次与周大师的私事有关。”
小厮刚一出现,那急切的通报声便响彻了整座大厅,一时间,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去。
首位之上,赵俊杰正要敬酒的手臂微微顿住,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恼怒,他皱起眉头,似乎在责怪着小厮破坏了他的雅兴。
他略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道:“什么金盟首银盟首,没听说过,本候子才几年没回金陵,连区区江湖草莽,也有胆子请我父亲出面了?”
他身为镇边大将军,向来看不起那些花架子的江湖门派。
但一众赵家人却不这么想。
旁边一名德高望重的赵家族老,这时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低着头解释道:“候子,金威乃是金陵新晋的武道宗师,一时间风头无二,我们赵家虽然是世家大族,但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金陵盟会整合了江宁大大小小所有的武道势力,如今在金陵正如日中天,他们赵家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与其交恶。
赵俊杰气的猛拍桌子,他冷哼一声,讥讽的开口道:“他金威不过是一个草莽宗师而已,本候子坐拥边军数十万,我还会怕他不成?”
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去传话给金威,说归德侯近来染上了恶疾,这段时间谁来请也不见。”
赵府众人的脸色顿时变了,他们个个敢怒不敢言,都觉得前者有些不识时务,一个金威,他们赵府断然不惧,但真正让他们惧怕的,是金威身后的那尊大人物。
一位江宁来的权贵官员看不去了,他谨慎的开口道:“赵候子,金威固然不可怕,但他身后的周大师,可不是那么好搪塞的啊。”
周大师这两年威震金陵,名声远在江宁道中也是如雷贯耳,为武道第一人,他们这些大势力首脑可以视而不见,但还没有人敢对其不敬的。
一提到周大师,赵俊杰眉宇间的邪气更加浓重了。
他摇了摇头,满脸不屑道:“什么周大师,在我看来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我堂堂侯爵世家,还要对他卑躬屈膝不成?”
说着,“咔嚓”一声,他将手中的白玉酒杯轰然间捏成了一堆粉末,顺着指缝与酒水洒在了地面之上。
一时间,大堂之中鸦雀无声,所有人缄口不言。
赵俊杰见状,嘴角挂上了一丝阴笑。
他从边荒归来后,一心想要借助候子的身份,执掌江宁道的大权与一声,没想到半路忽然冒出个什么周大师,让他原本的计划受到了重重阻挠。
现在可好,他还没来得及找对方的麻烦,对方却已经派人找上了门来。
赵俊杰的眼神阴狠与嫉妒交加,他呢喃道:“也好,不如趁着这次机会,会会这个周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