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境学府的学子，比起基础学府少，比起气境学府也少，但灵境学府的占地，却被两处都大。
占地面积大，并非是指的房屋比较多，事实上，灵境学府的房屋，还不及气境学府的五分之一。
不过，灵境学府的房屋建的都比较松散。
几乎没有两处紧贴在一起的院子。
这里的每一个学堂，都处在一处景点，若是新晋的学子，没个熟人引路，想去上一堂课，怕都是一个考验。
方琴的小院相对也是比较独立的。
从小院走出去，顺着一条小道，就能来到距离小院不足千米的一处小峰。
站在这里，可以看到由朱峰而下的一条河。
河面约莫有五丈宽，周围有许多小溪的水流汇入其中，河水清澈，小峰下方，是一条高越十几米的落差处。
算不得瀑布，只是一个比较陡峭的斜坡，不过，这并不妨碍，这里成为一处美景。
站在小峰上，放眼望去，让人有一种置身青山绿水，心情宁静的感觉。
秦宝没有等到秦婴，最终还是走了。
临走，他都没明白秦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没准备真的去秦婴的封底。
他和冯志才不同。
冯志才这人有一种执着的狠劲，与人交手的时候，对别人狠，对自己也不含糊。
按理说，这种性格应该出现在年轻人的身上。
但秦宝却没有。
他认为，秦婴的封地，只是一个养老之所，而且，那里目前来说，只是名义上是秦婴的，并没有被秦婴控制在手中。
养老未必都是一个好去处。
因而，他又回到了木兆祥这边。
木兆祥正坐在厅堂之中，看到秦宝进来，平静地问了一句：“见着七皇子了？”
秦宝点了点头：“回师父，见着了。”
“相谈如何？”木兆祥问道。
秦宝微微握拳，道：“他的性子，一直都如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儿时是这样，即便废了之后，都没有变过，现在就更不成了……”
木兆祥抬起一皮，瞥了秦宝一眼，道：“那只是你没看明白，你这位兄长不简单啊，能在魏国忍辱偷生八年，一朝寻得机会，便立刻翻身，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若是异地处置，你觉得你能吗？”
秦婴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弟子不能，若换做弟子，怕是早已经死了……”
木兆祥笑道：“那你还说他没有变过？若是不知变通，如何能够活下来？他只是没有对你说罢了，或许，在这八年里，他什么低贱的事都做过……”
秦宝沉默了下来，没有吱声，只是，眼珠子却微微晃动，似乎在想着什么。
木兆祥又道：“当然，你说的没有变，可能他的内心之中从来未曾变化，这样的话，就更可怕了。
要想改变一个人，其实最简单的，就是将他放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去，环境会重塑这个人一切，只要时间足够。
而环境都无法重塑，那这人的心性就足够坚韧。
这样的人，必然不是寻常人，如若不死，他日这天下，定然有其一席之地。”
秦宝抬起头，望向了木兆祥，他不太明白师父为何会突然说这样的话，为何对自己的兄长评价如此之高。
难不成，他又要……
秦宝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了。
当初，让他刺杀秦婴的，也正是木兆祥，记得当时，在交代下这件事之前，木兆祥也是夸赞了秦婴一番。
一时之间，秦宝的额头便见汗了。
木兆祥看在眼中，神色不变，缓声说道：“为师对你说这些，只是告诉你，你现在不像当年，已经有了选择。”
“有了选择？”秦婴不解地抬头，沉吟了一下，“师父，弟子不太明白。”
木兆祥又道：“当年你孤苦无依，若是不想做一个落魄皇子，比如要寻找一方依靠，太子不会用自己的兄弟，三皇子看不上你，你只能选择二皇子，你没得选。
但如今，七皇子回来了，而且，成长之快，让人咋舌。
所以，为师说，你又有了选择。”
秦宝瞪大了眼睛，在他的认知中，木兆祥一直都是二皇子的人，属于那种铁杆心腹。
在他想来，木兆祥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的。
可偏偏，现在木兆祥便说了。
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完全不能确定，木兆祥说是真，还是假。
到底是不是试探自己……
木兆祥见秦宝的面色有异，轻声说道：“为师是二皇子的人，这不假，但你却不一定非要跟着我的步子走。
二皇子对我有恩，却未必是你依托。
你跟着七皇子，以后会前途无量，跟着二皇子却未必了……
你毕竟是我一手交出来的，没有哪个师父，是不想让弟子更好的。
所以，怎么选，你自己好好想想……”
木兆祥说罢，不等秦宝说话，便轻轻摆手，道：“好了，为师有些乏了，你下去吧，不管你怎么选，都无需对我说，自己想好便是。”
秦宝浑浑噩噩地从木兆祥那边走出来，脑子里依旧回荡着木兆祥的话，半晌都没有回过味来。
不过，在他的内心之中，却生出了一个声音……
真的可以吗？
我的真可以选吗？
秦婴这样问着自己，仰头朝着方琴小院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里，距离那边并不近，他自然不可能看到站在小峰上的秦婴，不过，他的内心之中，却已经有了一个倾向性的选择。
此刻小峰处，苏立缓步走了过来。
隔着老远，他就对着秦婴挥手，秦婴背对着他，似乎没有看到，并未理会。
不过，苏立却不这么认为。
他知道秦婴早就发现他来了，只是故作不知罢了。
秦婴这样的反应，让他觉得这位七皇子，还真的有些难伺候。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
苏立来到秦婴身边，与秦婴并肩站立在了一起：“七皇子，好兴致。”
“最近总是心绪难平，这里景色不错，刚好可以静心……”秦婴没有去看苏立，随口回了一句。
苏立笑道：“七皇子也有心绪难平的时候？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犯愁呢。”
秦婴扭过头，笑一笑：“看来苏兄，已经有了收获。”
苏立笑着摆手：“收获，算不得吧，不过，的确带来了一个消息，想来，七皇子应该会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