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府之中,对于学子的教育,采取的是循序渐进的方式,这样做,有好处有坏处。
比如像凝聚魂胎的方法,都是待到学子们达到灵境后期,才开始传授,同时给他们讲述魂胎契合之宝的作用。
想要凝聚魂胎,并非必须要有契合之物才行。
便是没有也可凝聚,不过,这样的魂胎品级一般是不高的,颇有撞大运的意思。
而一般人的运气,都是比较一般的,因而魂胎自然更是一般。
魂胎契合之物,便是用来弥补运气和天资上的不足,尽可能的让自身魂胎品级提升。
案例说,这种方法越早传授越好,但学府教授弟子,不是一个两个,先生们也不可能像对待自己亲传弟子那般上心。
为了防止好高骛远,便只能如此,虽说有可能扼杀个别天才,但对大环境来说是好的。
方琴便是在这种大环境中被培养出来的,虽说,她原本有超脱这种环境的机会,可随着秦良跟随秦婴去了魏国,她的这种机会便消失了。
在这种大环境中培养出来的人,很多思维模式是刻板而固化的。
方琴同样如此。
因而当她听秦婴说泉鱼对她来说,可有可无的时候,方琴就有些弄不懂了,在她的记忆中,泉鱼应该是最为契合她的宝物了。
怎么到了秦婴这里,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方琴有些不太认同,却又不好反驳秦婴,于是便干脆不吱声了。
秦婴回过头,看着她这副模样,微微一笑,道:“之前我对泉鱼不太了解,不过,听你们说过,我也仔细看过,着实有些夸大。
此鱼作为凝聚魂胎之物,只能说勉强尚可,入药倒是还有几分功效。
要说凝聚魂胎,其实你的那把刀更好。
鹤老师说是冰晶所铸,而且铸造手法也不一般,你将它带在身上,对你凝聚魂胎比那泉鱼不知强出多少倍……”
方琴诧异地看向了怀中抱着的刀,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这是冰晶所铸?”
秦婴点头。
方琴用地吸了口气,压住心中的震撼,随后,双手将刀托起,递到秦婴面前,道:“少主,此刀还是你留着吧,这太贵重了……”
“又来了……”秦婴瞅了她一眼,“让你拿着就拿着,我不习惯用刀,再说,我的魂胎已经凝聚成了,带着也没什么用……”
秦婴说着,一拍须弥袋,折扇从中飞了出来:“况且,我还有更好的……”
说罢,啪!的一声,将折扇展开。
岂料,折扇刚刚展开,他的脚下一沉,冰面突然碎裂“噗通!”一声,整个人,就掉进了湖水之中。
方琴急忙惊呼出声:“少主……”
话音未落,只见秦婴掉落之处升起了一道冰柱,将他给撑了起来,秦婴轻咳了一声:“所谓重宝,分量必然是要重一些的,我把这个茬给忘记了……”
方琴看着秦婴浑身湿漉漉的狼狈模样,听着他一本正经的说辞,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只是,她还没笑出来,秦婴倒是先笑了起来。
秦婴的笑声十分爽朗,惹得方琴也顿时跟着发出了轻脆的笑声。
秦婴将折扇丢进须弥袋,对着方琴伸出了手。
方琴犹豫了一下,俏脸微微一红,把手放到了他的手掌上。
秦婴牵起方琴的走,缓步向前行去。
夕阳西下,两个人渐渐地消失在了湖面的尽头处……
湖心山。
周子瑜抬头看了看天色,便让自己带着的这些学子们,准备扎营休息。
田悦宁这会儿已经止住了哭泣声,站了起来,不过,她的伤还是有些重,走路的时候,依旧有些一瘸一拐。
周子瑜见状,走到他身旁,将一粒丹药丢给了她。
田悦宁接到手里,有些不解地看向了周子瑜:“这是什么意思?”
周子瑜撇了一下嘴:“没规矩,连一句先生都不叫了吗?”
田悦宁没有理会她,只是抿着嘴。
对于周子瑜,田悦宁平日里没有太多的交集,周子瑜来到灵境学府的时间算不得长,周岩这些人,是她带的第一批学子。
再加上她又年轻,因此,她在田悦宁这里,谈不上什么威信。
更何况,她与方琴走的那么近,田悦宁是看在眼中的,对她着实也没什么好感。
周子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不叫就不叫吧,反正我也没教过你什么,不过,这丹药是你那未婚夫留下的,他这人虽然有些不着调,但炼丹的手法还是不错的,比你身上带的那些破烂强,吃不吃随你……”
周子瑜说罢,也不等田悦宁回话,就转身回到了周岩等人扎营的地方,将手中的房子直接丢了出去,那木屋顿时巨化,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咣当!
关门的声响,传入了田悦宁的耳中,田悦宁这才抬起了头,朝着周子瑜的屋子看了一眼后,又将目光落在了手中的丹药上。
她现在心里五味陈杂,秦婴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去,让她的内心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一切都与她想的完全不一样,这让她感觉到有些彷徨无助。
以前她总想着,再见到秦婴,两个人就与儿时完全翻转了过来,她将成为那个被秦婴的仰视的人。
可是,事情的结果,却让她生出了一种无力感。
一切都没有变。
原来什么样子,现在依旧是什么样,甚至还不如儿时……
她缓步来到广场边缘断去的石柱旁,坐了下来,将后背靠在了石柱上,捏起手中的丹药,静静地看着。
丹药圆润如玉,光看品相,便知道肯定不凡。
她倒是没有怀疑这丹药有问题。
因为此时的秦婴,与她记忆中,似乎并没有两样,按照她以前对秦婴的了解,秦婴应该不屑对她用这种手段。
她犹豫了一下,将丹药丢入了口中。
一股清香过后,丹药便顺着唾液融化入腹,随即,一股暖流充斥在体内,经脉中的伤痛,顿时便舒缓了几分。
田悦宁有些惊讶,这丹药的功效,比她想象中的好。
她不禁又想起儿时的一些事。
当初,秦婴虽然一直将她当成一个孩童看待,从未把她当做是自己的同龄人,但秦婴似乎从未让她受过委屈,遇事总是护在她的身前。
或许,自己真的错了,父亲也错了,可是,一切还能回去吗?
她把泉鱼收入白玉瓶中,仰起头,望向了天空中偶尔闪烁的星辰,再次陷入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