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婴的话,在陈文新看来,只当是一个笑话而已,将九根石柱弄裂?这听都没听过。
别说上面有那么强的散灵阵了,就是没有,想要将这些纳灵石都以灵气灌满,对于考核学子来说,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让纳灵石发光,只需要使纳灵石中灵气充盈就好,而想要纳灵石开裂,那得直接让纳灵石承载不下灵气才行。
这差别,听起来好似不大,却完全是两个概念。
更何况,他觉得秦婴能不能通过考核,还有待商榷。
因此,秦婴的话,只换来他一声耻笑。
看着秦婴一步一步走到蒲团边缘,张潘笑道:“真没想到,有人居然敢如此吹嘘,让九根石柱裂开,是我听错了吗?”
那少女道:“你没听错,我也听到了,看来这位七皇子,也是一个嘴上不服软的人。”
张潘笑道:“那是啊,当年他可是被众人捧着,走到哪里,谁不侧目,可能如今回来,不适应目前这种生活吧,便想给自己弄出些事来,好让人关注,只可惜,选错了方法,这样下去,他本来就不好的名声,怕是完全毁了……”
余之游也叹息了一声,说道:“当年的七皇子,当让人神往之……”
他虽然没有出言说秦婴的不是,但这话里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秦婴已经大不如前,现在的秦婴不值得他太过高看。
婧儿想替秦婴说几句话,却感觉不知该从何说起,就连她也对秦婴这次的大话,有所怀疑了。
小丫头紧张地看着秦婴,又一次抬起头望向方琴:“方琴姐姐,哥哥可以的吧?”
方琴咬了咬牙,点点头,“嗯!”了一声。
这一次,就算是方琴,都带了些许怀疑,尽管她愿意无条件的去支持和相信秦婴,可是面对这种情况,却显得底气不足。
可能在场的人,只有小丫头觉得秦婴能够成功,这也是她对修行方面了解不足,而对秦婴又太过崇拜,所以,显得很是盲目。
毛小六瞪着一双眼睛,他对目前的状况,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人议论的七皇子就是秦婴吗?
他不是小妾生的吗?
怎么突然成了什么皇子?
如果他是皇子的话,那他娘的,那问题就大了,自己之前还和他说,要罩着他的,而且,还没少鄙视了身份高的人。
他是皇子,那可不就是身份高的人吗?
他会不会因此而记恨自己?
回头会不会找人弄死自己?
毛小六被自己吓得缩了缩脖子,这世界上,还有没有能够相信的人了?
皇帝的儿子,都这么会玩吗?
对了,他如果是皇子,那这个秦玉儿是他的妹妹,就是公主了?
毛小六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在思考着什么,他的关注点,和周围之人,显得格格不入。
本来打算离开的秦退之,这个时候,又挤了回来,有秦婴在,已经没人关注他了。
他觉得这算是一件好事。
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
毕竟,冒名顶替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听。
秦婴愿意做这个出头鸟,那不管如何,接下来,秦婴将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将没人在意他这件事了。
看着秦婴在蒲团前站定,秦退之的心情有些复杂。
一直以来,他对秦婴,其实还是很崇拜的,尤其是,父亲每次回来,都会和他说起七皇叔。
这使得他不知不觉中,将秦婴当做了偶像。
但是,随着秦婴归来,发生了种种事情,他觉得七皇叔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崩塌了,甚至,觉得如今的秦婴,有些不求上进,与心中那个光辉形象相比,让他厌恶。
可看到秦婴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在那里的模样,他的心里却又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几分期待。
这个念头,让他觉得有些可怕。
自己怎么会这样?
难道还对他抱有什么幻想吗?
这简直就是个笑话,他现在沉迷美色,早已经不是当年的七皇叔了。
秦退之摇摇头,摒弃了自己那不切实际的幻想,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地让自己平心静气地去面对这一切。
秦婴此刻,却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见小丫头握着拳头,凝望着他,还对着小丫头笑了笑。
中年人或许是此时场中最为平静的人了,他看着秦婴,像对待之前的考核的学子一样,将香掐去一半,正准备点燃,却见秦婴并未坐下,便蹙眉说道:“可以开始了吗?”
秦婴点了点头,却依旧没有坐下的意思。
中年人见秦婴如此,也不再多言,点燃了香,插入香炉之中,正要开口提醒秦婴,却发现,在他将香插入的瞬间,周围的灵气陡然一阵震颤。
这种感觉异常的明显。
他还以为是自己弄错了,仔细一瞅,却见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石柱开始聚拢而来。
石柱更是接连被点亮。
一根,两根,三根……一直到第八根,速度都没减慢。
中年人傻眼了。
这……
这还是人吗?石柱是不是坏了?他差点就抑制不住冲动,上前去检查一下。
“虚张声势……”张潘本想嘲讽几句,可话刚出口,就出现了这样一幕,让他顿时,张着嘴说不出话了。
那先前对秦婴百般不看好的少女,也傻愣愣地看着秦婴,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她身旁学姐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方才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是个正确的选择,这七皇子还真是个妖孽。
不过,他不是被废了吗?
怎么还有如此强的气感?难道他这些年尽管被废,气孔却没有闭塞?
余之游倒吸了一口凉气,尽管他对秦婴的态度相对客观,而且,觉得盛名之下无虚士,秦婴应该多少还有些能力的。
但眼前这一幕,还是有些让他意想不到。
婧儿激动的满面潮红:“七皇子还是七皇子,你们这些人,就是狗眼看人低。”
她这话,可是骂了一票人。
尤其是张潘,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只是亮起八根而已,距离开裂,还早着呢。”
“你当年亮了几根?”婧儿反唇相讥。
张潘神色一滞,说不出话来了。
“哥哥好厉害。”小丫头看了方琴一眼,露出了笑容。
方琴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秦婴能做到这一步,没有超出他的预料,但这距离让石柱裂开还是不够的。
秦退之满脸的兴奋之色,这就是七皇叔吗?
他这样想的,又觉得不对,自己怎么可以立场如此不坚定,当即,又冷下了脸来。
陈文新着实被吓了一跳,怎么会这么快?
在他看来,秦婴应该是艰难地逐一点亮石柱,即便最后能够点亮五根,那也应该是用了吃奶的力气才对。
现在一眨眼就八根,这他娘的也太吓人了。
霍启洲相对来说,还算比较镇定,捏着胡须,抬起头,看向秦婴,陷入了沉思之中。
天生八脉洞开,支脉开至八成,这种人的气感,霍启洲只是有所听闻,却没有见识过,当年秦婴也未曾来过学府。
他现在算是见识了,难怪秦婴当年会那般耀眼。
有这样的气感,修行起来,的确要比旁人快的多……
他思索着,看了陈文新一眼。
陈文新此刻已经站了起来,双手紧按在桌案上,手将之前记录好的纸上捏碎了都不自觉。
秦婴来这么一出,太出乎他的预料了,他深怕秦婴真的能将石柱给弄裂了。
那样的话,他就不是没了一处宅院的问题了,作为学府的师长,刁难学子未成,反而丢了宅院,他哪里还有脸在学府中待着。
眼见第九根石柱虽然有了一点荧光,但速度却慢了下来,陈文新略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秦婴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他抹了一把汗,低头瞅了一眼,这才发现,之前的记录好的名单,都已经被他给抓烂了。
忙悄悄地望向霍启洲。
见霍启洲轻轻地瞥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失态,很是不满,他急忙将纸张小心翼翼地铺平,将被抓烂的地方对齐,准备一会儿重新誊抄一份。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做这些,又是一阵惊呼,他急忙抬头朝秦婴看去,一望之下,顿时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