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而把自己丢在儿童之家,他也可以想辨法让我知道原来我有父母呀?十一年以来他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孤儿仔,为此而承受了无数的白眼和嘲笑…想到这里他的心就有气!
只是刚刚步出的士高门口,楚霄就看见黑压压的一大群人凶神恶煞的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看样子没十个都有八个,把他吓得思绪一滞,什么胡思乱想也统统忘记了。
带头的那个人大概都有五十多岁,看起来就好像营养过剩。虽然穿了一件蓝色的外套遮掩着,但是他那个圆润啤酒肚仍旧顽强地挺起来。而后面的那帮人都是清一色的拥有强健体魄的大汉。
来势汹汹,不像是善类,难道是红尘会那帮人来找碴?楚霄抬头看看老爸的表情,意外地发现老爸居然还在笑!
只见老爸“笑意盈盈”地迎上去说道:“陈警司,别来无恙吧?”
OMG,那个傢伙居然是个警司,难道他身后那帮人都是警察吗?
陈警司的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他板着一楚扑克脸淡淡地道:“托你们这帮黑道的福,我的伙计们每天都几乎被弄死。”
老爸面上的笑容并不是楚霄想象中的迅间被击垮,反而是嘴角的弧度加大了不少:“陈警司你言重了。”
“言重?我哪有言重了?你不如想点办法令到我们做少一点工作会比较实际。”
“陈警司,做这种事不就是正是你的专长?何必找我一个行外人?”
陈警司的面上露出一副“早知就是如此”的表情,语气仍旧是十分冷淡:“先说正事吧。最近我收到风声,刘氏药厂大量买入了一批製造成药的原料。”
“刘氏药厂买了什么都与我无关,请你讲重点。”楚雷焱故意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的。我只是来警告你,你想做什么生意我管不着,只是你这样做大动作会引起其他帮会的注意,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被我逮到你的把柄,否则不要怪我把你那批货充公连带把你的手下锁回差馆。”
楚霄的内心异常惊骇,为什么一帮警察会故意走来黑道的地盘,然后提醒一个黑道老大不要被他们捉到把柄?
老爸还是维持着那副笑容,好像谈话内容只是普通的潮流八掛而不是害人不浅的毒品:“多谢你的关心,我会小心注意的了。”
陈警司摇了摇头,觉得楚雷焱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他停止了回嘴,眼睛向四周一看,那双小眼顿时定死在站在不远处的楚霄的身上。
真是够了,自从加入青龙堂开始他就不知道这样被人盯着盯了几多次,楚霄拚命忍着不在面上摆出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陈警司呆了几秒才开口道:“楚雷焱,那个孩子是?”
老爸的面上多了一丝光彩,他慢悠悠的说道:“他是我的儿子,楚霄。”
“我当然知道他是你儿子,难道他会是你老婆吗?”陈警司忽然之间发疯似的咆哮起来:“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了!他跟他母亲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陈警司的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他再次咆哮:“好样的,楚雷焱!你居然可以把儿子藏了十几年都没人察觉!让我当年还以为你的儿子跟你老婆一样不幸…还有梁永权都是!我还以为他早就死了,怎料隔了几年,居然又活蹦乱跳的在我面前出现!所以在废弃车场的那桩爆炸一定是他干的囉!楚雷焱,你…你这小狗崽子!你真行啊你!”
“多谢夸奖。”楚霄在旁边听着,只觉得老爸的脸面相当厚。
“还有,你儿子他今年才多大了?你让他加入青龙堂?你还是人吗你?”陈警司又问道。
楚雷焱这次只是撇了撇嘴,没有回答。
这个时候楚霄才慢慢想起“废弃车场爆炸案”这个名词。虽然案子是十几年前的事,但是楚霄不多不少都有听过。儿童之家的保姆们以前都有提过,那桩是轰动一时的大案。有一个悍匪用了一整车炸药炸死了十多个黑帮,没一个人生还,车场还散落了零碎的尸块,相当恐怖。楚霄还记得保姆们对那个悍匪讚不绝口,说那个悍匪做得好,那些黑帮活该被炸死之类的。想不到原来那名“悍匪”就是一直对自己呵护备至的权叔!讽刺的是,那名“悍匪”原来不是真正的悍匪而是黑道,简单而言那只是黑帮仇杀,而不是保姆们猜想的的正义英雄。
“我告诉你,十多年来我放着你们不管不是为了让你们在沟渠腐烂发臭,我只是不希望赶尽杀绝!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惹火!”陈警司不待楚雷焱回答便转过头看着楚霄:“小子,我看你也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若要回头,或许现在还来得及。”
楚霄当然不会回头,因为他还要借青龙堂的手向刘君瑜报仇:“不,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陈警司的眉头一皱,他道:“那你倒说说看,你加入黑道是为了什么?”
楚霄毫不忌讳地道:“报仇。”
陈警司闻言不可置否地说道:“小子,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说罢便慍怒交加地瞪了两父子一眼,便带着大帮警察离开了。
看着陈警司一行人离开自己有够远,楚霄才跨出两步走到楚雷焱身边。他问道:“爸爸,为什么那帮警察突然之间会到这里来?”
只见老爸看着陈警司离去的方向,嘿笑了一声才答道:“这个陈警司算是从小看到我大呢!十多年前青龙堂跟红尘会的长期斗争中死掉的警察绝大部份都是他的好撘档,他恨我是理所当然的…他没死只是因为他识时务,他知道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黑社会。黑社会无处不在,杀之不尽。当长辈的死去,新人就会接管…他从来都不会想灭绝所有的黑帮,他只要求和谐…对…他只要求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