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一大早,便在城门口等着送秦婴,良久不见秦婴出来,便对身旁的嫣红问道:“你确定七弟是今日去学府吗?”
嫣红点头:“我已经让人查探清楚了,七皇子昨日便已经备好了马车,今日一早定然赶赴学府。”
“那便好,他现在身体不适,可能起得晚了一会儿,我们再等等。”三皇子说罢,看着下人将一张薄毯铺在地上,又在上面摆好了桌椅,便坐了下来。
嫣红疑惑地看着三皇子道:“三爷,妾身有一事不解,你为何不去宫门前等着,或者直接入宫去找七皇子,为什么非要等在城外?”
三皇子略显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城中人多眼杂,还是这里好些,也能与七弟说说话,若是在宫中,免不得又讲那些虚礼,太过麻烦。”
嫣红点头微笑,心中明白,现在秦婴的处境,必然有许多人冷眼旁观,三皇子如果从宫中陪着他出来,或者等在宫门前,难免会让人诟病。
看来,这位三爷还是没有完全放开。
嫣红想明白这些,也不点破,帮三皇子沏了一壶灵茶,便也在一旁坐下。
两人不再交谈,嫣红便四处张望,忽然,她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草丛边上,双眼猛地一亮:“那不是七皇子的魂兽吗?”
“七弟的魂兽?”三皇子抬头瞅了瞅,果然看到斑云豹正趴在路边的草丛中舔舐着爪子,不由得深感诧异,“它怎么会在这里?”
嫣红道:“估计是在等七皇子吧,现在可以更加确定,七皇子今日必定会赶赴学府,不然的话,不会让魂兽提前出城的。”
说话间,有人匆匆来报,说秦婴已经出宫,朝着城门这边而来,应该稍后就到。
三皇子放下心来。
嫣红让人备了些肉干,用盘子盛着,放到了薄毯上,对着斑云豹招了招手,示意让它过来吃。
三皇子微笑道:“没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路上这家伙除了七弟,不让他人近身……呃……”
三皇子的话还没说完,斑云豹却迈步走到了嫣红身旁,这让三皇子后面的话,便说不下去了。
嫣红笑道:“魂兽有灵,它知道我们对它没有恶意,一路相处过来,对我们产生善意,也实属正常,如不是这般,它应该早就躲远了,我们想看到它都不容易。”
三皇子轻轻点头。
嫣红想伸手摸一摸斑云豹的头。
斑云豹却躲开了,而且,目中露出不屑的神色。
嫣红一愣,也不觉尴尬,很自然的收回了手。
三皇子哈哈一笑:“这小东西,还有几分傲气,倒是和七弟小的时候,有几分相似。”
“这是自然,七皇子自幼养着它,它难免会沾染几分主人的习性。”嫣红说着话,白皙修长的手指从盘子里捏出了一块肉感去喂斑云豹。
斑云豹却斜睨了她一眼,似乎在说,能过来,就已经给了你面子了,别得寸进尺……
三皇子又是一笑,正待说话,突然斑云豹猛地抬起头,耳朵微微一抖,随即发足狂奔,朝着城门倏然而去。
这突来的变故,让三皇子和嫣红都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斑云豹冲入城中,看到城门前有不少人在赶路,便一跃上了路边的屋顶,急速朝着秦婴本来。
正好迎上了回过头的连聚方。
连聚方对秦婴做过调查,知晓秦婴身边有一只魂兽,而且还杀过郑通手下的魂境高手刘羿。
他虽然自持非刘羿可比,对付一只魂兽,应该不会太难,却不想因为魂兽阻挡,而让秦婴逃脱。
如果真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觉得自己会很丢人,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还没奈何一个废掉的秦婴,别人指不定会怎么说。
他眉头一蹙,见斑云豹离他还有一段距离,认为时间足够,因此,也不慌乱,伸手对着秦婴便抓了过去。
方琴在连聚方出手之前,便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比连聚方更快一步,抢先挡在秦婴身前。
“苍啷!”
在长剑出鞘的同时,方琴周身灵气鼓动,面对连聚方,她不敢有丝毫大意,瞬间便出了全力。
然而,连聚方却轻视地瞥了她一眼。
若说对付秦婴,他还有几分顾忌,不敢下重手的话,对付方琴,他就没了什么忌讳。
当即,不等方琴的长剑刺出,手突然加快了速度,同时魂境气势外放。
方琴只觉得眼前的连聚方好似突然变得高大了许多,无形的压力,让她额头瞬间见汗,感觉手中的剑,好似有千万斤沉重一般。
甚至都没看清楚连聚方是怎么出的手,只觉手中一轻,长剑便被连聚方夺了去。
接着,连聚方手腕一转,长剑陡然调转而回,直奔她的胸口刺来,方琴大惊失色,急忙抬起剑鞘格挡,却听“唰!”的一声,电光火石之间,连聚方竟然改变的长剑的方向,将长剑归入方琴握着的剑鞘中。
方琴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到连聚方戏谑的眼神和嘴角轻视的笑容,几乎凑到她的眼前,同时也注意到连聚方的手居然越过她的肩头,抓向了秦婴。
方琴将牙一咬,猛地转身,一把抱住秦婴,用自己的后背挡在了秦婴身上。
连聚方面色一冷,改抓为掌,一掌拍在她的后背。
方琴闷哼一声,脸色倏然一白。
秦婴扶着方琴,两人连退数步,这才站定,方琴一张口,一口鲜血就喷在了秦婴的胸前。
这时,斑云豹也赶了过来,挥起锋利的指甲,对着连聚方的后背抓下。
连聚方脚步轻移,横移几步,躲开了斑云豹的偷袭,面色淡然地望向秦婴,脸上带着几分讥讽之色。
斑云豹顺势站在了秦婴的身前。
方琴看着秦婴一脸紧张的模样,抹了抹唇角的血迹,道:“少主,不用担心,我没事。”
连聚方看着方琴虽然虚弱却还能正常站立,不禁让他觉得有几分遗憾。
方才眼见方琴挡在秦婴身前,他怕自己下手太重,没弄死方琴,反而把秦婴给震死,故而收了力。
不过,也算是出了一口这些年憋在心里的恶气,冷声说道:“秦婴,当年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秦婴扶着方琴,轻轻拍了拍她的身子,抬起头,望向连聚方:“你怕是忘记了当年你因为什么挨揍,这些年,一点记性都不长。”
说罢,对着斑云豹道:“别弄死……”
“就凭它?”连聚方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露出獠牙的斑云豹。
斑云豹怒吼一声,一跃而起,爪子照着连聚方的头顶拍了下去。
连聚方抬起手,迎向斑云豹的爪子。
忽然,斑云豹又是一声怒吼,身体骤然巨化,原本盘子大小的爪子,瞬间变得如同一块小磨盘。
连聚方心下一惊,感觉到不对劲,急忙用足全力抵挡。
两掌相交,发出一声巨响,气息鼓动间,以一人一兽为中心,荡起一阵气浪,将周围的人吹的东倒西歪。
气浪过去,围观的百姓和连聚方的下人急忙朝连聚方看去。
只见连聚方紧咬牙关,手掌抵在头顶,竟然硬挡住了斑云豹的一击。
不过,再看他的双腿,却已经跪在地上,膝盖将地面的石砖击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