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头戴玉冠,身披锦衣,缓步从书房走出,满脸的笑意地走到花圃边上,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嗅着花香,让他顿觉心身为之一轻,恍似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便叫来花匠,拿了一把剪刀,仔细修剪起花圃来。
嫣红从侧门而入,路过花园,看着三皇子竟然有心思做这种事,不由得好奇,走过来,笑着问道:“三爷今日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三爷如此开怀?”
三皇子低着头一边修剪花圃多余出来的枝叶,一边说道:“你难道没有得到消息吗?”
“什么消息?”嫣红疑惑。
三皇子直起身,将剪刀交给花匠,拍了怕手,道:“边走边说。”说着,朝外面行去。
嫣红跟着他的身旁,只听三皇子笑道:“七弟在考核之时,居然毁去了上品学堂的九根石柱,这消息你居然不知道?”
“哦!”嫣红一副恍然模样,“原来是此事。”
“你知道?”三皇子停下脚步,疑惑地问道,“知道为何还如此平静,好似并不欢喜。”
“为何要欢喜?”嫣红反问道。
三皇子道:“七弟有此气感,俨如当年,证明你的推断没有错,如何不值得欢喜?”
嫣红微微摇头:“只是气感考核,武道修行的第一步而已,别说把石柱毁了,就是毁了学府,不也还是未曾踏入修行之道嘛,现在就如此开心,是不是稍显早了些?”
三皇子很是不解:“之前七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于常人之处,看好他的是你,现在他有如此表现,你怎地反而不在意了?”
“非妾身不在意,而是怕三爷高兴的太早而失望罢了。”嫣红说道。
三皇子摇摇头:“先前鼓励,现在又泼我冷水,与你相处越久,越是让我无法看透……”
嫣红摇头道:“妾身只是想让三爷时刻保持冷静罢了,没什么看不透的,七皇子此次如此做,妾身到是觉得殊为不智。”
“何出此言?”三皇子惊奇道。
嫣红轻叹了一声:“妾身其实可以理解七皇子,他心中定然有许多谜团需要解答,因而,在学府之中,便觉得可以引蛇出洞,故而刻意显露,只是,他这般做,却无异将自己置身与危险之中,三爷在学府中,并不能给他任何助力,他这样下去,怕是会很麻烦……”
三皇子凝眉思索了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让你这么说,好似还真是如此,这可如何是好?”
对于秦婴,现在三皇子很是紧张,随着在秦婴身上投入越多,他就越是在意,以前在秦婴那边总是一方面的投入。
现在好不容易看到秦婴有了些起色,如果就这样被人干掉,那以前做的岂不是都白费了?
因而,他好似比秦婴自己还紧张秦婴的安全。
嫣红见状,摇头一笑:“其实,我们倒也无需太过担忧,既然七皇子敢这么做,应该也有一定的把握,如果连这一关他都过不了,那也不值得三爷如此重视,您说呢?”
三皇子微微点头,算是认同了嫣红的说法,不过,他依旧眉头紧锁,面带担忧之色,思索片刻,道:“话虽如此,但我们该做的,还是要做,七弟那边,你派人联系一下,就算我们无法给他支援人手,但其他方面,他如果需要,我们也要尽可能的帮忙,修行所需丹药方面,也得多准备些。”
“三爷为何这般急?”嫣红不解道。
三皇子叹息了一声,道:“不急不行啊,我那二哥就要回来了,他回来之后,必然会搅动时局,到时候我将更加步履艰难,我现在急需助力,七弟当年被许多人看好,若非他被逼成为质子,受困于魏,现在朝中势力,怕是不在太子之下,甚至犹有过之,若是他能复起,与我联手,我也能轻松不少……”
“三爷就不怕七皇子也参与到储位之争中来吗?”嫣红问道。
三皇子摇摇头:“以七弟的性子,未必会在意这些。”
“万一呢?毕竟七皇子与您十年未见,他现在怎样想的,您又如何得知?”嫣红又道。
三皇子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儿,长吐了一口气,道:“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此下去,我必会被他们排挤在外,若是七弟参与进来,我尚有一线机会,否则机会渺茫啊……”
嫣红看着三皇子脸上的笑容早已不见,仰起头一副忧愁的模样,便不再多言,轻声说道:“妾身这就去办。”说罢,缓步离开。
皇宫之中,御书房内。
曹明那可卤蛋一样的脑袋,在晨辉之中,折射出别样光彩。
秦帝看着有趣,便多欣赏了一会儿。
今日无朝会,他的穿着十分的随意,坐在桌案上,看着曹明的脑袋,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离窗口远一些,朕还以为今日升起两颗太阳来……”
曹明挪动脚步,站到了秦帝的另外一侧。
秦帝随意地从桌上盘子里取出一块沾满芝麻的酥饼,咬了一口,眉头微蹙,端起盘子,将口中的饼唾了进去:“这是哪个御厨做的?杖责三十……”
曹明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贵妃娘娘一早差人送来的,据说是贵妃娘娘亲手所做……”
“她做的?”秦帝又拿起了饼咬了一口,再度吐了出去,“做饼的时候,必然心思不纯,能有什么好味道,老二快回来了吧?”
曹明点头:“若无意外,二皇子应该在月底之前,就能归来。”
“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不然的话,她也不会亲自下厨,罢了,不提她了……”秦帝从桌上跳了下来,缓步来到窗边,眯着眼睛瞅着清晨的太阳,“老七真的把考核石柱给毁了?”
“是!”曹明回道。
“看来,他没有骗朕,你觉得他这次如此招摇,是为了什么?”秦帝问道。
“奴才不知。”曹明摇头。
“你这老阉货,每次问你,你是这副死人模样。”秦帝骂了一句,两根手指轻轻地揪着唇角的胡须,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觉得老七会不会有危险?”
曹明思索了片刻,摇头道:“依老奴之见,此事现在还不好说,还要再看看……”
“看什么?”秦帝问道。
曹明道:“气感还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眼下七皇子便要开脉,而他生机流逝,八脉闭塞,这是曾常有亲自查验,应该并无差错。即便气感仍存,想要开脉,怕也不会太容易,一切都要看七皇子能否开脉……”
秦帝道:“那你觉得老七能够开脉吗?”
“老奴不知。”曹明摇头。
“算了,一大早的,懒得生气,老七那边,你看着办就好,今日有些乏了,朕再去补一觉……”说罢,秦帝竟然径直离去,将曹明一个人丢在了御书房中。
曹明收拾了一下桌案上的东西,这才掩上屋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