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苏浮尘2019-06-13 16:062,416

  铲除吕不韦后,沈傲君向嬴政提出要求,到秦国的金匮石室中一览,这等小事,嬴政立即爽快答应了。

  看到嬴政,他便想起了身在元武界的弟子,秦无一。

  两人之间很是相似,同样有着气吞寰宇的雄心壮志,两人同样的处境,同样是一国之君。

  不同的是,秦无一的对手更加强大,夏国实力在元武界六国中处于弱势,而秦国,则是七国之中最强的存在。

  不过是诸天中两朵相似的花。

  秦国的金匮石室藏书众多,令人目不暇接。

  沈傲君就如同老鼠进了仓库,几乎挪不开眼。

  对于他来说,知识就是力量。

  《道德经》、《论语》、《孟子》、《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庄子》、《荀子》……

  诸多著作,可谓是琳琅满目,包括韩非写的《孤愤》、《五蠹》,在此也有收藏,其中荀子所表达的“天道自然”“天行有常”“天人相分”“制天命而用之”等思想,令他大受启发。

  “列星随旋,日月递炤,四时代御,阴阳大化,风雨博施,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养以成,不见其事而见其功,夫是之谓神;皆知其所以成,莫知其无形,夫是之谓天。”

  他的武道从无到有,经由命运之石推演而来,这些知识就是他的资粮,武道晋升之资粮。

  “荀子,此时还活在世上,以后定要登门拜访。”

  “道家北冥子,儒家荀子,纵横家鬼谷子,阴阳家东皇太一!”

  沈傲君口中念出几人的名字,实力皆是此界巅峰,至少也是先天巅峰,与沈傲君此时的境界相同,甚至有可能到了半步天人。

  北冥子辈分比荀子还要大,堪称老怪物,荀子为李斯和韩非之师,绝对不一般,能教出盖聂与卫庄此等剑客,鬼谷子的实力可想而知。

  但他最忌惮的还是东皇太一。

  “希望你们能够更强。”

  空旷寂静的室内,已无人影,只回响着沈傲君幽幽的声音。

  ……

  秦军来袭,韩王安恐惧,临危之际,派韩非出使秦国,秦军偃旗息鼓,暂时停止进攻韩国。

  “哥哥,能不能别去。”

  “傻丫头,韩国有难,我怎能坐视不理。”

  “此去多加小心。”

  “我会的。”

  “你既然做出选择,就去吧,我会保卫好韩国。”

  “好。”

  韩非洒脱地挥着衣袖,踏入了马车,此去危机重重,生死未卜,但,他无怨无悔。

  掀开马车门帘,回头看了最后一眼,韩非终于还是离去。

  到了秦国,嬴政因为赏识韩非的才情而重用他。

  由于李斯提出灭六国一统天下的大计,而首要目标就是韩国,但作为韩国公子的韩非与李斯政见相左,妨碍了秦国的统一大计。

  韩非欲存韩,李斯欲灭韩。

  何况,一山不容二虎,昔日同门师兄弟,如今已是宿敌。

  韩非的到来,让李斯如芒在背,这个师兄才情还在他之上,以前依靠秦国方可与之一斗,此时韩非也到了秦国,李斯绝不会让韩非爬在他的头上。

  “师兄啊,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李斯深知韩非的辩才了得,担心嬴政被韩非计谋所蒙蔽,故上疏嬴政,陈述其中利害。

  他道:“韩非此番出使秦,是为了韩国利益而来,左传有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的所作所为,分明是想从秦国之中牟牧利益,还请王上明辨。”

  嬴政听从了李斯的言论,下令抓捕韩非,廷尉将其投入监狱。

  秦国监狱, 阴暗的监狱里死气沉沉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异味。

  监狱尽头的一处单独牢房,里面整洁干净。

  卧榻之上,韩非显得有几分憔悴,眼神落寞。

  他倚在冰冷的墙上,思绪无端蔓延,开始想念起故人。

  “红莲,紫女姑娘,子房,卫庄兄,你们还好吗?”

  脚步声渐近,“哐当”,狱卒打开牢房,韩非抬头一看,见沈傲君纤尘不染地进来。

  沈傲君道:“韩非兄,别来无恙。”

  韩非苦笑道:“原来是沈兄,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无恙吗?倒是沈兄,如今贵为大秦护国法师,怎么也有空来看望我这阶下之囚。”

  沈傲君放下手中的酒壶酒杯,把酒倒满:“还记得我临走前说过,我在咸阳等你。”

  “被沈兄言中了。”韩非用鼻尖嗅了嗅,清香沁人心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寒露兰花酿。”

  “从紫女姑娘手中得来的配方,味道如何?”沈傲君饮完酒,再添一杯。

  “很旧没尝到这熟悉的味道了,好酒。”

  韩非睹物思人,盯着酒杯晃神。

  自韩非入秦已有半载,沈傲君因沉迷于书卷之中,并未来得及一见,等他想起时,韩非已经入狱。

  沈傲君问道:“韩非兄来秦国时日不短,对秦国的国力以及君臣,想必有所了解。”

  韩非轻叹:“是啊,秦国不愧为七国中国力最强,且秦王雄才大略,又有我师弟李斯与沈兄这等贤才辅助,其余六国,危矣!”

  “韩非兄心如明镜,只是,大势不可违,秦王统一天下,乃是大势所趋,时来天地皆同力,你欲使韩国得以保全,难!”

  “连沈兄都是这样的看法,我又何尝不明白呢,但韩国是我的家,舍己而保家,何错之有?”

  韩非把生死置之度外,看得明明白白。

  即使天意难违,他也要去尝试。

  沈傲君道:“韩非兄的做法使我想起几句话,不知不可为而为之,愚人也;知其不可为而不为,贤人也;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圣人也。”

  几百年前,就有这么一个人,周游列国,在战乱暴力纵横的时代,提出“仁者爱人”,打破奴隶主阶级对教育的垄断,他,名孔丘。

  韩非把弄着酒杯自嘲道:“沈兄这话过誉了,岂敢和圣人比肩,我韩非充其量不过是一愚人罢了。”

  “愚人也好,圣人也罢,后人自有定论。”沈傲君见韩非的气度,心生感慨。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明知道不可能做到,仍要全力以赴,甚至不惜牺牲性命。

  武道修行,不也是如此吗!

  越是身处困境,越要迎难而上。

  “韩非胸有乾坤,以后还有用处,可不能就这样死了。”

  沈傲君自是知道,若他不加以阻止的话,韩非恐怕要死在这狱中。

  李斯如今视韩非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就算心中尚有一丝同门之情,但在个人抱负上,又算得了什么?

  还有阴阳家也想要从韩非这儿得知苍龙七宿的秘密。

  简直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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