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千儿对秦婴打上小苑的事,显然还有些不满。
秦婴对此,也懒得解释,直接说道:“当然,师父便怀疑我隐瞒境界,从事查看我的境界,这事师姐应该记得。”
岳千儿点了点头。
秦婴道:“当时师父只打了一个响指,就让我感觉一下子好像过了许多天,又好似只是一瞬,那种感觉其实细说起来,与我们在风沙的感受差不多,师姐现在回忆一下,我们在风沙中经历的细节,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秦婴不说还好,秦婴说罢之后,岳千儿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在风沙中,她好似度过了漫长的两个月,又好像只是走了一段路,睡了一觉,而且,还没太睡着。
这种诡异的感觉,让她心头不禁微微一怔,露出了茫然之色。
“如果当真如此的话,那我们现在有是怎么回事?”岳千儿问道,“难不成我们其实并没有离开孤坟岛,一切都是有人用神通在我们的脑子里幻化出来的?”
秦婴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如果是幻化,我想至少与我们的经历有些联系才对,你看这船,我从未见过这么奇特的船,即便想,也是想不出来的……”
秦婴说着,用手在船身上敲了一下,船身传出了沉闷的响声,坚硬无比,反震之力,甚至让他感觉手指发疼。
秦婴对此甚为惊讶。
岳千儿看在眼中,目露思索之色,随后,将背后的古琴取来,手指勾起一根琴弦,轻轻一拉。
“铮!”
一声脆响,一道风刃急速朝着船身斩去。
风刃撞击在船身之上,却如同一股清风吹拂过一般,船身丝毫没有变化,甚至连声响都未发出。
岳千儿面色一变,又连着发出了数道风刃,结果依旧如此。
除了将船身上的一些尘土吹起之外,再无其他作用,岳千儿有些不信邪,皱眉道:“是不是我的小神通出了问题?”
秦婴道:“不会,是这船太过坚固了,若是不信,师姐可以对着外面的水面试一试……”
岳千儿点点头,对着水面发出一道风刃,风刃所过之处,将水面挥起了一道水浪,飞起有两丈多高,这才挥洒而下,荡起阵阵水雾……
岳千儿惊讶地看着船身,扭头望向了秦婴:“这船如此坚固,是什么力量,能将它打得这般残破不堪,这也太吓人了……”
秦婴摇头:“这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
秦婴说着,皱了皱眉,仔细思索了一会儿,道:“我估计,所谓个孤坟岛可能不单是一座长得像坟的小山,很可能,这里的确是一座坟。”
“什么意思?”岳千儿不解道。
“我只是有了一点猜想,也不知道对不对,现在还不好说,我们先进去看看,应该能找到一些线索。”秦婴站起来,感觉后背的疼痛好了许多,只是一挪身子,又是一阵咳嗽。
岳千儿担心道:“你的伤还没有好,等等再去吧。”
秦婴摆手,道:“没事,我们还是先去找线索,这伤要不了命,如果出不去,我身上的毒,倒是有可能要命……”
岳千儿见秦婴坚持,只好点头。
秦婴朝着岳千儿的手看了一眼,见她手中抱着琴,灵鼠却不见了,便试探地问了句:“师姐,灵鼠还在吧?”
“啊——”岳千儿惊呼了一声,随后,面色憋红,显得极为不好意思,憋了半晌,这才说道,“之前着急你的伤势,我给忘了……”
秦婴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道:“罢了,等我们出去,再找就是了。”
岳千儿想对秦婴道歉,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这时,斑云豹走了过来,一张口,将灵鼠吐了出来,挑衅似得看了岳千儿一眼,对着秦婴扬起了头。
秦婴在它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把,看到它唇角还有血迹,便取出丹药喂了它几粒。
那只灵鼠此刻已是半死不活,被丢到地上,也没有再爬起来逃跑,眼睛紧闭着,若非胸腹起起伏伏,怕是都看不出它还活着。
秦婴蹲下来,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针包,打开之后,各色细针密布,其中还有几根粗大的针,显得格格不入。
他在那些粗针里面挑了一根三角针头的针,抓起灵鼠的腿,轻轻扎了一下,灵鼠腿上顿时有樱红的鲜血流出。
说来也怪,这种灵鼠的血,竟然没有太浓重的血腥气,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药香。
秦婴取出装丹药用的瓷瓶,接了小半瓶血,便帮灵鼠将血止住,随后道:“放心,我只取你一点血而已,不打算要你的命,你可以走了……”
那灵鼠似乎能够听得懂他的话,猛地翻身而起,一双鼠目带着疑惑,似乎在确定秦婴的话,是不是真的。
秦婴站起来,将瓷瓶收好,对岳千儿道:“师姐,我们走吧。”
岳千儿看了那灵鼠一眼,随后说道:“既然你收一点血就好,在沙地的时候,为什么不这样做?害得我带着它好久……”
秦婴笑道:“当时还不确定,而且,那种环境下,也不知血会不会风干……”
“你该不会是怕它死在风沙里吧?”岳千儿看向秦婴,眼眸之中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色。
秦婴其实并没有对她说谎,他的确是这么想的,至于没有杀掉这灵鼠,纯粹是觉得没有必要。
他不是一个嗜杀的人,以前对敌人下手狠辣,只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若无必要,他是懒得去下杀手的。
至于岳千儿将他想象中一个善良的人也好,烂好人也罢,他倒是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
秦婴抬头,朝着船的周围看去,见前方,有一条长长的台阶,便想先上去看看。
只是,他刚走出两步,那只灵鼠突然跑到了他的身前,吱吱叫着,对着他使劲地摇头。
秦婴不禁好奇,蹲下来望向了它。
灵鼠见他似乎不理解,急的四处乱蹿,忽然,它看到一块船身碎屑落在身旁,便用嘴叼起来,快跑了几步,来到台阶便上,将那块碎屑朝着台阶上方吐去。
碎屑飞到台阶上,顿时化作了一股白烟消失了。
秦婴和岳千儿都瞪大了眼睛,两人几乎是同时猛地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