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婴迈步的频率虽然不快,可是他是速度却不慢,看起来恍若闲庭信步,巧琐儿却得小跑才能追上他。
待到秦婴从山上下来,巧琐儿已经气喘吁吁,轻声道:“少爷,别跑了,他们没有追来……”
“呃……”秦婴微微一愣,回过头,看向巧琐儿。
此刻的巧琐儿,浑身被雨水湿透,衣服紧裹在身上,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显露无疑,秦婴瞅着,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你认为我们是在逃跑?”
“难道不是吗?”巧琐儿疑惑地左右瞅了瞅,轻声道,“就这么杀了人,还不跑等什么?”
秦婴又笑了笑,也没解释,犹豫了一下,从须弥袋中取出了一件短衣,递给了巧琐儿,道:“把这个穿上,你现在的样子,被人看到不好。”
巧琐儿低头瞅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今日的衣衫穿的有些单薄,里面的红色的肚兜几乎都印了出来,朦胧可见。
她的脸不由得微微一红,不再说话,将衣服披在了身上,紧紧把自己裹住。
秦婴回头看了一眼魂境学府的山门,微微摇头,继续向前行去。
不过,速度却放缓了。
刚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了一个声音:“秦婴哥哥,走这么快坐什么,等等我……”
秦婴扭头,只见琼璃撑着一把小伞,身影如同仙子一般,从山门之上,缓缓而降,落到了他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秦婴问道。
“你不是答应了,要带我在秦国好好走走的么?”琼璃道。
“与你一通前来的那俩人不需要照顾吗?”秦婴问。
琼璃摇头道:“他们自然有专人照顾,我又不懂医术,便是留下来,也没什么作用……”说着,直接走上前来,把手中的小伞递给了巧琐儿,然后挽住了秦婴的胳膊。
巧琐儿一手抱着灵鼠,一手拿着伞,看着已经拉着秦婴向前走去的琼璃,忍不住跺了一下脚。
之前秦婴给她衣服的时候,她觉得秦婴的眼神特别的温柔,本以为这次没了方琴,自己与少爷能够独处了,而且还是这种旖旎的气氛下。
偏偏又跑出来一个什么琼璃……
只可惜,人家是什么公主,公主与皇子,似乎天生就很般配,自己只是一个小丫鬟,轮身份,还不如以前的方琴。
她不禁有些郁闷,抱着灵鼠的手,不由得用了些力气。
灵鼠被她捏得吃痛,很无奈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幽怨,仿佛在说,这又是怎么了?
秦婴、琼璃和一脸郁闷的巧琐儿,三人逐渐消失在了魂境学府山门前的山道上。
而比武场这边,却无人离席。
秦婴走了,事情还没完。
地上倒着的无头尸体,还在提醒着众人,从脖子处喷涌而出的鲜血已经停下,但因雨水的关系,那刺目的鲜红色,正在扩散,越来越大,十分的刺眼。
比武场周围的学子们,这会儿也都回过神来,一个个看着穆千河的尸体,心思各异。
不过,毕竟穆千河与他们算不得有什么交情,而且,穆千河这人平日里自视甚高,在学府中的人缘也很一般。
为他的死而伤心的人,几乎没有。
有些心大的,却已经开起了玩笑。
“喂,之前你不是说,那个秦婴只是仗着自己年纪小几岁,他对付的也都是境界不高之人,若是换了你,能将他打出屎来了么?刚才怎么不上去试试……”
被取笑那人脸色一沉:“光我说过这话吗?你之前不还说,秦婴身边那个学妹长得正对你的路子,迟早是你盘里的菜吗?现在秦婴已经走了,你可以试试……”
“呃,这个……我也就那么一说,开个玩笑,何必认真……”
“是吗?我怎么记得某人当时说的时候,十分的认真,好像……”
先前那人一把捂住身旁友人的嘴,压低了声音道:“别说了,被人听了去,这位七皇子,简直他娘的就是个煞神,说动手就动手,咱们还是别去招惹的好……”
听他这么一说,友人扭头一看,见身旁的人似乎躲开了些,似乎怕被他们两个牵连,也知道玩笑有些过了,急忙点头。
再看周围,好似没人过分注意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凉亭之上,柴圭阴沉着一张脸,对郭朝阳道:“我记得,你说过,七皇子好似是你那徒弟的男人?”
郭朝阳也沉下了脸:“你放屁,我徒儿还未出阁,哪里来的男人,你再侮辱我徒儿的名节,我便让你尝尝我的三阳大阵……”
“郭朝阳,你还要不要脸?”柴圭怒道。
“脸是什么?”郭朝阳嬉皮笑脸地问道。
“你……”
“够了!”欧阳先生轻喝了一声,两人顿时住口,因为,他们都看了出来,欧阳先生似乎真的动了怒。
这位老先生别看现在一副老好人,好脾气的模样,当年年轻的时候,可是暴力的很,动不动就喊打喊杀,若真发起火来,他们这几人,还真有些犯怵。
苏素玲看着欧阳先生,缓缓挪了一步,靠近了一些,轻声说道:“欧阳先生,七皇子毕竟是皇子,我们学府无权处置他,更何况,他现在刚立大功……”
“皇子怎样?皇子便能随意斩杀我学府弟子?此例一开,我学府一视同仁的说法,不是成了空话?”柴圭说道。
郭朝阳用一种看白痴一般的眼光瞅着柴圭。
这句话,本来就和空话差不多,学府只能尽可能地做到公平,但是对那些身世显赫的弟子,本就少了一份约束力。
毕竟,学府白面上虽然与朝廷无关,但说白了,其实还是秦国的一个机构罢了,只是相对自主,却不可能完全跳出朝廷的约束。
欧阳先生想了想,没有理会柴圭,而是看向了苏素玲,道:“苏丫头,你继续说。”
苏素玲道:“死的是我的弟子,这件事说起来,我也有责任,是我没有教导好他,他之前所做之事,也的确有些过分,我的意思是,我们将此事照实记录,交给陛下和宗人府去处理,应该是最好……”
欧阳先生没有表态,露出了陈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