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退之似乎和小丫头较上了劲,两个人修行十分刻苦,但效果也是显著的,阴阳双脉开了不久之后。
秦退之率先开了八脉,同时将支脉开至七成。
顿时成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不过,只隔了三天,小丫头也开了八脉,而且支脉开至七成半,比秦退之还多出半成。
如此,完全地将秦退之的风头盖下去了,甚至霍启洲亲自牵着她的手,将她送入了锻体学堂。
支脉七成半,这在学府有史以来,也没几人。
这样的人,如果不夭折,以后肯定是会入神境的,因此,学府十分的重视。
甚至,秦帝也罕见地关心起了这个女儿,让曹明送来了几粒锻体丹给小丫头,还勉励了几句,这让小丫头有些激动,同时也有些茫然。
主要对于这个父皇,她太陌生了。
在小丫头怯生生地谢恩之后,秦婴就让方琴把她带离了,而他却与曹明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现在这庭院已经收拾的有了些看头。
内园中间那片花圃,也移植了不少花朵进去,曹明凝望着花圃,缓步走过去,轻轻揪出一根杂草,叹息了一声,道:“百花争艳,唯一草显眼……”
“父皇是让曹公公来除草的吗?”秦婴坐着没有动弹,只是微微抬眼瞅了瞅曹明那光亮的后脑勺。
曹明没有回头,缓声说道:“老奴没那么闲,陛下也不是一个会被杂草吸引目光的人,陛下让老奴询问,殿下可需要什么帮助?”
“能帮我弄清楚母亲是怎么死的吗?”秦婴问了一句。
曹明倏然回头,一双没有眉毛的眼睛,眯了起来,却有精光射出,盯着秦婴道:“明妃娘娘难产而死,此事人尽皆知,殿下此言切不可再说,老奴今日只当没有听到,若入陛下耳中……”
曹明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后面的话无需说出来,说出来有不敬之嫌,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十分明确。
秦婴笑了笑:“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曹明道:“殿下身为皇子,言行需慎而慎之,岂可随便……”
秦婴摇头一笑:“曹公公说的是,秦婴记下了。”
曹明仔细地盯着秦婴看了一会儿:“殿下当真没有要求?”
秦婴凝眉思索了片刻:“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只是说出来,怕公公生气。”
“殿下说说看。”曹明道。
秦婴犹豫一下,道:“曹公公,打我记事起,你就一直没有头发,而且,帽子也经常拿着不戴,还习惯的去摸自己的脑袋,是不是摸着特别舒服,我有些好奇,能让我摸一下吗?”
曹明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随后大怒:“竖子无理!”
秦婴哈哈大笑:“曹公公不要动怒,我只是说着玩的。”
说罢,耸了耸肩膀:“我在魏为质十年,生活与市井之中,身上习气难改,想要如以前那般,是需要时间的……”
曹明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面露思索之色。
秦婴这话,让他理解为,秦婴是可以开脉的,但是时间未到。
不过,他又有些不确定,抬眼仔细看了看秦婴。
却见秦婴笑得人畜无害,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说道:“如殿下无所需,老奴就告退了……”
“曹公公请自便。”秦婴点头。
一股清风袭来,花圃中的花朵摇晃不已,杂草却掩藏其中,不为所动。
风吹起了秦婴的头发,露出一张消瘦,略显秀气的脸,面容十分平静,衣衫飘荡间,秦婴坐在那里,显出了几分孤独。
小丫头站在小楼窗边,看着曹明远去,又将目光落在了秦婴的身上,脸上露出了心疼之色,回眸望向方琴:“方琴姐姐,外面的人,怎么可以那样说哥哥?”
随着小丫头和秦退之相继开脉,已经进入锻体学堂之后,上品学堂中的众人,都开始发力,先后又有两人开脉成功。
反观秦婴,当时气感考核,震惊了所有人了,现在却沉寂了下去。
不免有人说三道四。
甚至有人直言说秦婴是真的被废了,此生都无法开脉,只是保留了以前的气感而已。
流言之中,秦婴现在已经多了一个绰号,被称为气感第一人。
这看似夸赞的话,实则是赤裸裸的讥讽。
这些话,小丫头都收在了耳中,她觉得比说她都难受,即便现在她已成了学府中的香饽饽,被众人看好,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方琴叹息了一声:“少主身份特殊,一举一动,都惹人关注,这很正常。”
小丫头抬头道:“哥哥的伤是不是真的很重?锻体丹有用吗?把曹公公送来的锻体丹都给哥哥吧。”
方琴摇摇头,轻轻搂住了小丫头的肩膀:“没事的,我相信少主可以的,我们要对他有信心。”
这时,秦婴起身朝院外行去。
小丫头见状,急忙想要追过去,却被方琴给拦住了:“让少主静一静吧,这个时候,我们最好不要去打扰。”
小丫头看了看方琴,微微点头。
秦婴走出院外,顺着小径来到了一汪小湖边,手托在白玉石制成的围栏上,放目远去,在小湖中间,有一坐小岛,上面不知住着什么人,偶尔有琴音传出,迂回婉转,十分动听。
秦婴闭目细听,心中一片平静。
“怎么?喜欢上湖心岛住着的那丫头了?”一个声音在秦婴的耳畔响起。
秦婴睁开眼睛,转过头来,只见从后方的树林中走出了一个老头,手提着鸡腿,边走便吃,满嘴的油腻,正是当日在客栈见着的那个老人。
“那边住的是一个女子吗?难怪有此琴音……”秦婴收回目光,随口说了一句。
老头有些奇怪地看着秦婴,凑近了些,道:“好像见到老夫,你一点都不意外……”
秦婴笑道:“有什么可意外的,老先生吃剩下的鸡骨,都快将我的屋顶布满了,小云最近也乖巧的许多,不敢随意出门,能让它这样的,怕也只有老先生了……”
老头听秦婴说完,微微一愣,突然哈哈大笑:“你这小子,倒是机灵,的确,老夫最近一直在观察你。”
说着,老头也不嫌油腻,直接将手探入怀中,又取出了当日那个瓷瓶,在秦婴的面前晃了晃:“当日的话,还有效,你想好了没有?换还是不换?”
秦婴看着老头没有吱声。
老头又道:“别犹豫了,你所用的那开脉之法,只不过是秦良那小子当年资质不如人,自己琢磨出来的一套取巧之法罢了,对你现在的情况,是没有用的。”
秦婴皱眉看着老头,感觉这老头知道的似乎有些多。
“是不是奇怪老夫是怎么知道的?”老头看着秦婴问道。
秦婴想了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