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京城。
此刻烈日当空,天气正是炎热之时,一只雕从天而降,落在了一名面色坚毅的男子身旁。
一个年轻女子凑过去,取了一条肉,放到雕的面前,那雕一口将肉吞下,女子便从雕的腿上取下了一块卷好的帛书。
恭敬地递给了男子。
男子展开扫了一眼,眉头便紧蹙了起来,一伸手,道:“你来看看。”
这话,却不是对那女子说的。
女子听到这句话之后,后退了几步,一旁的一名中年人走了过来,将帛书接到手中,看罢之后,皱眉道:“看来,七皇子已经成势。”
男子轻哼一声:“也未见得,只不过是魂境罢了,当年他六岁踏入魂境,我尚且不惧,何况是现在。”
“殿下说的是,不过,这件事可大可小,我们要不要……”
中年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男子一抬手,挡住了他的话头,淡淡地说道:“这件事,我们不好直接参与进去,现在我和秦乾,就是要比耐心,看谁先沉不住气,若是现在我们出手,反倒是正中了他的下怀……”
说话这男子,正是二皇子,而他身旁的这个中年人,却是他的幕僚,至于他口中的秦乾,自然便是太子。
听二皇子如此说,中年人思索了一会儿,道:“那属下将此事透露给太子那边……”
二皇子摇摇头:“不必,若是这种事,他自己都得不到消息,还需要我们透露,那他也没资格与我一争长短了……”
“好,属下明白,那我们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中年人道。
二皇子犹豫了一下,皱眉道:“魂境学府的那个郭朝阳,好好给我查一查,看看他到底是谁的人。”
中年人点了点头,缓缓退去。
中年人离开,二皇子没有回头,仰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伸出了手。
一旁的女子急忙地上了手中的茶壶。
二皇子接过来,放到唇边抿了一口,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今日的秦帝难得高兴,穿了明黄色的龙袍,漫步在御花园中。
在他身旁,曹明那颗卤蛋一样的脑袋,正与头顶的烈日争辉,在阳光下,亮得出奇。
秦帝缓步行着,不时伸手摘下一朵花,看上几眼,便随手丢弃。
跟在曹明后方的小台阶便会弯腰捡起来。
才不大一会儿的工夫,他的手中,已经捧了满满一堆……
曹明好似没有看到秦帝的动作一般,一边走,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低声细语着。
秦帝听着,脸上的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待曹明说罢,这才说道:“如此说来,老七这是把欧阳秋的老脸给打了?”
曹明面无表情地说道:“也不尽然,欧阳秋应该不见得会这么认为,毕竟,七皇子是立了大功的……”
秦帝笑了笑,道:“这老匹夫这些年总是在装死,一副老好人的模样,这次居然依旧忍住了,难道他真的转了性?”
曹明低头不语。
秦帝似乎也不是在问他,只是自说自话,隔了一会儿,才又道:“将这件事交给朕来决断,也算是欧阳秋还有些自知之明。”
曹明想了想,轻声说道:“这件事已经交给了战殿的苏素玲,这次死的是她的弟子,恐怕她上报之时,言辞上会对七皇子不利……”
“老七给了你什么好处?”秦帝突然问道。
曹明微微一愣,随即道:“老奴无儿无女,吃食用度,都在宫中,老奴也用不着什么好处。”
秦帝哈哈一笑:“你这老阉货说话总是滴水不漏,罢了,朕也懒得追问,想来那苏素玲也不敢欺骗朕,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曹明摇摇头:“老奴只是一个阉人,没什么看法……”
秦帝瞥了曹明一眼,也没有再多问,缓声道:“罢了,老七如此,是在试探朕的底线,待到苏素玲的折子到了再说吧。”
秦帝说罢,似乎对此事便没了兴趣,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
曹明的脸色不变,一双眼睛却眯了一下。
学府的效率说起来,并不算太慢,不过,上报朝廷,总是要走程序的,因此,正常渠道的消息,远没有那么快。
秦婴斩杀穆千河之时,还没有传开。
现在只有各路自己的消息渠道,在流传着。
三皇子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脸色变得很是难看,眉宇间一副愁容,对于秦婴,他现在是有些不知该怎么办好。
若是干脆断绝关系,他有些舍不得,毕竟秦婴成长的实在是太快了,这才一年半的时间,竟然就能直接斩杀魂境九重天的宫疎。
若是再给他半年,岂不是他要踏入觉醒境?
得秦婴之助,他面对二皇子和太子的时候,压力会小很多。
可是,秦婴也太能惹祸了,先前废了柳子俊,这才过了多久,便又当着魂境学府那么多人的面,敢直接斩杀学府的学子。
而且还是一位学正的亲传弟子。
这怎么说都有些骇人听闻了。
三皇子的脸上充满了忧愁之色,这个时候,他本该去找嫣红商量一下的,可是,嫣红与他的关系,还没有改善,估计去问,也只会换来几句嘲讽。
他轻声叹息了一声,觉得还是等皇帝下达了对秦婴处置的命令之后再说。
此刻的秦婴,并没有想到,他的动向会引来这么多人的注意,他现在只想尽快见到秦退之,询问秦楚,因此,便带着巧琐儿和琼璃,来到了气境学府。
在气境学府,秦婴还保留着一处小院。
将琼璃和巧琐儿安顿下来,也没有去找胡婧儿,便径直来到了秦退之这边。
秦退之听闻秦婴前来,急忙出迎。
在见到秦婴之后,脸上的神色,却显得有些难看,看着他这副模样,秦婴便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因此,秦婴也没有寒暄,直接说道:“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秦退之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秦婴深施一礼,道:“七皇叔,这次,侄儿未能做好……”
秦婴眉头微微一蹙:“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