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婴见殷惜雨的时候，来的快，去的也快，都没注意到殷惜雨今日的装扮不再是淡雅的长裙，而是一身红色劲装。
整个人显得干练而美丽。
萧琴语与殷惜雨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站理在她的身旁，这是多年来的习惯，殷惜雨不说，萧琴语也不坐。
两人低声细语，殷惜雨时而皱眉，时而沉思。
每当殷惜雨沉思之时，萧琴语便住嘴不言，静静等着，茶凉了，变亲自去换来热茶，等着师父饮用。
殷惜雨这人好似没什么爱好，平日间也很少亲自教导弟子，自从萧琴语成长起来，基本上她就是一个甩手掌柜。
排行靠后的弟子，基本上是萧琴语教出来的，所以，萧琴语在元府的地位很高，就连桀骜不驯的沈寒云也十分尊重她。
也唯有在师父面前，她还保持着昔日模样。
“这么说，你小师弟不单开辟出了暗黑元气，还领悟了暗黑神通？你确定那不是小神通吗？”殷惜雨抹了抹茶杯，觉得有点烫，便松手抬起头，看向了萧琴语。
萧琴语沉吟了一下，道：“这个，我弟子也不是很确定，按理说，以小师弟的境界，是不可能用出神通之术来的，最多也是小神通，可那小神通的威力奇大，与神通无异，弟子有些糊涂了……”
“能夺人元气的暗黑神通……”殷惜雨皱眉沉思，“他可能开辟出暗黑元气，应该与墨影留在他经脉中的暗黑元气有关，但墨影也不曾有这样的神通本事……”
“或许是小师弟天纵奇才……”
萧琴语话说一半，殷惜雨就微微抬手，拦住了她：“不可能，神通之术，不单需要天赋开发，还需要与神魂属性契合，若是他有神魂，还可能会激发神魂潜力，小神通只是模仿神通之术的一种元气用法罢了，纵然这小子能开发出来，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殷惜雨说着，突然愣住了，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小子是有神魂的，我怎么把这个忘记了……”
“小师弟有神魂？”萧琴语心中一惊，不知道师父是不是说错了。
殷惜雨抬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在后辈面前做到水波不惊了，没想到，也有失态的时候，竟然说漏嘴了。
不过，好在身边只有萧琴语一人。
她缓声道：“让你知晓也无妨，你小师弟的确有神魂，而且不止一个……”
“双神魂？”萧琴语心中又是一惊，忍不住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
“为师说与你听，此事，你不可外传。”殷惜雨道。
萧琴语点头，道：“弟子知晓。”
随后，殷惜雨便将秦婴的过往给她讲了一遍，萧琴语听得怔怔出神，他没想到，那个平日间在她面前装傻卖乖的小师弟，经历竟然这般丰富。
想起秦婴灿烂的笑容，她忍不住摇头叹息道：“小师弟也是个苦命之人。”
殷惜雨眼见萧琴语这般反应，微微点了点头。
萧琴语没有惊讶秦婴在这等境界，体内便隐藏着双神魂之事，反而是心疼自己的小师弟以前吃苦，这让她欣慰之余，对自己的这个大徒弟越发满意。
“你也不用心疼他。”殷惜雨道，“男子年少时多吃些苦头没什么坏处，这小子现在做事圆滑却性情果断，总是不吃亏，这种性子，与他的经历有很大的关系，你师伯说他胸中有戾气，之前我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的确是有的。”
“师伯的话，是否太过言重了？”萧琴语道，“小师弟自从入门，一直都待人和善有礼，此次，小珍的确做的太过，逼急了他。小师弟又是少年心性，这才愤而出手，而且，我怀疑那暗色神通，也并非是他能够完全控制的，或者就是他不知其威力，这才……”
萧琴语说着，见殷惜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声音渐渐变小，后面的话便说不下去了。
殷惜雨笑了笑，道：“你倒是处处护着他，这次他做错便是做错了，不必为他推脱，不过，你放心，为师也没想过要重罚他。这小子胸中有戾气不假，但也只是让他杀伐之气重了些而已，无需担心……”
“以小师弟的境界，用出神通之术，会不会对他造成危险？”萧琴语担心道。
殷惜雨想了想，轻轻摇头：“这倒是一个问题，你这几日把手中的事交代一下，让他们去忙，盯着你小师弟，若是有什么意外，就帮帮他……”
“寒云还没过来，我待她那边忙完便去。”萧琴语道。
殷惜雨端起已经温了茶水，轻抿了一口，道：“不用，我在这里等着便好。”
“您今日不是要出门吗？需要弟子做什么？”
殷惜雨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劲装，轻笑了一声：“城主请我和那贱人一同赴宴，说是说和，却未见的有什么好心，估计又要打一架，让他们多等一会儿没什么……”
萧琴语点了点头：“好，那弟子现在便去安排。”
说罢，也不等殷惜雨说话，就匆匆离去。
殷惜雨看着萧琴语远去，不由得摇头一笑，萧琴语对自己这个小师弟，倒是比她这个做师父的还着急。
待萧琴语从她的视线中完全消失之后，殷惜雨慢慢地收起了笑容，眉头紧凝了起来。
对于秦婴用出的暗黑神通能够吸人元气，她并非一无所知，当年方温便有这本领，虽然他后来神魂被废，改了道。
但是，他度给秦婴的浩然之心，未必就完全没了他以前的道。
秦婴如今能够突然用出暗黑神通来，想来与浩然之心不无关系，只是这些她还不敢确定，也不方便对萧琴语明说。
殷惜雨思索着，突然一个声音传入耳中：“惜丫头，穿这么整齐，是打算去打架吗？”
殷惜雨抬起头，只见鹤老骑在窗户上，背靠窗框，半仰着，手中抓着酒葫芦上的吊坠，滴溜溜地乱转……
脸上的神色依旧是那副欠揍的模样。
殷惜雨忍不住沉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