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西门庆这番话,刘仲武自然不会拒绝,待得黄昏时分,西门庆引领史进来到丰乐楼之后,刘仲武以及七八个殿前司指挥使早已到来。
众人见西门庆一身平平淡淡地装扮,不敢托大,纷纷拱手示意。
未等西门庆说话,丰乐楼的老鸨安娘,扭着纤细腰枝,摇曳着手帕,满脸堆笑地奔了过来。
只听这安娘眉飞色舞道:“哎呦喂,这位公子好面生呀,莫非是第一次来咱这里玩吗?”
不等西门庆说话,刘仲武便说道:“安娘,这可是殿前司西门虞候,你可要伺候好了。”
安娘轻笑一声道:“刘虞候将心放在肚子里吧,保准令诸位满意。”
安娘亲自引领西门庆等人步入三楼一处装豪华的房间之后,便去准备一应水酒。
尽管来过一次丰乐楼,但是对于其中较为出名的姑娘,西门庆到底是不了解的,只听刘仲武叹了一口气说道:“天下俊才入汴梁,不闻八景赴乐楼,一掷万金只为师,无奈佳人心自高呀。”
听得刘仲武这番话,西门庆不解地问道:“依着刘兄的话,莫非这李师师自命不凡,即便花费万金也难相见一面吗?”
刘仲武点头说道:“丰乐楼中的花魁,占据了汴梁勾栏风月之地十分又五,可以说在汴梁之中乃是一等人的风月场所,而丰乐楼之中,最为神秘,却又令人着迷的便是李师师。”
身旁一个唤作朱文章的指挥使插嘴说道:“大人或许不知,这李师师生的是国色天香,闭月羞花,加之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故此身受文人雅士,公子王孙的爱慕,不过想要一见李师师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西门庆暗暗想到,对于别人而言,想要见一次李师师或许难如登天,可对于拥有千年见识的自己,实在是太过简单。
上次自己不就是相助高衙内见了李师师一面吗?
当然这不过是自己坑害高衙内而使用的计策。
也不知道高衙内,现在怎么样了?是否想以前那样为非作歹,调戏良家。
就在西门庆等人推杯换盏的时候,酒楼内响起一个声音:“清真居士(周邦彦)赋词一首,求见师师姑娘。”
待的这番话落下之后,有一个姑娘当即调至琴弦,将周邦彦这首词吟唱出来:“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笙。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待的这一曲落下之后,又听见一人愤愤不平地喊道:“休的猖狂,看我这一首佳作如何?”
不一会儿琵琶声响了起来,只听一个姑娘轻声吟唱道:“闲步小楼前。见个佳人貌类仙。暗想圣 情浑似梦,追欢。执手兰房恣意怜。一夜说盟言。满掬沉檀喷瑞烟。报道早朝归去晚,回銮。留下鲛绡当宿钱。”
待的这两首曲子落下之后,刘仲武便说道:“适才第一首曲子是太学正周邦彦所作,第二首乃是武功员外郎贾奕所作。”
西门庆耷拉着脑袋问道:“看来两人对于师师很是仰慕呀。”
刘仲武轻笑一声说道:“实不相瞒,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尚且有公事大人的义子高衙内,御史中丞秦桧的长子秦禧,西北监军童贯的义子童孟等人,时常前来丰乐楼,豪掷万金祈求相见李师师一面。”
西门庆缓缓说道:“看来这李师师的确是令人着迷呀。”
刘仲武轻笑一声说道:“其实丰乐楼中除了李师师之外,尚且还有徐婆惜,温奴歌,赵三四等花魁,同样受人欢迎,只是她们比起李师师来,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模样上都差了一个档次。”
恰在此时,安娘引领十来个装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奔了进来,只听安娘嘻嘻一笑说道:“大人觉得这几个姑娘如何?”
西门庆抬头一看,这几个姑娘的姿色平平,脸上堆满了胭脂水粉,看不清姿色到底如何?
故此西门庆挥手说道:“今日我请诸位兄弟来丰乐楼,为的就是快活一番,安娘就是这样来招待我们的吗?”
安娘听得西门庆这番话,连忙笑道:“倒是奴家的错,请诸位大人稍等片刻,奴家去去就来。”
西门庆淡淡地说道:“今日我殿前司兄弟们前来丰乐楼,只为开心,所以,安娘你将徐婆惜,温歌奴,赵三四三位花魁请来陪我们饮酒作乐。”
听得西门庆这番话,刘仲武以及殿前司这些人全部都惊呆了,就连安娘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不管你多么有钱,多么富贵,想要同时令三位花魁相陪并不是多么容易的。
只见安娘眉头紧皱说道:“请大人见谅,徐婆惜,温歌奴,赵三四都是我丰乐楼的花魁,想要让她们陪酒只怕不容易。”
西门庆撇了一眼安娘说道:“本官有的是钱,去将他们唤来吧。”
安娘苦笑一声说道:“并不是钱的问题。”
不等安娘说话,只听刘仲武说道:“丰乐楼每位花魁都有待人接物的规矩。”
依着刘仲武的说法,徐婆惜的规矩就是若你能讲一个笑话,逗乐她,那么徐婆惜就会依着你提出来的要求,当然侍寝另算。
赵三四的规矩是对子,在半柱香的时间内,若你能对出她出的对子,那么算你赢,提出来的任何要求,赵三四都会依从。
温歌奴的规矩是琴棋书画,若你这四样,有任何一样获得她的青睐,那么你就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最为重要的是,若是满足这些条件之后,花魁们不管是陪酒亦或者是侍寝都不会索要任何费用。
待的听完安娘这番话之后,西门庆淡淡地问道:“那李师师的规矩呢?”
安娘说道:“师师的规矩最简单,只需要一首佳作即刻。”
西门庆轻轻一笑说道:“却不知丰乐楼开业以来,有没有诸多花魁共同陪一桌客人的吃酒先例。”
安娘摇头道:“并没有。”
西门庆相当自信地说道:“既如此,今日我就破了你们丰乐楼这个规矩,四大花魁共同陪酒一乐,岂不是人生一大美事。”